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章 驚怒
“芸娘,你也坐吧,今日來,我是有事要說。”
許師傅倒也坐的住,出聲也溫和。
“還有啥好說的,不收我們的東西連說聲都不說,當初可是說好的,說變卦就變卦了,這事還有啥好說的。”
趙春生一肚子氣,前天他要見許師傅,對方不見他,今個又上門來,裝模作樣的,好像沒那一回事似的,讓他如何能平靜。
“春生,我平時咋教你的,這是咋說話呢,就是人家不對,咱們也不能這樣無理。咱可不學那無義之人。”
秦氏呵斥了兒子一句,嘴裡是說趙春生,實則是暗罵對方做事不地道。
趙春生閉上了嘴,坐在一邊生悶氣。
“春生兄弟,昨個的事實在對不住,我知道你心裡有氣,不過先聽我把話說完,等我說完,你要是再生我的氣,我定給你賠不是。”
許師傅姿態不高,很是隨和,讓趙家人就是有氣也沒法發作。
“你說,我倒是聽聽你能說出個啥花花來。”
趙春生雖然聲音還不低,可氣卻消了些。
芸娘沒答話,許師傅過於平靜,不是他問心無愧,就是早就想好了說詞,自己只聽着就好。
“哎,說起這事也怪我,都是我沒事先和春生兄弟說一聲,現在我已經不在鴻運酒樓做大師傅了。”
許師傅的話如一石落水激起千層浪。打在屋內在座人的心頭。衆人皆不可思議的看着他。
怎麼可能!他可是酒樓的大師傅啊,怎麼可能不在那裡做了,是出了什麼事嗎?
“許、許師、師傅。這是爲啥啊,可是我們的事連累了你?要是因爲我們的事連累了你,那我讓春生跟你回去和掌櫃的說說,說清楚不干你的事,你還回去做大師傅吧。”
秦氏說完,手還搓了搓,臉上全是不好意思的神色。
姥姥還真是實在啊。這出了事先往自己家身上攬責任,芸娘心裡無奈。可她知道,這事肯定和前天的事無關的,不過應該和自己有些牽連,不然許師傅不會過來。
“真是我連累了你嗎?”
趙春生也臉紅了起來。哪還有先前那氣呼呼的模樣。
“不是,不是,大娘和春生兄弟放心,這事和你們沒關係,是我和原來那掌櫃之間的事。”
許師傅急忙擺手。
秦氏和趙春生這才放下心來來,不然他們不安心啊。
“不是就好,可是嚇死我了。”
秦氏長出口氣,又好好的坐了起來。
“大娘安心,這事說起來話長。我就簡單和大娘說說。”
許師傅開了個頭,嘆了口氣,接着道:“其實說起來這鴻運酒樓在鎮子上並不是最好的酒樓。可也算得上是大酒樓,前段時間酒樓的生意一直不錯,甚至都超過了鎮子上最好的福滿樓,高升酒樓和一品居三家。東家器重,還給我提高了工錢,一時間我在鎮子上也擠入了頂尖大師傅的行列。”
許師傅說到這裡臉上先是露出榮光。接着卻帶着些失落。
“這不是好事嗎?咋就弄成了這樣?”
秦氏不解。
“誰說不是呢,可我們酒樓生意好了。另外三家就不高興了,他們不少老主顧也跑到了鴻運樓,他們就有些坐不住了,一打聽才知道是我們鴻運樓出了新菜,搶了他們的生意,他們不甘心,除了也推出新菜外,還偷偷的挖起了人。”
許師傅說到這裡,屋內的人有些明白了過來。
“這麼說,許師傅是被人挖到別的酒樓去了?”
秦氏皺着眉,看許師傅的眼神內帶着絲不贊同,人咋能忘本呢,許師傅這樣做不地道。
“大娘,許某雖不是什麼大人物,可也知道知恩圖報,對於別的酒樓遊說,許某是斷然拒絕的,可鎮子上幾戶貴人家請了我去主廚,這大師傅接活去主廚,回來後和酒樓分成,是定例,本也沒什麼事,可壞就壞在,這個月初我接了一家,那家竟然是一品居的親戚,一品居的掌櫃的也去吃席,過後見了我也說了會兒話,不過並不是說請我過去的事,就是閒話,可這事被鴻運酒樓掌櫃的知道了,就問我是不是和一品居說好了要另謀高就。”
“哎,明明沒有的事,我自然不認,可沒有想到掌櫃的心裡生了嫌隙,竟以爲我是偷偷和人談好了條件,他還收買了我的徒弟跟蹤我,又生了不少謠言,這事傳到我的耳內,我心裡氣不過,就和掌櫃的理論,哪知道他卻說我忘恩負義,一心想攀高枝,搶他們的生意,還說也不想想,當初要不是他們酒樓收留我,我啥也不是。”
許師傅說道這裡臉露怒色,憤恨的道:“當初我是沒現在有名氣,可這一切都是我憑着自己廚藝打出來的,不是靠着他那塊招牌騙出來的,我明明沒生外心,他卻這樣待我,讓我如何不心涼,不過心裡念着一場情分,想着過些日子流言沒了,自然就沒事了,哪想到,他們竟私下又請了一位大師傅直接來接替了我的位置,讓我走人了。”
啊,這次連芸娘都愣住了,竟然是這樣嗎?雖然她覺得許師傅說的過於簡單,這裡面肯定還有不少事,不過他說的也未必不是實情,看來他和那鴻運樓矛盾還不小啊。
“你看看這事弄的,那酒樓的掌櫃咋這不相信人啊,就不能好好說說嗎。鬧成這樣,誰都不好看啊。”
秦氏低嘆着,在她的心裡一切都是以和爲貴。
“哎,弄成這樣,還有啥好說的,我走人就是,只是我沒有想到因此連累了你家,那掌櫃的知道你家的花生米粉都是我當初訂下的,自然不肯繼續收,當初我走的時間還想着,他能看在你家的東西不錯,價格也公道的份上繼續收着,畢竟就算我不在了,他們還是要做生意的。可哪想到他們竟然不收了,還把春生兄弟趕了出來,我還是聽我一個徒弟說起才知道,是他們自己能做這幾樣,便不想從你家買了,還說我無情義,他們這些的做法真是讓人心寒。我在家思量了下,這事我當初應下的,無論如何也得給你們個交代,所以我纔過來,和你們說一聲,賠個不是。”
許師傅一直賠笑臉,態度放的不高,聽他這樣說,趙家人自然不會怪他了。
“可別,我們擔不起,這事咋能怨你,先頭我們是不清楚,現在知道了,怪不着你,相反你還爲這事跑一趟,可是讓我們過意不去。”
秦氏急忙擺手,他們不是不講理的人家。
“是啊,許師傅你不在他家做也罷,他們的人不地道,往常看我去送東西都笑着,說的老好聽了,昨個見了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這樣的人不可交。”
趙春生早沒了氣,反而勸起了人。
趙氏一直沒說話,這樣的場合她聽着就是,她以閨女爲主。
“那酒樓這些菜不停,是誰在做?”
芸娘可沒秦氏和趙春生這樣好哄,那鴻運樓會做這些,肯定和許師傅跑不了干係。
“芸娘還記得我有個徒弟叫小五吧?他一直跟在我身邊,不瞞你說,這幾道菜我研究過,沒多久就做了出來,因爲和芸娘你有約,所以雖做了出來,我卻一直沒自己做,可也教給了他們幾個,現在小五還在鴻運酒樓做事,還被提爲了二師傅,這些往後都由他來做。”
許師傅沒有隱瞞,和芸娘講了個明白。
芸娘點頭,和她想的差不多,那個叫小五她還記得,當時他就看自己不順眼,自己也不喜歡他,他爬上了二師傅的位置,做了這幾道菜也正常。
只是她心裡還是不舒服,這畢竟是自己傳出去的,現在爲了他人做嫁衣,心裡能好受纔怪。
“芸娘,另外還有……”
許師傅頓了一下,看了看芸孃的臉色。顯然是接下去的話不好出口。
“還有什麼,許師傅但講無妨。”
其實芸娘不是很在意這幾道菜,只是不喜歡這樣的感覺而已。
“鴻運樓開始賣起了翡翠白玉包。”
“什麼!”
芸娘聽許師傅這話蹭的站了起來,她這次是真的變色了。
這翡翠白玉包,她壓根就沒傳人,只是在林舉人的府上做過一次,畢竟這裡的條件有限,有很多東西都不能做,而翡翠白菜包的外形實在喜人,她是打算等自己將來開了鋪子拿來做招牌主食的,現在讓別人搶了先,她如何不驚不怒。
可隨即芸娘冷靜下來,她的手緊緊握了下鬆開來,身子也放軟了,眼神眯了一眯看向了許師傅,冷聲道:“若是芸娘猜的不錯,那鴻運樓的翡翠白菜包是出自師傅之手吧。”
許師傅一直在觀察芸娘,看她先是驚怒,很快恢復了平靜,接着她看向自己,那目光很冷,帶着一絲憤怒,卻理智非常,一點也不像是她這個年紀該有的。
她問什麼?對,她說是出自自己的手,這丫頭怎這樣聰慧。
許師傅壓下心內的震驚,臉上微微顯出尷尬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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