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見方片被拽走,也是心下一鬆,不由也心裡暗羞着,飄過眼,偷偷地看了眼嚴蕊,看她臉上也是紅紅的,卻是帶着點笑意,顯然沒有不高興的樣子,他心裡才漸漸地定起神來。
二人各自鎮靜了會兒,等心情平和,二人對視一笑,嚴蕊輕聲說:“有勞天哥哥了。”
哇,這聲音好甜噢,方天心裡一蕩,連忙擡起手對嚴蕊做了個手式,輕聲說說:“請!”
二人走在路上,路上卻是剛掃過,但輕雪仍飛舞着,灑落在地上,樹梢,灑落在二人頭上,如同有一隻手輕撫着頭頂。
雪輕輕地鋪在路上,這二人輕輕地踩上去,就如同在雪上作畫般地,走了一會兒,兩人同時回頭向後看去,方見遠處兩行腳印並排而來,即如同印下般整齊,一大一小的卻給人一種紛外和諧的感覺。
方天看了眼嚴蕊,這個漂亮地小姑娘,和自己差不多在也是十三、四歲年紀,不由輕聲問道:“嚴姑娘與雪兒姐姐什麼時候認識的?”
嚴蕊低頭輕笑着說:“我年前入京就認識雪兒姐姐啦,也參加了幾次詩社了,我都來方府好多次了,今日才遇見了你。”
方天不由“噢”了一聲。
嚴蕊接着說:“就想多找首詩聖的詩,卻是好難噢。”
方天不由尷尬地說:“那裡,只是胡亂找得幾個字拚湊在一起而已。”
嚴蕊撲地笑了,站定,擡起頭認真地看着方天,說:“那你能不能現在就隨便地找幾個字,胡亂拚湊上一個,送給我可好。”
方天看着輕雪,看着身邊這人兒,聽着聲音,不由一首詞脫口而:“好啊,出清平樂
雲峰秀疊,露冷琉璃葉。
北畔娑羅花弄雪,香度小橋淡月。
與君踏月尋花,玉人雙捧流霞。
吸盡杯中花月,仙風相送還家。”
嚴蕊聽得方天吟罷詞,一路吟着,出得府門,站於轎前,方回首對方天一笑說,“謝謝,仙風相送還家,改日我請你吸盡杯中花月。”
方天也是一喜說:“好的,一言爲定。”
二人揮手作別,心裡都有着難以言表的甜密來。
方天認識嚴蕊後,不知怎地,也就放下了大正王室訂親的壓力,他拋下心事,功法進境果然與日俱增,對陣法的研究也是但有疑惑,也能一一解去,陣法上的瞭解也更精準了。
不知不覺幾日過去了,這一日卻正是大正王召舉國上下才子名人於紫紅月舉行“詩會”,一時天下少年英俊,文人騷客齊聚紫紅月,因爲時間充足,竟是極遠處的大河國也有人前來參加。
幸好這文聖大廣場甚大,能進入的也是極有身份或有些才學的,否則那裡容得下這許多人,這一次卻是很少有女子參加,詩社從夫人、小姐們的活動一下子就推廣爲一個集體活動了。
方天與方雪一大早卻已被家主帶了一衆直衛,向押解犯人般地親自押着他們來到了文聖大廣場上。
一路上爺爺始終恨恨地看着方天,方天頭上不停地有冷汗冒出,終於他頂不住了,他看着爺爺輕聲說道:“老祖說了,此事可由我自行決定的,老祖說他支持我。”
方萬勝卻那裡理會這些,他揮手在馬兒身上重重一拍,領先去了,跑得幾步,卻只哼了一聲說:“那你可以試試了。”
這言下威脅之意卻是任誰也聽得出的。
方天那裡還能爭辯,只能看着口喘粗氣的爺爺無語了,這個爺爺鐵定會爲了家族把他犧牲掉的,方天看着爺爺的背影,覺得幸福一下子就與他越離越遠了。
走進都城,方天還正垂頭喪氣,剛進城門,方天一行就又被一位宮女打扮的滿臉英氣的女子攔了下來,這宮女打扮的女子打量了一下方天,竟也不理會方萬勝,直接對方天說:“你是方天方公子了,這裡有一封書信,是公主交待要親手送給你的。”這宮女將信遞給方天轉身去了。
方天接下了信,看了方萬勝一眼,方萬勝又自哼了一聲轉頭向文聖大廣場走去。
進了文聖大廣場,這時時間尚早,方天就找了工夫將書信打開看了起來,這信是寫在一個上好的絹子的,方天輕輕打開絹子,就隱隱地有一股香氣沁入心脾,方天聞着也是精神一振,再一打量,玉秀公主這字顯然也很娟秀,方天認真讀將起來,玉秀公主和信中寫道:“方天方公子如晤,妹再三思索,詩會之事當提醒公子,應善自珍重,不可輕易動怒於已於人不利。”方天看到這裡不由一驚,這個公主這話說得有理,這個世界果然是強權當道,雖然方天顯示得有點小能耐,可那裡夠大正王一隻手掐的,可這個公主竟然勸他,難道還對他有意思?
想着方天再向下看去,只見公主信中寫着:“初聞家中欲與公子結親,妹初怒之,後羞之,再思公子之才,妹又聽之,此爲妹之錯;後爲公子所拒,妹初始竟也暗暗惱恨,然妹與公子從無所交,一無所知,思之,此事怎可如此草率?”看到這方天頓時心中一震,這個公主也不是一般的人啊。就見公主緒道:“此事妹已與父王、母后多次交談,只是父王、母后礙於情面,恐會爲難公子些許,望公子善自隱忍,妹定再次與父母言之,不使公子爲難,請公子勿要衝動,切切!!!。”看着方天不由一陣冷汗,這公主難道也是穿過來的,這智慧也太高了吧,還怕他再衝動,方天頭上一陣暈,這時遇上了大正王,那是最高權力者了,那有他搞小動作的機會啊,真是高看他了。
方天看完了信,心裡也算是有了點底子,至少如今在王宮裡,他是有線人的,有點風吹草動,有人通報一下,跑起來不是也快點嗎?看這玉秀公主的信,今天這一關,怕是沒有太大問題的,最多一通批,咱還受得了。
方天心了有了點底,就向四處又打量開了,沒有多久“詩社”終於在大正王召令下大張旗鼓地開始了,這次卻是在一個寬闊地室外露天廣場上。
方天隨一衆大臣參見完大王,就有太監唱名,於是各國官員前來祝賀的,也按國家強弱程度,由禮官領着前來參見,紛紛擾擾的就大概有一個時辰過去了。
方天這時偷偷地打量着,這才發現各國人員中,卻也是高手如雲,許多人是方天無法探測深淺的,他不由暗自擔心會不會出現意外。
一衆大臣及外臣參見完畢,大正王陰沉着臉坐着,也不打話,揮着手就令衆人各自開始。
卻是一言不發,這時只幾個當事人知道這其中的名堂,都揣着手,不敢多話。
手下面太監卻也都明白大正王惱着什麼,一個個偷眼打量着膽大包天的方天,這小子還站在那裡若無其事的,明顯是個板刀肉,只不知道過一會兒,他能站在那裡,怕不是就要直接上刑了吧。
這時,就有大太監捧着詔書,只戰戰兢兢按流程一一安排着,念着召書,幾個大臣分別草草地作了首詩。
太監聽着不知誰傳來的話,交頭接耳了一會,沒了主意,卻有太監向大正王請示,過了良久,纔有太監高聲宣:“方天方大人可有詩作,有了就呈上來?”
方天知道,這次詩會,他是跑不了了,也不敢隨口胡念幾句交差的,大正王本就對他有了成見,這會兒再不小心,皮肉之苦就跑不了了。
幸好他也早有準備了,知道有這個詩會時,方天就苦思冥想,把自己知道的詩都整理了一遍,也算是拍拍大正王的馬屁,至少也不能再惹他了,否則怕是小命不保的,一聽到上面唱名,方天不敢輕慢,他擡腿也走到場中,擡頭向四處打量了一眼,念着:
“《採桑》,
自古多征戰,由來尚甲兵。
長驅千里去,一舉數蕃平。
按劍從沙漠,歌謠滿帝京。
寄言天下將,須立武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