晉護衛立刻下樓去芳姑娘那尋了件乾淨未穿過的披風上來,輕輕披在冼紫芫的身上,又輕聲對玄易說:“公子爺,要屬下送她回去嗎?”
玄易搖搖頭,平淡的說:“時辰太晚,這個時候送她回冼府不妥,等她醒來,送她離開此處,讓她自己趁中午時分回府,派個人去給伺候她的奴婢捎個信,天亮有人問她就說冼紫芫外出替紫璦準備物品,不必驚動任何人。
“是。”晉護衛雖然有些奇怪玄易的細心,但一想,面前這位姑娘是公子爺放在心尖上的女人的親妹妹,照顧些也是應當。
冼紫芫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雨也停了,陽光不錯,一些陽光透過外面的樹葉落在她面上,讓她睜開眼的同時下意識又閉了下眼睛。
“冼姑娘,您醒了。”一個客氣的聲音問。
冼紫芫這才發現自己像一條小狗一樣蜷縮在地上,身下到是乾淨的藤編席子,頭下枕着一個長條形的枕頭,身上披着一件陌生的披風,水紅色,衣服也是粉色,不是自己的。有些困惑,盯着和她打招呼的晉護衛半天,纔想起來昨晚的事情,她現在是呆在青樓裡。
“噢,醒了。”冼紫芫想起昨晚的事,立刻一下子坐了起來,頭有些暈,嗡嗡的,眼前一黑,晃了一下身子才穩住,伸手扶着面前的桌案,上面的酒壺酒杯還在,玄易卻不在。
“公子爺有事早走了。”晉護衛以爲冼紫芫要找玄易,立刻微笑着解釋,“公子爺說冼姑娘睡的香甜就沒打擾,留屬下在這兒聽候冼姑娘吩咐,公子爺吩咐屬下待冼姑娘醒來帶您離開這兒,送您去離冼府不遠的地方,然後讓您自己回府上,公子爺已經事先派人告知您的奴婢,您昨晚外出的事您的父母應該不會知曉,若是有人問起,您只說一早外出給您姐姐挑選物品。”
晉護衛的口氣明顯比昨晚客氣許多,一字不錯的重複着玄易離開時囑咐他的話,面上的表情也恭敬了不少。
冼紫芫下意識點了一下頭,從地上站起來,看晉護衛讓人送了一盆清水,她就着盆中的清水洗了把臉,又用杯中的茶水漱了一下口,人比剛纔清醒了些,這才隨着晉護衛下了樓離開,大門口不再是昨晚那位粗壯的漢子,看晉護衛前面帶她離開,竟然沒有開口問一個字。
一輛馬車停在大門外,晉護衛攙着冼紫芫坐進馬車。
離冼府還有百來米,晉護衛讓馬車停下,對坐在馬車內發呆的冼紫芫客氣的說:“冼姑娘,前面不遠就是冼府,屬下只能送您到這裡,餘下的路要您自己走回去。另外,我們家公子爺不是壞人,您不要怪責我們家公子爺辜負了您姐姐,不是屬下多嘴,您姐姐雖然出色,但配我們家公子爺還是差些的。”
冼紫芫一怔,看着晉護衛和馬車一同離開,人有些恍惚,慢慢悠悠的向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心中思忖要如何向父母交待昨晚的事,又想到之前晉護衛有和她講,玄易已經事先派人通知了伺候她的小春,如果真是這樣,父母應該不會曉得她昨晚不在府上的事。
“二小姐,您可算是回來了。”正發呆,突然被一個迎面走來的人抱了個滿懷,然後是小春急切的聲音,“嚇死奴婢了,奴婢可是一晚也沒睡,不過,老爺和夫人都不知道昨晚您外出的事。您沒事吧?玄公子他們沒有爲難您吧?可真真是把奴婢給嚇壞了。”
小春後面的聲音已經明顯帶了哭泣的聲音,抱着冼紫芫的胳膊也微微發抖,也不知道是驚還是喜,“昨晚奴婢和琴韻那丫頭一起回來,惱的奴婢一路上都在罵她,她也知道不對,可是大小姐硬逼着她,她不敢不從。”
“我沒事,你看,我好好的,什麼事也沒有。”冼紫芫立刻對小春說,“姐姐她沒事吧?有沒有責罰琴韻?這事怪不得琴韻,她是伺候姐姐的奴婢,若是不聽從姐姐的吩咐一定不會有好果子可吃,我不怪她。”
“大小姐生病了。”小春突然放低聲音,快速的說,“請了大夫來看,說是昨晚感了風寒,奴婢懷疑——”小春停下話頭,四下裡看了看,才低聲繼續說,“奴婢懷疑昨晚我們外出的時候,大小姐也跟在了後面,您當時被帶走的時候奴婢似乎是看到有人在我們後面不遠處躲着,當時也沒細想,回來後聽琴韻說,大小姐一早就不舒服,好像是感了風寒,奴婢纔想起那個躲在我們後面的人有些面熟,應該就是大小姐。”
冼紫芫愣了一下,姐姐是個嬌弱的大小姐,颳風下雨的要麼不外出要麼就是馬車伺候着,從來不會冒雨外出,昨晚那樣大的雨,若真是姐姐跟在後面肯定會生病,有些猶豫,應該不是姐姐吧,也許是姐姐昨晚休息,琴韻不在身邊一時疏忽被風雨吹着生了病。
“二小姐,關家二少爺剛纔過來,說是關夫人特意讓他過來請夫人和您去府上吃頓飯,商量些事情。”小春突然想起這件事,“夫人正陪二少爺在前廳說話,奴婢和夫人說,一早您想起一件與大小姐有關的物品,就外出購買,夫人並未猜疑。您快回去洗漱換身衣服去前廳吧。”
冼紫芫點頭,跟着小春去到她們主僕二人的院落,經過冼紫璦的院落,隱約聽到裡面似乎有人在講話,隱約幾句落入耳中,“你個不成事的蠢才!”好像是姐姐在責罵琴韻。略微搖了一下頭,冼紫芫也顧不得細聽,匆匆離開。
關宇程正在前廳和冼夫人講話,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立刻偏頭去看,臉上閃過一絲微笑,人也站了起來,笑着打了聲招呼:“紫芫妹妹。”
正和關宇程講話的冼夫人一愣,這位關家二公子似乎是挺喜歡自己的小女兒,心中想着,目光也落在打外面進來的冼紫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