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聲音之中的譏諷,就算是聾子都能聽得出來。
嚴禮強眉頭微微一皺,轉過頭就朝着聲音的來處看去,也不用怎麼尋找,因爲說話的那個人,已經站了起來。
那個人穿着一身藍色的勁裝,長得牛高馬大,若論身材,可能有嚴禮強的兩個人捆在一起才能和他比,哪怕穿着衣服,都可以讓人感覺到他身上那一塊塊強壯的肌肉,讓人印象深刻的,是那個人的臉,一張扁平的面孔,再加上一雙帶着戾氣的眼睛,還有那兩道幾乎淡得看不見的眉毛搭配在一起,一看就讓人感覺不舒服,除此之外,那個人的左耳耳根一直到左邊的臉頰位置,還有一道雖然已經淡化了很多,但還是可以看得出來的明顯疤痕,就像一條暗紅色的蜈蚣一樣,一下子就把那個人的相給破了。
“像天地雙煞那樣的高手強者,就算敗在他們手上,我也不覺得丟人,畢竟我的修爲境界差了他們不止一層!”樑義節冷冷一笑,“倒是你,徐浪,我們兩個修爲層次一樣,都是大武師,如果你覺得自己臉上有一道疤還不夠的話,你約個時間,帝京的生死臺上,我們兩個人可以隨時見個分曉,不死不休,若是你沒有這個膽子,現在就給我滾到一邊,別站出來丟人現眼,賣弄你的嘴皮功夫……”
說到最後,樑義節幾乎是對着那個人呵斥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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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樑義節這麼說,那個叫徐浪的人眼睛一下子就紅了,臉上居然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舔了舔嘴皮,“好,我早就想再試試你的太白十三劍,那就這麼說定了,下個月的今天,帝京的生死臺上,我們兩個就徹底做個了斷,希望你到時別不來!”,說完這話,那個叫徐浪的人還環視一週,“就請今天在場的諸位給我們兩個人做個見證。”
“好!”
“沒問題!”
房間裡的一堆人護衛侍從中,立刻就有人開了口。
“既然徐兄和樑兄約了一場決鬥,那不如我也來給徐兄做個伴,來個好事成雙吧!”徐浪旁邊的一個個子瘦小的侍從說着話,也站了起來,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嚴禮強,“聽說孫大人在甘州又招了一個貼身侍從,叫嚴禮強,就是小兄弟你吧,不知這位小兄弟可敢與我到生死臺上走一遭,給樑兄做個伴。”
“姓高的,你可別太過分了,你如果想玩玩,等我解決了徐浪,我們再來一場就是!”樑義節的面孔一下子冷了下來,雙目寒芒閃動,盯着那個站起來和嚴禮強約戰的人。
“哈哈哈,莫非孫大人身邊的貼身侍從都是膽小鬼麼,連生死臺上都不敢上!”那個“姓高的”用鄙夷的眼光看了嚴禮強一眼,然後嘿嘿一笑,“姓樑的,先莫說你能解決誰,等你能活下來再說……”
“樑哥,不知這帝京中的生死臺怎麼個上法?”嚴禮強還不等樑義節開口,就轉過頭,問了樑義節一個問題。
“修爲同階,自願,比武決鬥,生死自負……”樑義節乾脆利落的回答道。
嚴禮強聽了,點了點頭,微笑的看着那個“姓高的”,“我現在只是武士修爲,若是你們也能找個武士來的話,我倒不介意和你們找來的人上一次生死臺!”
“原來孫大人身邊新招募的貼身侍從只是一個小小的武士,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看來孫大人的確是無人可用了,怪不得連押解的重犯都能在惠州城被人砍了腦袋,弄出笑話……”那個“姓高的”和徐浪聽到嚴禮強只是武士,一起放肆的狂笑起來,就像聽到一個笑話一樣。
而班房裡的其他侍從聽說嚴禮強只是一個武士,也一個個驚訝的盯着嚴禮強,似乎沒想到嚴禮強的修爲“如此之低”,一個武士,放在鄉下的小村子裡,的確可以驕傲一下,但在帝京這種地方,要做一個朝廷大員的護衛和侍從,一個小小的武士那可就寒磣了,不說別的,就現在這個班房內,修爲最低的護衛侍從至少都是武師一級,已經很久沒有武士一級的人能走進這個皇宮邊上的班房了。
樑義節忍不住就想要衝過去,但被嚴禮強拉住了,嚴禮強卻依然平靜的看着那兩個狂笑的人,“我今年只是十五歲,修爲只是武士,又有何好笑,你們在我這個年紀,卻未必能比我強,孫大人選我做侍從,所看中的,也並非是我的武力,而是我的其他能耐。”
“你還有其他能耐?”那個“姓高的”一下子收住了笑聲,試探着問了一句。
“當然!”嚴禮強一本正經,環視一週,看到班房裡的所有人都凝神注視着他,一個個露出好奇的神色,才慢條斯理的開了口,“我最大的能耐,就是能讓無恥之徒和卑鄙小人一看到我就能像瘋狗一樣的撲上來狂吠撕咬,孫大人帶着我在身邊,就很容易能一眼看出誰是無恥之徒和卑鄙小人,省了很多心!”
“哈哈哈,說得不錯!”剛剛還想要撲上去的樑義節聽到嚴禮強這樣說,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班房裡的其他侍從護衛聽了,也暗暗叫絕,有幾個甚至有些忍俊不禁,嚴禮強這罵人的水準,也真是沒誰了,一個髒字不帶,就能把人損得夠嗆。
那個“姓高的”聽了,剛剛還在微笑的面孔果然一下子完全垮了下來,黑得像鍋底一樣,冷着眼看着嚴禮強,眼中閃過一道兇光
“這裡是皇宮班房,這裡有這裡的規矩,誰要是在這裡鬧事打架,休怪我不客氣!”就在這時,一個穿着盔甲的武將模樣的人和幾個侍衛出現在班房門口,看了看班房裡站着對峙的四個人,冷冷的開了口。
……
樑義節深深的看了那個叫徐浪的人和那個“姓高的”人一眼,一語不發,直接帶着嚴禮強走到班房內空着的一個桌子邊上坐下,而那個叫徐浪和“姓高的”看了看站在班房門口的那個人,互相看了一眼,也坐了下來……
……
嚴禮強表面平靜,但心裡,卻並不平靜,他沒想到剛剛來帝京的第二天,這麻煩就一下子上門來了,仔細回想一下,那個叫徐浪的開口挑釁,絕非是心血來潮,而是似乎就是想要刻意激怒樑義節從而打蛇隨棍上,與樑義節做生死決鬥,那個“姓高的”,則是想摸摸自己的底細,然後刻意的羞辱自己一番,從而打擊孫冰臣的聲望……
樑義節似乎也反應了過來,他剛纔一開口,似乎一下子就踏入到別人給他設下的圈套之中,所以眼神不覺有些凝重……
“樑大哥……”
“沒事!”樑義節笑了笑,對着嚴禮強搖了搖頭,“有些東西,該來的總要來的……”
“那兩個人是?”嚴禮強小聲的問了一句。
“孫大人在朝中政敵的貼身侍衛,不是什麼好鳥,那個徐浪以前就和我有過節,被我教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