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章 燈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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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本不想和車伕計較,想息事寧人,可對方罵栓子又說要打死栓子,她是護短的人,實在忍無可忍。
“閣下罵誰是小兔崽子,你又要替誰管教?我弟弟父親尚在,用你充什麼大輩!你既然在大府做事,想來應該是個懂禮義廉恥的,吃東西付銀錢本是天經地義的事,怎麼到了你這裡就成了無禮,還要把我們抓進大牢,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若都是這樣,那天下做生意的就不用活了。”
她噼裡啪啦的幾句說了出來,語氣雖快,咬字卻清晰,讓人聽的清楚。
她不待對方反駁,又道:“別說你只是個下人,就是官衙的老爺,就是那京城是王爺,出去吃東西也是要花銀錢的,不然那府內負責採買的管事不都發了?他們每日都要花大筆的銀子出去,所爲何來?不就是買東西付銀錢天經地義嗎!若都像你這樣,他們還要什麼銀子,直接去搶好了!”
“若是要把我們抓進大牢打死,那就抓吧,也好讓這清源鎮上的百姓看看,這鎮子是個什麼樣子,吃飯不給銀子,還要把人打死,百姓還有沒有活路了!”
芸孃的話很無情,把車伕形容成了強盜,又把百姓拉出來。其實她之所以這樣。和上次那車伕打馬狂奔,傷了人是有關係的,栓子受驚。芸娘一直有些自責。這股氣一直壓在心裡沒出。
今日又被車伕挑釁,車伕的無禮叫罵和蠻橫,都讓她這個受過現代教育的人有些無法忍受,明明一再告誡自己算了,對方惹不得,可她還是沒忍住。
她不願這樣被人踩在頭上還忍氣吞聲,忍氣吞聲的結果是好的還罷了。結果卻換來對方這樣的對待,讓她無法接受。
況且現在道理在她這邊。不管說到那裡她都是佔理的,所以她不怕!
“你個小娘皮的,牙倒是很利,也不打聽打聽大爺是什麼人。就敢和大爺叫板,就白搶你的了,你能咋地,就是不給你銀子,我看你找誰哭去,在這清源縣還沒人敢管爺的事,現在你惹的爺不高興,我把你這破攤子給你掀了,你也只能跪在爺面前給爺賠罪。”
車伕罵罵咧咧的過來了。看樣子真要掀攤子。
栓子傻了眼,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不講理的人,吃東西不給銀子。還罵人掀攤子,還說要打死他們,要他們磕頭賠罪,咋就有這樣壞的人呢。他不瞭解,可他知道,他惹麻煩了。他覺得委屈。可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芸娘眼神似刀卻殺不死人,她看車伕捲了袖子。要來真的,眼角餘光去看,那小廝也並沒有阻止,顯然是不在乎他們這個小攤子的。
芸孃的心冰冷起來,看來那小廝也是個心狠之人,好!你們是些強盜,那還和你們客氣什麼!
她二話不說拿起水舀子舀了鍋內滾熱的熱水就朝車伕潑去。
車伕嚇的吱哇叫了一聲,急忙退後,就這樣還有幾個熱水點子濺到了他的身上。
“你個小釀皮,你不想活了吧,竟然敢燙老子,看老子怎麼收拾你們。別讓我抓到你們,抓到你我一定弄死你。”
罵完他又要往前衝。
芸娘自不客氣,又舀了水潑來。
這次車伕有準備,自然不會被燙到,可他一時卻也過不去了。
趙春蘭先是被嚇呆了,對方可是知縣老爺的公子啊,得罪了他們,自己家就該受罪了,可現在看對方這樣不講理,芸娘這樣保護着他們,她心頭難受,自己可是長輩呢,咋能縮頭。
想到這裡,她膽氣一凜,拿起一個盆子就舀了熱水,只要對方敢往前,她就敢潑出去。
月季是最受芸娘影響的,別看她不愛說,可心裡有數着呢,她並沒有說什麼,拿過了掃帚,只要對方敢來,她就敢打。
栓子也愣過了神,他沒啥拿的,拿起了板凳站好,叫道:“你是壞人,你是壞人,吃東西不給銀子,還要打人,掀我們的攤子。你還講理不講理了。”
說完他眼眶還紅了起來,真心覺得很委屈。
車伕傻眼了,這幾個都啥人啊,不是女的就是孩子,他以爲好欺負呢,咋碰了個硬釘子,都要和他拼命呢,還個小娃都敢拿板凳要砸他。
那邊有熱水過不去,可就這樣算了,他不甘心啊。
現在這樣搞的他有些騎虎難下。
“行了,公子只說要買,你怎能不給銀錢,趕緊給了,別給公子找事,若是耽誤了公子的時間,小心你的皮子。”
來財出聲了,他板着臉訓斥車伕,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要不是他的父輩在老爺身邊當差,他咋能給公子做車伕,早打板子趕走了。
不過他倒是多看了芸娘一眼,小小年紀就這樣鎮定,還潑辣,不但食物做的不錯,而且還能說出那樣的一番話,像是識字的,他們莫不是家道中落的讀書人家?這樣的人家可是最有傲骨的,就是打死也會爭口氣,和這樣的人犟上可划不來,這就是幾個小錢,給了完事,這車伕實在太沒腦子了,淨給公子找麻煩,他是時候和公子說說了。
不提來財如何想,這邊車伕聽完耷拉起了腦袋,恨恨的看了芸娘一眼,不情不願的掏錢。
“多少文!”
他惡聲惡氣的問着,心裡恨上了芸娘。
“一共六十文。”
芸娘仰首站立,面無懼色,事情既然這樣了,你就是卑躬屈膝,對方也不好和你和好,那何必委屈了自己。
車伕拿出六十文,往桌子上一扔,壓低聲音道:“今個這事爺記下了,就你這麼個小攤位,爺讓你擺不下去,那時間你就是哭着喊着求爺也沒用。”
芸娘心裡一緊,看他的眼光就寒了起來,不過她並沒有出聲,仇已結下,對方是個小人,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
“還不快走。”
來財看有人又往這邊來了,低呵一聲,先轉了身。
車伕急忙快步跟上,可轉身之際回頭看了芸娘一眼,眼光內充滿了惡毒。
芸娘知道他恨上了自己,其實就是個小事,可對方覺得他失了面子,就恨自己,自己也無法。
不過這個車伕,自己還是要想辦法的,他現在仗着林公子的勢,才能爲所欲爲,若是他不再是知縣公子的車伕,只是個普通人,那他就拿自己無法了吧。可如何能讓他失了林公子的心,把他踢出林公子的身邊呢?芸娘沉思起來。
還沒有等她想出個章程,攤子前就來了客人,她只得又揚起笑臉煮起了元宵。
生意比昨日來好,等他們收拾的時間,趙春生也從鎮子上回來了,籃子裡空空的,看他一臉的笑容,就知道元宵全部賣掉了。
趙春生看這邊也空了,更是高興,往車上裝東西也有勁兒。
相比來說,趙春蘭幾個有點沉默。
芸娘交代過他們,那車伕的事不要告訴家裡了,免得他們擔心。
幾人應下,不過芸娘心裡並不踏實。
東西裝好,她回頭看了一眼,今個陳致遠並沒有出現,應該是有自己的事要忙。
芸娘隨即搖頭而笑,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就想起了他呢,難道是因爲他有功夫,有他在,自己能安心些嗎。
可他只是一個莊子裡的人,有功夫對付幾個潑皮還行,和林公子的車伕作對,怕是還差些。
自己爲什麼就那麼沉不住氣呢。
算了,不想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自己還顧好眼前吧。
到了家,秦氏和趙氏看都賣完了,自然欣喜,趕緊打了熱水讓幾人洗手洗臉。
今天是元宵節,俗稱燈節。家家戶戶都得吃元宵的。
趙家也不例外,煮了一大鍋的元宵,衆人分食了。
吃完了元宵,又說起了燈會。
鎮子上有燈會,聽說很熱鬧,還有猜謎,贏燈籠的,還有放河燈的,到了這天,鎮子幾乎都會出去看燈,街上人山人海的,很是熱鬧。
可莊子裡一般只是說說,去看的非常少,除非是那些日子特別不錯的人家,纔會趕了車去看。
趙家自然不會去的,可也有過節的氣氛。
莊子裡不少孩子都在外面瘋玩,手裡都拿着燈。
日子過的好的提着燈籠,雖然說比不上鎮子的燈籠精緻,可也算是燈籠。
每每有提燈籠的孩子,就會引起小夥伴的驚呼和羨慕。
那日子只一般的人家,都是家裡長輩給刻的蘿蔔燈。
雖然不是燈籠,可託在手裡也能發出亮光,算是應景了。
往年栓子也是拿的蘿蔔燈,可今年芸娘讓趙春生幫着從鎮子上買了個燈籠回來。
雖然花了二十多文,可看着栓子那興奮的小臉,芸娘覺得值了。
栓子還是孩子心性,拿着燈籠出去和小夥伴們顯擺去了。
而秦氏則領着趙春生等人開始在家裡擺蘿蔔燈。
不管是堂屋還是偏屋和竈屋,每個門前都成雙成對的擺了蘿蔔燈,這是要照亮的。
家裡亮堂,來年的日子纔會過的好,要是漆黑一片,那來年的日子都沒有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