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可,你不吹牛會死啊?”茉莉花沒好氣道。
心說見過不要臉的。
也沒像你這麼不要臉啊?
還拯救?我看待會還是想想如何拯救你自己吧?
不少旁聽的老師都黑着臉,一個個看不慣他又幹不掉他的樣子,因爲邢可……壓根和他們不是一類人。
但門口的藍雪卻笑岔氣了。
“噗哈哈哈哈,這個邢可,哈哈,也……哈哈,也太好笑了吧?哈哈哈哈……”
畢嘉旭和高俊都不可思議的看着她。
你妹啊!
這藍雪老師的笑點是有多低啊?
同樣一句話,邢可用不一樣的方式表達出來,起到了很好的烘托氣氛的作用,教室裡擁擠煩躁的情緒,很快得到緩解。
邢可做出一個交響樂指揮的手勢一收,很快,現場安靜下來,只有幾個小女生還在咯咯咯的偷笑着。
邢可雙手交叉,做出一個很輕鬆的手勢道:“那麼,就開始我們今天的課程吧,大家可能清楚,前些天,我創作了一首中國風的歌曲,那麼我想問問,大家知道是哪一首嗎?”
“醉赤壁!”大家幾乎異口同聲。
邢可故作驚訝:“哇哦!厲害,都看過網絡視頻對吧?”
“對!”又是一陣附和。
一問一答,氣氛很好。
邢可打了一個響指道:“那麼誰知道,《醉赤壁》這首中國風的歌曲中,配樂器材有哪些?哪位同學能回答一下。”
“唰!”周圍舉爪無數……
黛西的嫩手在邢可面前晃啊晃。
邢可想不看見也沒辦法:“好吧黛西,你來回答一下。”
黛西唰的一下站起身:“應該有笛、玄,呃,對了,還有琴。”
“黛西說的非常好,大家給她鼓勵鼓勵。”邢可笑道。
“啪啪啪啪啪……”
熱烈的掌聲獻給黛西,黛西滿意的坐下,搶答是黛西最喜歡做的事情了。
邢可繼續道:“其實我在參加那場比賽中,解釋過中國風的含義,所謂中國風歌曲,即在歌曲中,加入中國古代一些典故作爲創作背景,用現代的音樂……唱出古典的味道,唱法多樣。”
“曲風偏向傳統的東方演奏,加入的……是一些東方樂器,通曲音調婉轉,迴環,有一種傳統東方的美感,因爲它完全符合‘三古三新’標準。”
“而音樂多采用‘宮調式’的主旋律,編曲上,大量運用中國樂器,如二胡、古箏、簫、琵琶等。”
阿哲舉爪道:“所以,這就是邢可老師今天帶二胡來的原因?”
“對。”邢可點點頭:“很多人說中國古典樂器土,而且海鳥音樂的器材室,但凡覆蓋着厚厚灰塵的樂器,恰恰都是中國古典樂器。”
阿美道:“這不很正常嗎?現在也就茉莉花老師的班級,還會教一些古典音樂,畢竟這不是主流啊。”
“沒錯。”阿豪也道:“其實我也挺喜歡二胡的,小時候在公園裡,聽那些老爺爺拉奏二胡,音調很美,可我老爸明確規定,要學就學西洋樂,如果學像二胡這種只能是賣藝老爺爺標配的樂器,他就要打死我,唉。”
邢可壓壓手:“好,我知道了。”
看得出,在海鳥音樂,乃至整個音樂界,對中國古典樂器的看法,還是存在許多偏見的地方。
“雖然論節奏,咱古典樂器,肯定沒有流行音樂強,但是將古典樂器加入現代曲風,效果也很好,就比如這首《醉赤壁》。”
邢可環視一週,繼續道:“雖然我們有五千年文化,論音樂,我們老祖宗的智慧,絕對是頂級水準,那麼問題來了,爲什麼同樣的樂器,西洋樂器,就要比中國古典樂器更流行,成爲這個世界的主流呢?”
阿美道:“可能是被街頭賣藝的老爺爺們給拉低了檔次。”
“噗!”
“哈哈哈哈……”
不少人都笑了。
這個世界跟地球一樣,也經常會有穿着邋遢的老爺爺和老奶奶,挨街挨戶的拉二胡,然後祈求商家,給予一些小錢錢之類的。
所以大家都比較反感,久而久之,就給二胡貼上了街頭乞討低端樂器的標籤。
但邢可對二胡,卻有着別樣的情懷。
小時候讀幼兒園,老爸還買過二胡,也會一些,據說是在部隊裡學到的,所以那是邢可接觸比較早的樂器了。
但是現在的二胡,在這個世界,卻依然不受待見,甚至連二胡曲子也是乏善可陳,這讓邢可不能接受。
邢可抿了抿嘴:“潘小美同學說的也沒錯,同樣都是賣藝,爲什麼老爺爺拉二胡,只能收到很少的收入,反而被人唾棄,而歐美的街頭流浪藝人,一把破吉他卻能被衆人追捧,甚至視爲藝術家,大家到底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對啊?”
“爲什麼?好像是因爲老爺爺們穿着邋遢?”
“沒錯,歐美那些街頭藝人,穿着都很前衛時尚。”
“人家好像都挺尊重藝術家的。”
衆人先是一愣,但也很快給出不少答案,顯然大家都不清楚,邢可爲什麼會這樣說。
李開宇冷笑道:“這有什麼可比性?畢竟全世界流行的都是西洋樂,這是主流,咱古典樂器太小衆了,呵呵。”
“對啊。”又一個光頭講師道:“世界音樂的發展,歐美音樂纔是第一梯隊,我們亞洲,也得跟着歐美風。”
“兩位老師說的不錯啊。”邢可笑了笑:“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所謂大衆音樂,歐美人口總數纔多少?我們可是有着14億多人口,國外還有數以萬計的華人,難道咱老祖宗留下來的音樂財富,只能算小衆?”
這話說的,不少人都愣住了,眼神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門外的畢嘉旭和高俊等人,也都點點頭,比較認可。
“沒錯,同樣是賣藝,咱二胡被稱爲低端乞討工具,而歐美的吉他,卻被稱爲藝術家的標配,這到底是我們的文化不自信?還是大家崇洋媚外的心理在作祟?”邢可繼續道。
“呃!”
“邢可老師今天怎麼了?”
“聽他這麼一說,好像有點道理。”
“對啊,同樣都是賣藝,憑什麼說二胡是土得掉渣的樂器?那好歹是我們老祖宗留下來的寶貴財富。”
“老爺爺們如果穿着時尚一些,說不定也會被外國人奉爲藝術家,咱們有啥不自信的?”
“西洋樂器跟中國古典樂器,都是樂器不是嗎?憑什麼分高低貴賤啊!”
圍繞着這個話題,教室內忽然討論熱烈起來,大家起先還認爲,邢可帶着二胡來上課,挺好笑的。
但此刻,沒有人再這樣認爲,因爲邢可說的對。
坐在一旁的茉莉花呆道:“這個邢可,他到底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