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線任務已完成,獲得積分獎勵20元】
【主線任務“淨化”開啓:世界樹出了些問題,這導致了蔓延整個星球的災難的發生,你決定結束這一切】
【任務3:趕往世界樹主幹,按照提示步驟完成任務】
……
在昨晚放完了那把火之後,程林腦子裡就已經出現了這些信息。
本來當時就可以告別,啓程,但考慮到戰鬥剛剛結束,整個城市的事情必然極多,所以他便拒絕了洛嘉的見面請求,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拉着艾露玩起了紙牌遊戲。
直到如今,眼看格魯姆城暫時安定下來,他終於決定前往世界樹。
……
“我也要去。”
當程林將洛嘉打發離開,祭祀殿的大門重新閉合之後,坐在祭壇旁邊的大神官艾露忽然看過來,語氣認真地說。
“什麼?”
程林有些驚訝。
“淨化世界樹。森林很大,我可以帶路,您應該需要一個嚮導吧?”艾露站起身來,她攥着拳頭,大概提出這個請求已經消耗了她很大的勇氣。
“你難道不擔心侵蝕?”
程林靠在椅背上,饒有興趣地打量着她。
雖然說,程林對於艾露遠不如瑪格麗特那般瞭解,但他依然隱約看出,艾露提出想要跟自己一起去世界樹,應該不只是爲了引路,還有別的想法。
按照他所知的信息,精靈進入枯萎的地域,便會很容易遭到“侵蝕”,變成黑精靈,因而,艾露的這個請求便更顯得古怪了。
“我……我可以佩戴紫羅蘭樹種,那可以保護我暫時抵抗侵蝕的力量。”艾露急忙解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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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還有這種東西麼?
程林略意外,他有些好奇艾露的想法,只不過,想了想,他卻也未多問,只是說:“也好,那你收拾下,等下就出發。”
“恩。”艾露用力點頭,飛跑了出去。
……
按照當初還在天上時候的視角,程林記得世界樹就位於整個精靈之森的中心,從克魯姆城過去,距離並不近,不過對於擁有“風之旅人”稱號的他來說,並不算什麼問題。
至於艾露……
洛嘉給她配了一隻坐騎。
是一隻巨大的鳥。
它擁有着翼展超過八米的身形,以及青藍色的羽毛,飛行速度極快,這本來是精靈王廷馴化的一種罕見的鳥類,之前被用於天空偵查,只不過其數量太少,且飛行高度不足,所以只能做定點偵查。
如今敵人不見了,乾脆便配給了艾露。
“嗚嗚~”
永無止境的風捲過這無邊森林,地上的克魯姆城漸漸化爲一個小點,艾露似乎還是第一次攀登高空,激動地趴在那隻鳥寬闊的背上,死死抓着青藍色的羽毛,卻又眯着眼伸着脖子往下看。
程林則早已開啓“風之旅人”的效果,懸浮在高處,手握銀月手杖,“觸角”異能開啓,一條精神絲線已經向着高空飄搖而去,等來到足夠的高度,便可以爲他指明道路。
“走吧。”
他的聲音從風中吹來,落入艾露的耳朵,她這才生疏地催動巨鳥,向遠處振翅飛去。
也是從這個高度,她才得以看清森林中那個憑空被“永燃之環”燒成灰燼的圓環,漆黑的印痕宛如一個規則的傷疤,烙印在這片已存在無數年的林海上。
對於精靈族而言,這片無邊無際的,被高山和海洋包裹的大森林便是整個世界,艾露曾經以爲這片林海永遠不會有消失的一天,然而,世界樹的枯萎卻改變了一切。
咬了咬嘴脣,艾露收回目光,深吸了口氣,她振奮起來,跪坐在巨鳥背上,緊張兮兮地看了看空無所依的四周:“您……在嗎?”
“在。”
風中傳來了程林簡短有力的迴應。
艾露這才鬆了口氣,用一個專業嚮導的語氣說:“按照這個方向,筆直向西,我們會途徑兩座城市,然後抵達世界樹,最靠近世界樹的是王庭的都城,另外一座則是舊都,那是數千年前,王庭還是個小王國的時候的中心……”
……
清澈的天空與宛如麥浪般的密林中間。
精靈少女開始絮絮叨叨地說起了許多有關王庭的事。
大概是爲了排解旅途中的苦悶,她一說起來,便再沒有停下。
程林便這樣靜靜聽着,偶爾也會降落在巨鳥的背上,坐一陣,從艾露的敘述中,他也知曉了不少的風土人情。
就比如說,“月光與森林女神”的由來,據說是在很久很久前,某個部落中的一位天資聰穎的精靈在一個夜晚仰望雙月的時候,被從天而降的月光潑了一臉,從而獲得了“神啓”。
“被月光潑了一臉?”
聽到這個傳說的時候,程林面色變得很是怪異。
記得……在這片大地上剛出現精靈的時候,他曾向地上倒了一杯靈氣水,潑了某個精靈一臉……
咳咳,不會這麼巧吧?
他卻是也摸不準了。
等兩人飛出很遠的距離,接近那道漆黑的“地平線”,下面的林海便發生了清晰的變化。
就彷彿是“涇渭分明”的兩截,東邊的一面還是濃郁的綠色,無盡的生機,而在“線”的另外一邊,則是黑黃色的枯萎,那些從世界樹上蔓延出來的枝幹,不再是綠色,而是黑色,或者枯萎的黃,樹葉枯黃,落下,只殘存着很少的葉片。
看到這條線,說個不停的艾露也不禁閉上了嘴巴,就此沉默。
無聲無息中,兩人飛過了這條線,然後便進入了枯萎的世界。
向西,再向西。
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聊着,以極快的速度穿過莽莽林海,向中心的那棵神奇的生命前行。
不知過了多久,地上出現了第一座城市。
那是一座比克魯姆城更大,更繁華的城市,看樣子,便是艾露說的“舊都”,只不過此刻這舊都卻已然被“侵蝕”,變得死寂,無聲。
與其說是“舊都”不如稱之爲“廢都”更妥當些。
程林注意到艾露在看到這座城市的時候,整個情緒都發生了極爲清晰的變化,她近乎是癡癡地俯視這座廢都,眼眶迅速紅潤,開始有大顆大顆淚珠滾落,抓着青色羽毛的手也變得很用力。
“這就是你想跟我過來的理由吧?”程林悄然從風中顯出身影。
艾露趕忙擦了擦眼淚,哽咽着點了點頭。
“方便說說麼?”程林沉默了下,語氣柔和,“我……可以是個很好的傾聽者。”
“恩……”艾露應了聲,然後,程林便聽到了一個有關於祭祀殿,有關於她的故事。
……
在艾露的故事裡,在侵蝕發生之前,她幸運地從村子裡被選中進入了舊都的祭祀殿進行爲期三年的學習,如果按照正常的軌跡,她會順利畢業,成爲一名“低等神官”,然後用時間、努力和一點幸運朝着“中等”、“高等”前行。
然而,“侵蝕”改變了一切,世界樹意外變化,靠近世界樹的王都出現了大量的黑化精靈,在與王庭的戰鬥中逐漸佔據上風,然後……王都覆滅,大量的精靈撤離到包括舊都在內的其餘城市進行抵抗。
時任祭祀殿大神官的水鏡長老從王都撤出,進入舊都,開始消耗大量材料試圖溝通神靈,然而,神靈卻沒有迴應,艾露就是那段時間跟在水鏡長老身旁,被其看中,有了師徒的名分。
再然後,侵蝕驟然擴大,覆蓋了舊都,在無數黑精靈的攻擊下,舊都覆滅,水鏡大神官久久得不到神靈迴應後心生絕望,拒絕了再度逃離,而是率領整個祭祀殿在抵抗敵人的戰役中悉數死去。
臨死前,其將祭祀殿大神官的衣鉢傳給了艾露,將她交給王庭軍隊,作爲“祭祀殿的最後傳承”一路保護,向東逃離。
這一逃,便逃到了克魯姆。
……
“我是唯一一個從舊都逃走的祭祀殿神官,而且,這一逃就再沒有終點,在老師戰死的時候,我被保護着逃走,在一個個城市淪陷,士兵們與敵人拼殺的時候,我被保護着逃走……就這樣一路逃啊逃,漸漸的,我成了最著名的逃兵,一個靠着大神官名頭躲在後面的膽小鬼……”
“很多精靈,尤其是戰鬥序列的對我很有意見,有時候,也會說很過分的話,但是……我知道這不怪他們,如果沒有他們,我根本活不到現在,或許,早在一兩年前,就已經死在了這片城市,和老師他們一起。”
碧藍的太空下,莽莽的黑林上。
這個年輕的過分的大神官跪坐在厚實的飛鳥背上,在風中,在這數百米的高空,眼含熱淚輕聲說着。
倒不像是說給程林聽,更像是在說給自己聽,說給風聽。
說給死去的祭祀殿全體神官聽。
“老師死前曾對我說,如果……如果哪天我們戰勝了敵人,戰勝了侵蝕,要我回來這裡告訴她一聲……”
艾露說着,忽然停住了,她扭頭,看向身旁的那道身影,用一種求證似得模樣問:“您……真的可以戰勝它麼?”
“當然,我保證。”
風中,程林黑衣輕輕飄動,那低垂的白色面具下,傳來他篤定的聲音。
忽然。
身下的巨鳥張開短短的喙,發出了響徹雲霄的鳥鳴!
“嗷!”
兩人豁然擡頭,向西方看去!
只見前方無窮雲霧如浪分開,陽光潑灑,一道遮天蔽日,頂天立地。
看不到根鬚與頂。
亦不見左右方圓的龐大樹影緩緩浮現!
世界樹,顯露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