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一百四十四 往事
衆人開動了筷子。
芸娘也嚐了下，土豆餅外面酥脆，裡面軟嫩，味道是又鹹又香，讓人吃了第一口，還想第二口。
青菜火候適中，咬上去清脆爽口，卻不會讓人覺得發生，就連秦氏都能吃。
“這手藝真好，老婆子我從來都沒吃過這好吃的飯菜，今個可是飽了口福了。”
秦氏連連點頭讚賞。
“奶奶，今個我們用油了。”
月季也吃的很香，每口都是細細嚼了來吃的，都捨不得吞嚥。
“我看出來了，不過這不在油的事，你就是給奶奶油，奶奶也做不出這好吃的來，還得是你大姐手巧。用點就用點吧。”
秦氏如何看不出用了油，她心裡都明白，閨女和外孫女來了，用點也應該。
“好吃，好吃，大姐，你能天天做給栓子吃嗎？”
栓子一臉的油，眼內滿是渴望的看着芸娘。他連盤子都想吞下去。
芸娘摸了摸栓子的頭，說道：“這個天天吃就煩了，等以後大姐給你做別的好吃的，大姐會做很多的。”
“好。”
栓子懂事的點頭，他覺得這些給他吃，吃一輩子都不會煩，可大姐既然說給他做別的，那他等着就是。
吃完收拾乾淨，說了會兒話，芸娘和趙氏回屋了。
芸娘躺在牀上，不一會兒就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其實她並沒有睡着，只是她怕趙氏詢問她是如何會做這些菜的，如何手藝精進的，所以她才裝睡。
趙氏在芸孃的牀邊坐了良久，才嘆息了一聲，回了自己的牀上，久久不能入睡……
第二日芸娘起了個大早，因爲她實在不想在家裡呆着了。
雖然說她昨天小露了一手，讓衆人吃的滿意，可這還不夠。
一是姥姥家裡不可能頓頓讓她用油來做菜。
二是她想改變眼下的環境。
可改變得她熟悉這裡，坐在家裡對於改變於事無益。
她不能變出菜來，也變不出銀子，只能走出去，觀察一切，得到她想要的。
她剛走到院子就看到栓子揹着竹簍要往外走。
芸娘知道自己這個小兄弟每天早上都去撿柴火的。
“栓子，等等我。”芸娘快步走了過去。
“大姐，你咋起這早。”
栓子同自己這個新大姐打了招呼，他笑彎了眼睛。
本來他就對這個大姐印象尚可，加上昨天那香噴噴的菜，更讓他喜歡這個大姐了。
“瞧你說的，好像大姐多懶似的，走，大姐陪你撿柴火去。”
芸娘伸手過了栓子背後的竹簍。
“這？”
栓子皺眉，他不知道該不該讓大姐去。
“走吧，你這小都能去，我都十一了，可比你大，你得聽我的，不然不給你做好吃的。”
這句話殺傷力很大，栓子只能點頭。
芸娘一看他同意，便頭前邁步而去。
栓子急忙跟了上去，叫道：“大姐，你走錯了，不是那邊，是走這邊。”
前面的芸娘聽了栓子的話大汗，她確實不知道路，她走的是那天她跟着趙氏來的那條路。
“你平時都去哪裡撿柴火啊。”
芸娘同栓子閒聊，也算是問信息。
“咱們這莊後有個大樹林，可大了，裡面都是樹，啥樹都有，裡頭樹枝可多了，我沒事就來撿點回去，咱家人少，夠燒了。”
“大姐，你可別往深了去，那林子大，不一定都有啥呢。深了有危險，大人都不敢往裡去。有怪聲。”
栓子和芸娘交代着，生怕大姐不明白會亂跑。
“恩，大姐知道。”芸娘點頭。
“栓子，大姐問你，你爹走時咋交代的，還有那個祭祀節是咋回事？”
芸娘決定好好了解下情況，這樣她才知道應該如何做，
“這祭祀節是咱們三裡鋪一年一度的節，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莊子裡可重視了。”
“到了這天，莊子裡每戶都會做一盤子菜送到莊子裡的祠堂，由族長家帶頭。”
“等菜都擺好了，族長，里正還有莊子裡的幾個叔祖公一起評誰家的菜好。”
“誰家的菜好，說明誰家最心誠，頭三名是有獎勵的，最後三名受罰。”
“咱們家日子不好，年年做的都是素菜，就有兩年是肉的，還沒做好，老是倒數，總是受罰。”
栓子說到這裡低下了頭，小臉上的全委屈和不甘，顯然心裡不好受。
“獎勵是什麼？爲什麼還要罰呢？”
芸娘不解，這規矩也太奇怪了。
“頭一名是最心誠的獎勵五十斤糧食，第二名是三十斤，第三名是十斤。”
“另外莊子裡林老爺還會拿出十兩銀子，頭名給五兩，二名給三兩，三名給二兩。”
“後三名每家都要出五斤的糧食出來，還要負責打掃祠堂。”
“大姐，你是不知道，那天人可多了，弄的可髒，打掃起來可費勁了，年年咱家都得打掃，回回奶奶都累的腰疼。”
“俺小幫不上忙，俺姐也幫忙，有次她幹完活回來手都腫了，俺這心裡難受。”
“咱們家的糧食都不夠吃，還得拿出來，好些天俺們都只吃菜湯，都沒饃吃。肚子可難受，老叫喚。”
“那些人還說咱們家是拖後腿的，說對老祖宗不敬。都看不起咱們家。”
“爹說去鎮子上做工賺錢買肉，咋也不能得最後一名了。不能讓人笑話了。”
“可爹幹活那家老欠爹錢，爹也不知道能不能趕回來，也不知道能不能買肉。”
栓子的眼神內帶着期盼，可慢慢的他把頭低了下去，他覺得爹不一定能帶回肉來，就是帶回來，也不一定能做好。
芸娘有些心酸，這個規矩不合理，可這麼多年傳下來不是她能改變的。
不過她能改變姥姥家的命運，不做最後一名，芸孃的眸子閃亮起來。
如果能得頭三名就好了，有糧食，有銀子，那就能改善日子。
“放心，今年有大姐在，大姐必定不會讓咱家得最後一名的。”
芸娘聲音的堅定感染着栓子，他本是不信的，可看着大姐滿是神采的臉上，又想起昨天那香噴噴的菜，他心內又起了希望。
到了林子，芸娘看了看，確實是個大林子。
這裡看過去，鬱鬱蔥蔥，一眼看不到邊，還是古代好啊，現代這樣的林子可是少見了。
林子的樹木的種類繁多，有的芸娘也不認識。
林子裡確實有不少枯枝，當做柴火不錯。
另外林子內除了草外還有不少野菜。不過野菜都老了，芸娘估計現在應該的農曆的八月末，九月初。
爲什麼都沒挖來吃呢？要是挖了，林子內就不會有這麼多長老的野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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