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依舊這樣一天天繼續。又過得一個月,審判之師的三路大軍終於逼近了天怒之師的首都金地,在古加市會師休整,至於休整完畢,是直接進攻金地還是通知謝雨瀟,韓東、歐陽等人還沒有考慮妥當。畢竟,金地是天怒之師的巢穴,有楊承志、黑玄觀主、楊靈等這樣的人物存在。三路大軍一路從聖靈峰推進到古加市,除了遭遇一些“狂暴士兵”的抵抗外,楊承志等人一直沒有出現,甚至,連一個異能者都沒有出現。有些蹊蹺,蹊蹺之下,誰也猜不透楊承志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誰也不敢冒然的定出一個行動計劃。太關鍵了,一旦有個閃失,審判之師將遭受到毀滅性的打擊,半年多的戰事將功虧於潰。
半年多的戰爭,讓韓東、歐陽、二虎,妖月等人都成熟了許多,一個個精精壯壯、虎背熊腰,看上去更像一名戰士了。分開太久,女人們都湊在一起互相調侃,說着對方的變化。於筱娜說西妤、西婷黑了,西婷說於筱娜的女人味減退不少……
二虎在軍帳外大聲呵斥士兵們不要偷懶,不要疏於防禦工事。歐陽川文在帳內聽得二虎的喝斥聲,就對衆人說:“別看二虎兄弟愣頭愣腦,那可是一個打仗奇才,不僅是個打仗奇才,也是個修煉奇才,短短半年,修爲已經快趕上我了。”西婷嗤的笑了:“二虎?你說二虎是打仗天才,修煉奇才?有意思了。”西妤、西婷和二虎自小長大,在西妤、西婷的眼中,二虎永遠是那個愣頭愣腦的毛頭小子,歐陽川文這麼說,她們自然覺得好笑。歐陽川文正經道:“你們別還不信,不信你們問問東哥。”韓東道:“歐陽兄弟所言不假,二虎兄弟雖說有些魯莽,但的確是一個一腔熱血,敢打敢殺敢拼,可與兄弟肝膽相照的好兄弟。他的修煉天分我韓東是自愧不如的。”韓東的話,西妤、西婷是信了。西婷吐了吐舌頭:“沒想到二虎還有些能耐,難怪師傅當年會收他爲傳人。”事實上,二虎的修煉天分並不出衆,頂多算得上中流,但他們誰也想不到謝雨瀟曾在二虎的胸膛之內塞了一顆妖珠,有了這可以自行吸收靈氣的妖珠,二虎的修煉進度他們自然是趕不上了。
正在衆人聊的熱火朝天的時候,歐陽川文的手機響了。他掏出手機一看,不由笑道:“神了,瀟哥的老婆聖女貝蒂菲爾竟然給我打電話了,哈哈,有意思了。”何文倩道:“看你那副德行,快接電話。”歐陽川文接了電話,就聽一個女子在電話裡驚慌失措的大叫:“文哥,快救救聖女吧,聖女滑下山坡了。”歐陽川文有些納悶,心想滑下山坡了再爬起來不就得了,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還千里迢迢的給我打電話。他並不知道聖女懷孕的事,所以並沒有想到事態的嚴重性,依然不緊不慢的問:“你誰啊?聖女呢?摔一跤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女子在電話裡說:“我是血靈信女薩雅,聖女滑下山坡出血了,孩子恐怕……”此話一出,歐陽川文當即震驚:“孩子?什麼孩子?聖女的孩子?瀟哥呢?你慢慢說。”薩雅道:“瀟哥在閉關,聖女不讓我打擾他,她讓我更你打電話。”歐陽川文道:“糊塗,糊塗。給我說在什麼地方。”薩雅說了具體方位,歐陽川文掛了電話,看着一個個瞪着眼睛望着他的韓東、妖月等人說:“出大事了,聖女不知啥時候懷了孩子,今個摔了一跤,出血了。我得趕緊去看看。”
說完,他也不管衆人緊張的問這問那,貼上飛行符,一飛而出。途中,他給謝雨瀟打電話,竟然無人接聽,他恨的直咬牙:“你這貨啊,閉什麼關,修什麼煉,連自個孩子都不要了嗎?”
歐陽川文打電話時,謝雨瀟聽見了。謝雨瀟正在衝擊合體巔峰境界,所以對一個電話根本沒放在心上,甚至連看看是誰打來的電話都沒看。歐陽川文一路狂飛,飛到薩雅所說的地點時真氣幾乎已是消耗殆盡。
聖女側躺在綠幽幽的草坪上,面色慘白。薩雅跪伏在聖女的身邊,不住的祈禱遠古的神靈降下庇護。歐陽川文一個箭步衝上去,又上搭上了聖女的脈搏,靜心把脈。
聖女流出的血液已風乾了。歐陽川文低頭看了下浸透聖女白裙的羊水,就知道聖女的羊水破了。按理說,從羊水破到現在這段時間,如果不出意外,孩子萬幸的話,應該臨產了。他問聖女有幾個月了,聖女慘淡的說:“八個月了。”
“八個月。”歐陽川文眉頭皺了下,再度把住了聖女的脈搏,將意念沉入聖女的體內。意念所至,他就看到了卡於盆骨之中的嬰兒。他有一種不妙的預感,收回意念,一邊從靈戒往外拿手術用具一邊說:“吃過聖靈丹了是吧,我得手術,希望可以保全胎兒。”
三十來分鐘過去,歐陽川文用顫抖的雙手從聖女體內抱出了一個是溼漉漉的嬰兒。他沒有道喜,因爲他知道嬰兒已經死亡了。讓薩雅再度給聖女喂下一顆聖靈丹,他從靈戒裡取出一件衣服,輕輕的裹住了嬰兒,不住的說在罪孽。
聖女清醒了過來,看着歐陽川文的表情,似乎預感到了什麼,輕輕的說:“薩雅,把寶寶抱過來讓我看看。”薩雅哭着,從歐陽川文的手中接過了寶寶,抱到了聖女的跟前。聖女接過,輕輕的說:“寶寶睡着了,睡的好熟,薩雅,你說寶寶是像我呢,還是像聖主。”薩雅一個忍不住,放聲大哭了起來。
“寶寶乖,寶寶乖,媽媽爲你做了好多小衣服,一會回去就給你換上,你乖乖睡覺,聽媽媽的話。嗯,對了,媽媽爲你起了個名字叫謝楓,你爸爸叫謝雨瀟,細雨瀟瀟,楓林聽雨,我們的世界就是你的世界,你一定會喜歡這個名字的。”聖女自我陶醉,眼角流出了淚水。
歐陽川文看的心好痛。身爲醫生,他本應早對生死司空見慣,可爲何,這司空見慣的一幕他依然心痛的要命?一個生命夭折了,謝雨瀟的第一個孩子,一個可能再度成爲傳奇式強者的生命,就這麼夭折了。
電話響了。歐陽川文拿起一看,就咆哮道:“修錘子的煉,快來聖靈峰後山谷。”
“啪”歐陽川文吼完,直接掛了電話。
聖女似沒聽到,依然輕搖着懷中的寶寶:“楓兒乖,楓兒乖乖睡覺,楓兒乖……”
謝雨瀟來了,從歐陽川文掛電話到謝雨瀟出現絕不超過一分鐘。他蓬頭垢面,鬍鬚半尺長,和一個瘋子差不多。他一眼就看見了斜坐在地上的聖女,懷中的寶寶,哭的一塌糊塗的薩雅,和怒瞪着他的歐陽川文。
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但他覺沒有料到寶寶已經夭折了。
“聖女”他竄了過去。
“噓,不要吵,楓兒睡着了,你看他睡的多乖。”聖女輕輕的說。
聖女面色依然慘白,謝雨瀟手搭在聖女後腰,直接將真氣源源不斷的渡了過去,直至聖女面色紅潤,體內創傷虛弱全部復原才收回了手。
“楓兒,你起的名字嗎?是謝楓嗎?”謝雨瀟輕聲道。
“嗯,我起的名字,你喜歡嗎?”聖女道。
“喜歡,你起什麼名字我都喜歡。來,讓我抱抱。”
謝雨瀟伸出了手,輕輕的去抱。聖女遞了過來,說:“輕點抱,不要鬧醒他了。”
一抱之下,謝雨瀟立刻將意念沉入了寶寶的體內。這一探,他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死了?寶寶竟然死了?不過,他的整個世界還並沒有崩潰,他是白手邪醫,他連死去幾年的親母、韓琳都能救活,何況自己剛剛死去的兒子呢。“老婆莫慌,沒事。”他輕輕的將寶寶平放在草地上,用一口真氣護住了寶寶肉身,而後站起身,默然站立。
“呼”
他的滿頭長髮鬍鬚陡然間飛舞起來,而他則緩緩的踏着步子繞着寶寶旋轉,一邊轉一邊唸叨:“逆生死,掌輪迴,不死不滅,扭轉陰陽,魂魄歸位……”他念的是《玄血魔經》“喚魂篇”的心法,“喚魂”,他也是在閉關期間完全掌握的。所謂喚魂,就是在剛死之人的魂魄還未步入鬼門關之前,用道法強行喚回。
隨着他的言語,一團淡淡的冥光就在他之間慢慢凝聚起來。他一陣欣喜道:“楓兒莫怕,很快就好了。”歐陽川文看的驚異,心道:“難道這貨的修爲真達到了掌生死,使死人起死回生的地步了?”
“去!”
謝雨瀟一聲爆喝,正要手指一揮,就聚於指尖的魂魄打入兒子的肉身之內,指尖的魂魄卻晃動了幾下,繼而消散了。他一驚,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只好再度運起喚魂之法,重新凝聚。
緩緩的,魂魄再度凝聚,不過形體卻比方纔淡了許多。這次,還不待他喝聲“去!”,形體就再度在空氣中消散了。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不”謝雨瀟大喊,瘋狂的再度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