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開採時間過早,這裡的魔鐵礦石早已被採空,現在這裡只是一條半廢棄的通道,礦工們偶爾會從這裡前往更深的礦井。
此時,有兩名士兵正行走在這條地下通道里。他們揹着一把步槍,手裡拎着一個螢石燈,從他們身上的軍服可以看出,應該都來自於礦區的集中營。
“真是搞不懂,這條十年前就挖空的礦井有什麼好調查的?”
“每週都會有工人,通過這條礦道。情況早就熟的不能再熟了,上面到底是想讓我們找什麼?”
“真是見鬼!腦子進水了嗎!這個時候我本來應該在老比爾的酒館裡喝着一杯爽口的麥酒,而不是在這陰暗潮溼的該死的礦道里瞎轉悠!”
“嚇~呸!”
走在前面的士兵,罵罵咧咧地抱怨着,情緒越來越激動,歪頭狠狠地朝地上唾了一口。
“哈哈!得了吧,託德,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的恐怕不是那杯麥酒,而是黛西小姐那迷人的大屁股吧!哈哈,我沒記錯的話,今晚應該有她的演唱。”
靠後的士兵打趣地說道。
“嘿嘿,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你難道還能從礦區找出第二個像她那樣漂亮的女人嗎?每次見到她,那慵懶的眼神彷彿能把人的魂兒給勾走,她該不會有媚娃血統吧!如果我能和她……”
不知道是不是被戳中了心思,還是談到了他感興趣的黛西小姐,叫做託德的士兵,剛纔還罵聲連連,卻瞬間來了興趣。
“好了,好了,還是趁早打住吧。你想說什麼?你該不會還幻想着能和黛西小姐發生些什麼吧?”
“現在整個礦區誰不知道她是比格上校看上的人,任何想打她主意的人都要過比格上校這一關,我勸你找死還是換一個方法比較好。”
後面的士兵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地打斷了託德那興致勃勃的講話。
“該死的!你可真是掃興,連想一想的機會都不給我留下嗎?混蛋!離我遠點兒,我爲什麼要和你組隊,真是……”
剛起了個頭,就被粗暴的斬斷了心裡的美好念頭,本就怨念叢生的託德顯得有些氣急敗壞。
“哈哈,好吧,我道歉!來吧,現在讓我們忘了那些不開心的事,讓黛西小姐什麼的都去見鬼吧。我這兒有些好東西,要嚐嚐看嗎?”
口中說着抱歉的士兵,笑嘻嘻的從懷裡摸出了一個軍用小水壺,遞給了正在生氣的隊友。
“什麼東西?”
生氣的託德接過水壺,擰開了蓋子,用鼻子聞了聞壺口,有些驚訝地說道:“矮人烈酒!你從哪兒弄來的,這可是軍營裡的違禁品!”
話音剛落,他便迫不及待地擡頭狠狠地灌了一口,然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噶……舒服!真是夠勁,彷彿燒到了心坎兒上。看在這酒的份上,我原諒你了,哈哈……”
一邊說着,託德又拿着水壺一連喝了好幾口,這也讓遞酒給他的士兵有些着急了,趕忙上手去搶奪水壺。
“哎,你慢點喝,給我留點兒,這可是我的存貨,本來就不多了,喝一口少一口……”
“沙沙沙……沙沙沙……”
“等等,你有聽見什麼聲音嗎?”託德突然停止了動作,將水壺拿在手上,側耳傾聽,向隊友問道。
“……得了吧,哪來的聲音?你小子真會演戲,趕~快把酒給我!”
兩人停止了動作,卻並沒有什麼聲音。
“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
“不!真的,快聽,又出現了!我聽到了,似乎是從這裡面傳出來的。”
託德再次聽到了聲音,瞬間就將手中的螢石燈對準了發出聲音的地方,那是坑道一側的巖壁。
“哪有聲音?我怎麼沒聽到。還是裡面傳來的?你在開玩笑吧?這裡面只會是岩石。”
本來搶着託德手上水壺的士兵,看着託德若有其事的樣子,上前敲了敲凹凸不平的巖壁,貼上耳朵仔細聽了聽,還是一無所獲。
“老天,我真像是個傻瓜,還差點信了你的鬼話。這哪有聲音?安靜的就像你放的臭屁一樣,沒有一絲兒動靜。”
“快把酒還給我,該死的,早知道就不給你喝了,這才幾口就醉了。雖然矮人烈酒很烈,可你這酒量也太差了吧,趕快走吧,還有好長一段路要查……”
士兵回過頭一把奪過了託德手上的水壺,蓋上蓋子,放進了懷裡,徑直向前走去。
“……難道真的聽錯了?”託德站在原地仔細聽了好一會,也沒有一點聲音,不禁疑惑地撓了撓頭,轉頭看見隊友已經走到前面了,也不再多想,急忙追了上去。
“嘿!等等我,另外,你纔是放臭屁沒有聲音……我們得把這事兒給說清楚……”
隨着嬉鬧的說話聲,兩人也向着通道的更深處走去。
…………
夜幕降臨,天空營地管理委員會的大樓裡依然燈火通明。
總督辦公室裡,一個穿着軍裝的高大中年男子正在和一個穿着正裝的矮胖男人交談着。
“吉布斯總督,我派去巡查礦井的士兵,昨天失蹤了三組。沒有一點痕跡,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穿着軍裝的男人坐在沙發上,深深的吸了一口雪茄,吐出一大口煙霧,在一旁桌上的菸灰缸裡抖了抖菸灰,有些隨意地對身旁的矮胖男人說道。
“從一個月前出現的首例礦工集體失蹤事件開始,到今天爲止,已經有近800名礦工消失,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說到這裡,軍裝男人的神色有些陰沉,吸了口雪茄,又繼續說道。
“還記得1903年嗎?”
“第二礦區的礦工在挖秘銀礦的時候,將礦道打進了熔岩巨魔的巢穴。那次意外直接地摧毀了18條礦井,間接地癱瘓了整個第二礦區,前後傷亡超過了8000人,最後還是出動了一個戰鬥法師團,才平息了事件。”
聽到這裡,矮胖男人的神情終是有了變化,似乎在腦海裡仔細的回憶着。
“嗯,巨魔襲礦事件怎麼可能忘記,直到今天我都還記憶猶新,畢竟那是我上任的頭年就發生的重大事故。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福克納將軍你正是那次事件過後調來天空營地的吧……”
“嗯……你難道是懷疑這次的情況和那次一樣?可是哪種地下生物可以如此詭異的弄走這麼多的人,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來呢?”矮胖的吉布斯總督喃喃思索道。
福克納叼着雪茄,看着一臉認真思考模樣的吉布斯,眼神微微眯起,緩緩地說道:“是啊,地下的生物哪裡有如此詭異的。不過,或許它不是來自地下,而是來自地上的呢……”
“什麼意思?來自地上的生物……等等,你是懷疑有人……”吉布斯總督重複了一遍福克納將軍的話,看着那毫不掩飾的眼神,忽然反應了過來。
“太荒謬了!福克納你不會是懷疑我在搗鬼吧!簡直可笑,我有什麼理由這麼做?”
“你難道就沒有想過,有可能是你的管理模式過於嚴苛了嗎?在你的集中營裡,礦工們每日要高強度的工作16個小時,而去年一整年礦工的死亡率更是高達七成,因爲這一問題,我已經不止一次的替你在佛瑞斯議會上作掩飾了。如果那些受不了的礦工們串聯起來,反抗你這殘暴的統治,我也一點都不感到意外!”
吉布斯總督激動地站起了身,憤怒的語氣讓肥胖的臉頰都在跟隨着抖動。
“不,你想多了,我可沒這麼說……”
福克納十分淡定地吸了口煙。
“另外,我得提醒一下你,吉布斯總督,你口中這些礦工每天工作的16個小時裡,似乎有那麼一部分,是屬於你的吧,你該不會忘了吧?至於那些灰色的牲口們,我再借他們一百個膽,他們也不敢串聯起來反抗我,呵!”
“我知道,佛瑞斯議會裡有些人對我很有意見,就算有人要搞我也不奇怪,不過我並沒有懷疑你,因爲我知道,我要是倒了,對你可沒有好處,你說是吧?吉布斯總督大人……”
聽到這番話,吉布斯的臉瞬間脹的通紅,壓抑着憤怒的語氣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這場遊戲該結束了!”
“不論這是地下的生物也好,還是地上的人物也罷,既然事態已經發展成了這樣,我手下的士兵也失蹤了。那我可就沒有閒工夫磨磨蹭蹭地陪它玩了,接下來我會命令集中營全體戒嚴,直接讓戰鬥法師團介入調查。不論是什麼古靈精怪,我都要讓它現原形!”
“走了,我們現在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也讓警察局提高提高警惕吧……”
福克納猛地吐出一口煙霧,然後將泛着火紅的雪茄狠狠地摁熄在了菸灰缸裡,起身緩步離開了辦公室。
看着福克納將軍離開的背影,吉布斯總督的臉色顯得陰沉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