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偷襲後的月行是怒氣不止;
本來就一幅鬚髮皆張的狂態,這時一雙微黃的眼睛更像是要冒火了;
他怒瞪着這時看着意定神閒的那個無恥小人,恨不得要把他挫骨揚灰;
所以月行不顧重傷,再次飛撲地衝出與趙布他戰在了一起;
可他與趙布他無論功力修爲,還是境界上都是差相彷彿的,重傷之下,又是倉促之中那裡能打得敗趙布他的?
這一怒氣攻心,剛受過趙布他偷襲體內靈氣運轉就越來越不順暢了。鬥了幾百合後,月行就越打越是心驚,久經征戰的月老魔不由再次冷靜了下來,定下心來一想,他這會兒已經被趙布他遠遠地引開了,那月天凡那邊趙布他難道會沒有後手嗎?
鎮定下來後,再一想到這裡,月行也就冒了冷汗了;
他被引開;
月天凡身邊沒有一個人!
趙布他如此陰險,怎會想不到?
月天凡如果有難,他就是“玄月門”的罪人,真是百死莫贖了啊!然而此時有趙布他在側,他如何能輕易折回,就算折回了,趙布他如果舍他而取月天凡,他如何能抵擋?月行雖莽撞,卻也有點小腦子的,他這時遊鬥着,趙布他卻開始加快了攻擊力道,月行虛接了幾式,轉身向綠洲處直衝而去。
趙布他這時佔着了很大的上風,而這一次他更是奉了黑石公之命,是定要取了月行的命的,所以他才放下元嬰期的面子,他不顧他人恥笑下了陰手;見月行想逃,他那裡肯舍,也不停手,架起飛劍,腳下靈氣催動,緊跟着月行的身形直追而去。
月行見趙布他緊隨其後,就直飛入綠洲而來,這裡是砂海,地形雖不太複雜,但他畢竟在這裡生活過近兩年了,也算是熟悉了,他一衝入綠洲竟是毫不停留,也不顧已經越來越近的趙布他,如一道流星般的,手勢一起就直衝入大妖洞府中而來。
綠洲裡,兩位合體期雖然都不能使出全力,但也都有不同的手段,這時他們已經各施神通鬥得遠了,月行這一次是真的走運了,如果這兩位還在這,他那有走近綠洲的可能,早已經被靈氣擊飛了。
月行不一會兒就衝入大妖洞府深處,緊隨其後的趙布他也衝到了洞府外,只是他見這洞府就知其中必有兇險,洞口處還隱約可見大妖攻破“困仙陣”時暴裂開來的陣法轟出的大小不一的深坑,大坑四周的砂粒硬得即使是元嬰期高手全力一掌也留不下一絲痕跡來。
看着這可怕的破壞,
看着這些炸處中蘊含的毀天滅地的力道;
饒是修爲驚人的趙布他也遲疑了;
他也沒有了氣定神閒,智珠在握的高人樣了;
當然他也是不敢輕入這大洞,靈識探出,趙布他在洞外猶豫了很久,仔細觀察了一下,又咳嗽了幾聲;見沒有什麼異狀,他這才緩緩向洞中行去。
與他不一樣的是,早就來到的月行卻身形不停,一入洞就直衝入大妖曾佈下的“移木赤晶喚識法”陣處;
他希望這裡還是和以前一樣,當然更希望大妖不在了;
月行抱着必死之心,飛速的衝近陣法處,剛走近他就覺得靈識一凝,果然雖然看上去大妖的這個陣法已經破碎了,但仍對靈識有着種種限制,他的靈識還是無法及遠,只有用肉眼觀察四周,這正是月行最希望看到的。
這就是“移木赤晶喚識法”的妙處了,雖然赤晶盡數化灰,但大妖佈下的陣法卻仍在,靈識一接近陣法,修者的靈識遠不如妖識,妖識在陣法中也只有緩緩流轉,才能受赤晶所化靈晶滋潤恢復大妖妖識,修者的靈識在這裡那敢輕易離體。
月行也來過一回了,他早知其理,感覺到靈識一凝欲散,他也不驚疑,這時稍放出一點靈識試了一下,月行就已經開始一意小心的收束着靈識與靈氣,快步走入大洞深處,跳過血池,隨後悄悄地藏在一巨巖後等着趙布他的到來。
月行也沒有猜錯,果然即使到了這個無比兇險之地,趙布他也不捨放過受了重傷的月行自行離去的;
趙布他在洞口處只是猶豫了一會,四處觀察了一下;
他又繼續慢慢地試探着向洞府中行來,這洞雖是直徑數十米,卻是光滑如玉,趙布他也不怕月行偷襲,他的五枚隱靈針就隱在他身周百餘米處,他也自信憑着月行的修爲和功法偷襲他還差點道行的。
待緩緩地行到洞底時,趙布他也着了月行的道了;
他知道此處兇險,所以更是加了幾分小心,以防陰溝裡翻了船了;
所以趙布他的的靈識、靈氣齊出,體內功法急轉着,將靈氣佈於身周,還在身上施了幾個護體法盾,以防備着月行偷襲。
可正因爲他準備的如此充分,纔會更吃虧,當一走進“移木赤晶喚識法”的陣法處,趙布他就覺得靈識如潮,紛紛向外涌去,他大吃一驚,身形急速向後飄去。
月行見趙布他果然不明情況下就吃了大虧,他心裡一喜,正欲動手,卻見趙布他身形向後直飄,月行又坐了下來,在這裡他的靈識與靈氣也不敢輕易放出,這偷襲也因爲離得較遠,無法傷敵;
看到趙布他飛速退去,顯然吃了大虧,月行卻也不敢輕舉妄動,繼續等着更好的機會,在這裡他也無法全力攻擊,如果輕易動手,被趙布他纏住,這個好機會就一去不返了。
趙布他一進洞也發現了靈識不受控制,心裡一陣大驚,這是什麼所在,竟然如此可怖,他那裡肯信這是月行所設,更不甘心就這樣空手而歸,退到大洞中央時,感覺到靈識與靈氣穩住了,又不見月行偷襲,他又驚疑不定的停下了,站立良久,他也是有點明白了這處的蹊蹺來,他相信這時月行與他的情況一樣,必然也無法輕易動用靈識與靈氣,只憑着肉體的力量,趙布他也不懼現在的月行。
想到這裡,趙布他也是緊守着靈識,再次小心翼翼地向着洞內行來,果然如他所料,只要靈識、靈氣不離體,這裡就顯得很正常了,只是靈識不能使用,就代表着修者無法使用他們的法器,更無法使用諸般法訣,無法察覺身周稍遠處的危險。
趙布他再次走進洞內,這時細細地一看,他不由也是倒吸一口涼氣,這洞數十里大小,洞內密佈着大小孔洞,如同一個個巨口,每一個孔洞都似是藏着無窮殺機。
虧得他也是修爲精深,定力超強,這纔敢仗着藝高人膽大,向着洞內繼續慢慢地走着,轉過幾處孔洞,趙布他就看見了“移木赤晶喚識法”這一妖陣,這時即使是他全力收束下,他的靈識卻仍是紛紛不安地涌動起來。
趙布他再次寧神站定將靈識全部束於紫府,開始屏息而六識齊出,向着四處一一打量着,他知道這會兒顯然月行就藏身於其中,一定正想着找個機會要偷襲他。
月行想偷襲趙布他,趙布他也在緊張的尋找着月行。
月行轉過趙布他身邊一次,只是見趙布他雙目炯炯絲毫不露破綻,他也不敢再久候下去,等趙布他慢慢地轉過陣法一角,月行卻輕悄悄地繞過血池,悄悄地向着洞口處行去,這時他如同一個小賊般的走出來,連他自己心裡也覺得十分窩囊。
他這會兒心裡全是師叔祖的安危,這可是關係着玄月門萬世基業的大事啊,他那敢輕忽?趁着趙布他在洞府內找着他的時候,月行早就轉出了洞口,一出洞月行也不再向洞中探察,就直接馭劍而起,轉身向着來處奔去。月行飛速奔回,他高興的發現月天凡沒有大礙,可轉頭月行卻見月天凡這時一臉蒼白地站着,雖然沒有受多少傷,顯然是有些不妥。
月行再向對面看去,前面卻只是有幾個無名小卒,正是方天、方礫陽、王建、與朵兒幾人。
月行有些奇怪,這幾個人,月天凡不是伸手就料理了?他又靈識一轉,在月天凡身上探了下,知道了月天凡只是受了點輕傷,月行鬆了一口氣,心裡也輕鬆起來,師叔祖還是很安全的嘛!可他的傷是怎麼回事?月行瞪眼看着眼前四人,兩個金丹頂期,一個金丹初期,一個築期頂期,這幾個人竟然也敢傷我師叔祖,簡直是找死啊。想到這裡月行已經是心裡大怒,他卻直向方天處看去。
這時除了方天與朵兒,其他人都是一臉蒼白;
月行打量着方天,這小子還是那一幅樣子,別人看着方天那是一幅不卑不亢,可這神情落在月行這個元嬰期眼中,那就是不恭了;
一個築基期小子,見了月大爺低頭哈腰那是必需的;
所以月行一直看方天不順眼,月天凡一直看方天覺得奇怪,根源就在這裡了;
而方天本人卻從未發現這個問題;
他始終認爲自己是很低調的;
對所有的人都是一樣,咱不張揚,而對高手呢,他也就更客氣;
只是客氣就夠了嗎?對月行與月天凡這樣的主,當然不是的。
話說方天這個築基頂期的螻蟻,如果是未入砂海之前,即使是看到了他,月行那裡理會得他,也只是個一隻手指就滅了的角色,如何能入得他老人家的法眼?
但是經歷瞭如此多的事,這個小子,如今竟真的讓月行刮目相看了,他雖然年紀尚小,卻有如此修爲,更有如此膽識,加上他不知多麼高深的陣法造詣都讓月行暗地裡十分佩服。好多次看着肖嚴真人與天劍老人與方天交談甚歡,月行也竟生此些欲與這小子同輩論交的心念來,這話要說了出去,玄月門中知道月行底細的人怕是要掉一地眼珠子的。
月行想着,心裡雖然十分憤怒,他卻因爲對方陣營裡有方天,仍強自剋制着自己將要暴發的怒氣,瞪着一雙環眼,月行對平視着自己的方天責問道:“是誰敢傷我師叔祖的?”
他只對着方天說話,王建這時竟是沒有一點失了面子的想法,他極高興的各後又退了幾步。王建見月行來此,早已經怕得要死了,當初要爲侄子報仇時,他是不知道月家實力的,只道也就如此而已,如今見得月天凡也是如此厲害,那元嬰期的月行那是他能相抗的。
他暗自高興着退着,方礫陽卻行前了一步,身子一橫就將方天擋在了身後,方礫陽這才笑意滿臉的拱手一揖對月行說道:“晚輩方礫陽見過月前輩了,令師叔祖受傷這事與方天無關的,這卻是晚輩與李四破兄,王建兄下的手!如今李四破兄已經亡於令師叔祖之手了,前輩如要再追究,就由晚輩與王建兄向前輩交待吧!”
王建聽了方礫陽這話心裡也很忿怒,卻仍不敢插話。
那知方礫陽說罷,月行竟是如未聞般,只是站立注視着方天,方天此時心裡也是萬分的緊張,他是知道這些元嬰高手的厲害的,動手即取命,視人命如草芥,那有絲毫猶豫不決的?
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