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走了祖琛與黃念祖之後,爲了叫醒沉浸在幻覺中的肖思雅,方天還很是費了一番力氣。
被叫醒的肖思雅迷茫了好一會,才發現,仙山竟然不翼而飛了。思量了一下自己的處境,肖思雅第一句話就是:“咦,前輩,你不是已經上了“崑崙仙山”了麼?”
“咳、咳、咳……”
肖思雅這話讓方天臉上也有些發燙,騙人可不是光榮的事啊,方天只能無語的責道:“小姑娘怎麼這麼輕信啊?這樣可不好。”
“前輩您一直就是在騙我們吧,難道剛纔發生的一切都是我們的幻覺了?”
“與其說是我騙了你們,倒不如說你們自己騙了自己。那“崑崙仙山”本就是我道教仙山,剛纔我只是在動用秘法,用之以尋找仙山。到是這個“元練門”的譚寵還真的騙到了我了。我也是在動用了秘法後才發現,這南面那裡有什麼“崑崙仙山”?虧這騙子他還神色自若的說什麼一直向南走就能見着仙山了,我呸。”
悻悻的罵了譚宏幾名,方天才看着肖思雅道:“我也是受害者啊,你看,若不是貧道我有一些尋找仙山的法門,這一次還不得讓他給騙了?”
“那剛纔的那座直聳入雲的孤峰真的不是“崑崙仙山”了?”
說到這裡,肖思雅纔看到仍圍在周圍的“元練門”衆人。
“元練門”的譚宏與其師兄臉上的神色專注,並不是側耳傾聽,似乎聽到了什麼仙樂綸音一般,一臉的喜色。只是他們體內的靈氣與靈識仍在高速的動轉着。只看他們靈識與靈氣的調動的強度,就知道,他們此時的消耗,竟不亞於一場兇險萬分的鬥法。
打量着仍一臉的迷醉,自以爲已經身在仙境的“元練門”衆人。肖思雅也知道。他們之所以如此,怕是方天動用了什麼不得了的手段。
心裡暗自駭然之餘,肖思雅也是一臉的冷汗,剛纔連她自己也險些以爲是身在仙山之中,成仙有望了。若不是方天遞到她手中的頑石,還時不時的吐出一股清氣,讓她得以剋制住直升仙界的渴望,自己只怕也站立不穩了。
“你看,就他們這樣子,剛纔的那座孤峰有可能是“崑崙仙山”麼?”指點着譚宏等人。方天還假作着一臉的惱意恨恨的責備着譚宏。
肖思雅見逍遙子根本就不承認是他動的手腳,也孤疑的問道:“前輩可知道他們這是怎麼了?”
方天皺着眉頭,撫了一下長鬚,眨了眨眼睛,才斷定道:“他們這是心不能自持,故才心迷而自迷了,說起來他們也是自找的。”
見肖思雅仍想再問,方天擺了擺手,止住了肖思雅的追問。搖了搖頭後,方天才一臉憐憫的看了眼譚宏,嘆了口氣後方才說道:“小姑娘啊,你看這些人看到了我尋找仙山。竟然動了貪念。貪念一動,當然就引動了他們自己的心魔了。可憐啊,他們如果不能剋制住被引動的心魔,隨時都有可能會身死道消的。”
擼着長及胸前的白鬚。方天看了肖思雅一眼,才又提醒着她道:“福兮禍所倚,禍兮福所伏。他們如果能盡克引動的心魔,反而會境界大增,也算是他們的造化吧。對了,你不是與他們還有紛爭麼?你們繼續,我還要再去尋找“崑崙仙山”,我走了,這裡剩下的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方天說完之後,就佯做乾脆的轉身就走,一幅雲淡風輕的範兒。方天使的當然是欲擒故縱之計了。他還想利用肖思雅擒拿月天凡呢,都費了偌大的力氣才找到了肖思雅,還沒有與月天凡清算完新賬舊賬,方天又那裡肯這樣就走?
不過方天也知道,自己沒有一點藉口,若是想一直跟着肖思雅就不是個事了。跟着肖思雅反而會招人疑竇,反不如讓肖思雅跟着自己走。果然方天一路昂首挺胸的還沒有走得幾步,肖思雅就只猶豫的看了譚宏等人幾眼,就也利落的丟下了譚宏等人,飛快的自方天背後追了過來。
聽到背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方天頭也不回的讚道:“小姑娘倒是好心啊,竟然不動手報仇?”
聽方天誇起自己來,肖思雅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他們也沒有什麼大惡,又受到了仙長的懲戒,弟子也不忍再出手傷害他們了。”
“嗯,你小姑娘心性倒是不錯的,還忘記問你了,你叫什麼名字啊?”靈識注意到肖思雅一臉敬意的看着自己,方天強忍着笑意道。
“弟子叫肖思雅,不過門中的長輩們都叫晚輩雅兒,前輩也可以叫弟子雅兒的。”
“丫兒?這名字倒是直白,不過依我看,還不如叫丫頭這樣稱呼即簡單,也還要好聽些。”方天打趣道。
“雅,文雅的雅。”見方天說話有趣,肖思雅也笑着解釋了一下。
“肖思雅,雅兒,這個名字起的不錯,心思攸靜而情致高雅,好名字。”
“前輩過譽了,其實還是逍遙子前輩的這名字更好些,逍遙自在,無拘無束,正如前輩您的爲人。”
聽肖思雅說道什麼逍遙自在,無拘無束,方天不由也自顧自的牢騷滿腹的說道:“罷了罷了,什麼逍遙自在,什麼無拘無束啊,這都是胡扯。貧道纔是一身的麻煩,任何一件事,只要想一下都要愁死貧道了。”
轉了轉眼珠子,本就熱心,更樂於助人的肖思雅湊前幾步,與方天走了並排後,才眨着眼,好奇的向方天問道:“前輩您神通如此廣大,怎就也會有一身的麻煩啊?您還有什麼煩心事麼?”
問完後,肖思雅就目不轉睛的看着方天的側臉,她見方天只是一個勁的搖頭嘆息卻不做道,肖思雅才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前輩對弟子有救命之恩,弟子也知道自己修爲淺薄,幫不上前輩什麼忙。不過,如果前輩有用得着晚輩的地方,請前輩儘管吩咐就是。”
“呃。算了算了,我此次出來也沒有什麼大事要做的。這些日子我也就是想遊山玩水,四處隨意走走而已,倒用不着你幫什麼忙的。”方天頭也不回的就繼續推辭着道。
聽到方天推辭的話,肖思雅的情緒一下就低沉了下來。她本能的就意識到,還是自己的境界太低微了,沒有能幫助逍遙子的能力?
肖思雅稍停步略躕躊了一會,就看到前方的逍遙子仍腳步蹣跚,頭也不回的繼續向前漫步而行着。
肖思雅就有些看不明白了,觀這位逍遙子前輩出手製敵。其所動用的手段肖思雅根本就沒有看明白。
從這一點來看,逍遙子前輩的功法定然已經是超凡入聖了。可怎地無論怎麼看,這位前輩都似是沒有一點功法修爲?若沒有見識過他的手段,看他走路的方式、速度,以及他已經有些老化鬆弛的肌肉與骨骼,這位前輩明顯只是一位風燭殘年的老者了。
看了一會逍遙子的輩影,再想到方天明顯帶着些心酸與頹廢的話語,肖思雅一時憐意大起,這位前輩一定遇到了什麼難事了。又或者是他本就身負着難以痊癒的重傷?
等到方天都又走出了十餘米後,肖思雅纔拿定主意。就算自己境界低微,也能在路途上儘自己的能力,來照顧一下這一位值得尊敬的長者的。
快走了幾步再次追上來之後。肖思雅又笑着問方天道:“逍遙子前輩,您只是要去遊山玩水麼?那就太好辦了。不知道您可有什麼具體的目標?您說您要找的是“崑崙仙山”的,不過據我所知,前方千里方圓之內。就只有玄月門的山門所在地纔算是一座名山了,所以“崑崙仙山”應該不在那裡的。”
“前方就是玄月門山門了?難怪我總感覺到前方有名山。崑崙仙山仙人難至,更何況我等凡胎?貧道尋訪名山到是沒有什麼具體的目的。玄月門山門也是不錯的去處,看起來我這路也算是沒有走錯,呵呵。”
方天說完又綹了綹長鬚,看着玄月門方向,皺着眉頭自語着道:“真的有千里之遠麼?唉,這麼遠的路,這可要讓我走到什麼年月去啊?”
走路對任何一個修者來說都是很輕鬆的事情,尤其是對築基後的修者來說,馭器飛行也就是幾日功夫而已。方天的速度更可怕,他的直線速度早就已經接近於元嬰高手了。
但方天的此時速度卻慢的就如同一個普通人。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因爲對於玄月門的高手來說,方天已經相當的有名了。
在叛出紅月王國之前,他方天就認得許多玄月門高手,因爲玉秀公主的原因,有許多玄月門長輩們都觀察過他。
而在百萬大山祭妖之戰中,方天更給玄月門高手留下了極深的印像。再加上鄆城之事,算上入侵紅月後的連場大戰,估計方天這個人,在玄月門都快到了無人不識的地步了。
爲了讓這些人無法通過他的功法身法認出他來,方天也纔在萬不得已下,纔要“隱藏”起自己的所有暴露過的功法身法。
算上與自己見過數面的肖思雅與月天凡在內,方天要保證所有這些熟悉他功法、靈識的人認不出自己來。機關算盡的方天明白,他不能動用自己的靈力、靈識與身法了。凡是達到一定修爲的高手,只要是見過他方天的,都有可能通過他方天的靈識與靈氣的波動,一下就認出他來。通過功法,就連肖思雅都有可能認出他來,更何況月天凡身邊還可能有着元嬰高手,甚至可能還會頂階高手的存在。
月天凡本人就是一個很難對付的角色,玄月門更是一個寵然大物,要想拿下月天凡,出一口惡氣,那方天就不能漏出一點破綻。
只是這樣一來,要隻身前往玄月門山門,可就要花去他幾年的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