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禮強給陸蓓馨準備的“深度體驗遊”當然不止被查封的葉逍豪宅這麼一個地方。
陸蓓馨當然也不知道什麼叫證據鏈。
在第二天,嚴禮強就帶着陸蓓馨去了幾個住在平溪城內,但家中有子女證實被害的人家中去“慰問”了一番,給每戶人家送去了十兩銀子,略盡一點心意。
看到那些人家中失去女兒,失去親人的痛苦,聽着那些普通的人家的父母兄長還有鄰居們訴說着從井中把自己女兒屍骨撈出來時確認的情景,陸蓓馨收到了極大的震撼,就是在這樣的震撼之中,陸蓓馨心中那堅固的始終認爲王浩飛是好人的信念正在慢慢崩潰。
第三天,嚴禮強就裝成一個闊少的模樣,帶着女扮男裝的陸蓓馨去了平溪城中最熱鬧的天福茶樓。
整整一天,兩個人就在茶樓之上聽着來喝茶的那些人的各種議論。
在那個茶樓之中,幾乎所有人都在議論着郡守公子葉逍牽出的那件驚天之案,現在那件案子的矛盾,已經全部被郡守大人轉移到了黃龍縣王家的身上,其中的各種消息被人有意無意的頻頻爆出來。
勾結沙突人中少數敗類殘害擄掠城中女子的是王家人,那個被嚴禮強他們抓住的沙突人自己承認,他乾的那一切,都是和王家的人一起做的,其中許多事情,都是直接受王家的指示。
甚至是引誘葉逍走上邪路的,當然還是王家人,而且還是王家年輕一代的傑出代表——王浩飛。
從刑捕衙門之中傳來的消息,聽說王家的下人中有人招供出來,王浩飛曾經就讓王家從黃龍縣中擄掠了兩個女子,由王浩飛悄悄送到葉逍的府上……
……
到了傍晚,天色將黑的時候,來茶樓裡的人更多,聽到整個茶樓裡的人都在說着王家和王浩飛的種種,陸蓓馨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越來越白,最後忍不住,衝出了茶樓。
嚴禮強付了錢,然後連忙追了出去,“怎麼,陸小姐,這就受不了了,你不是非要想和我爭一個對錯高低,非要和我賭一把,非要證明王浩飛的清白麼,別人說幾句,你就聽不下去了?”
“那些都是道聽途說,算什麼消息……”陸蓓馨的眼淚已經在眼睛裡打着轉,但她依然咬着嘴脣,強自爭辯道。
“哈哈哈,既然不說那些事道聽途說,那我就再帶你到一個地方,去親自看看!”
“去哪裡?”
“去了你就知道了!”嚴禮強說完,直接就叫了一輛馬車,帶着陸蓓馨朝着平溪城中的一個地方行去。
嚴禮強帶着陸蓓馨去了平溪城中最高檔的一個男人享樂之地——“紅樓”。
在華燈初上之時,嚴禮強和陸蓓馨來到了紅樓,一番流水過場,就見到了紅樓的老鴇。
還沒說話,嚴禮強就把一塊五兩的銀子遞過去,那個老鴇的眼睛頓時笑得眯了起來。
“把上次我和王公子一起來的時候王公子點的那個姑娘叫來?”
“王公子,哪個王公子啊?”老鴇堆着笑,小心的問了一句,“來我們這裡的王公子可不止一個啊?”
“什麼,你連我上次和誰來的都記不得了?”嚴禮強勃然色變,裝作不高興的樣子。
“公子息怒,息怒,這紅樓每日迎來送往的,老身實在是老眼昏花,記憶大不靈光,還請公子原諒則個……”事實上,在這種地方的老鴇,每天不知道要見多少人,除非是特別熟的熟客,一般來這裡消費的人,她根本記不住。
“哼,就是王浩飛王公子啊……”嚴禮強故意氣哼哼的說道。
“哦,公子這麼一說我就想起來了,那個王公子最喜歡的就是香雪姑娘,每次來那個王公子都要和香雪折騰大半夜,當初還是王公子給香雪姑娘開的苞,前兩個月聽說王公子在梅園出事的時候,香雪還哭了好幾天,當時王公子在的時候,那香雪和香雪身邊的兩個婢女都是王公子包下來的,都不接客,只是王公子出了事,香雪沒有了恩客,也就出來接客賺錢了了,這不挺湊巧的,香雪剛出來接客沒幾天,就被一個路過平溪城的客商看中贖走了,現在已經不在我們紅樓了,聽說去做了小妾……”
還沒聽老鴇說完,陸蓓馨就一扭頭,直接衝出了紅樓。
嚴禮強找到陸蓓馨的時候,陸蓓馨正在距離紅樓不遠的河邊,抱着河邊的一棵樹,哭得稀里嘩啦,傷心欲絕。
整整三天,這是嚴禮強第一次看到陸蓓馨哭。
看到陸蓓馨這個樣子,嚴禮強也在自問,自己這三天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太殘忍了一些,那可是活生生的把一個少女最美好的回憶,用最黑暗,最殘忍的辦法徹底的揉碎了,然後丟到了糞坑裡,還讓所有人唾棄的呸了一口。
陸蓓馨這一哭,整整差不多哭了半個小時,那哭泣才慢慢的變成抽噎。
“比起最後那些變成屍骸從井裡被撈出來的姑娘,你應該感到慶幸!”嚴禮強嘆了一口氣,“被人欺騙一次感情其實也沒有什麼,你就當上了一課好了,因爲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是有黑就有白,有善就有惡,有美就有醜,人生百態,你活一輩子,註定會遇到許多人,許多事,不可能什麼都如你意,有很多人,從一開始就是抱着想要傷害你的目的來接近你,而還有一些人,無論你怎麼樣,他們都會一如既往的心疼你,關心你,對你不離不棄,所以,忘記那些垃圾和不愉快的過往,把他們當成生命成長的陣痛吧,正因爲有了這些醜與惡,那些美與善才更加的彌足珍貴,然後爲了那些心疼你,關心你的人好好的活,破繭成蝶,這纔是最正確的那條路……”
陸蓓馨的抽噎聲慢慢停止了,她轉過頭來,兩隻眼睛腫得像桃子,她驚訝的看着嚴禮強,似乎根本沒想到嚴禮強能對她說出這樣的話,因爲這樣的話,完全不像是嚴禮強這個年紀的人能說得出來的。
“這幾天我對你做的一切,如果不小心傷害到了你,請你相信,那不是我的本意,你就把那當成是一劑苦口的良藥吧!”嚴禮強微微一笑,說不出的從容灑脫,“我剛纔已經讓人通知陸家在平溪城中的人了,他們估計馬上就到了,今晚就送你返回陸家,陸老爺子他們都擔心你了!”
幾分鐘後,一輛華麗的馬車和陸家商行裡的幾個帶着武器的護衛,已經出現在了嚴禮強和陸蓓馨的面前,接走了陸蓓馨。
“嚴禮強……”在走上馬車之前,低着頭的陸蓓馨突然擡起了頭,目光復雜的看着嚴禮強,而且大聲叫了一聲嚴禮強的名字。
“陸小姐有何吩咐?”嚴禮強微笑着。
陸蓓馨咬了咬嘴脣,“我恨你……”
“榮幸之至!”
陸蓓馨掀起簾子,進入到馬車之中。
看着那慢慢走遠的馬車,嚴禮強終於鬆了一口氣,在看了看天色之後,就朝着城西邊走去。
……
五天後,就在嚴禮強租住的五羊村那個院子的小樓上,在漫天大雪之中,就在那個小院的閣樓上,赤裸着上身,渾身上下紅得像着火一樣的嚴禮強,看着由天地靈氣化成的一大四小的五把紅色的弓,沒入到了他的雙腿,雙臂,還有脊椎之中,再接着,嚴禮強感覺自己的丹田爆開,一個古拙的四足巨鼎的異象,把他的整個身體籠罩在內,然後沒入自己的丹田氣海之中。
嚴禮強終於進階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