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中午的時候,樑義節才從提督府的門口走了出來。
嚴禮強還有樑義節的一干朋友都等在提督府街對面的茶樓之中,看到樑義節出來,所有人都圍了上去。
“樑兄,怎麼樣?”張銳第一個開口問道。
“還能怎麼樣,就是問我那個射箭的是不是我安排的,我認不認識,都是一些無聊的問題……”樑義節說着搖了搖頭,一臉冷峻,“提督府的一個捕頭已經帶着幾個刑捕到那間客棧去看了,客棧的老闆和夥計剛纔都被帶到了提督府問話,結果什麼都沒問出來,他們又沒有證據,自然就只能讓我離開了!”
“媽的,這一定是徐浪他們事先安排好的苦肉計,如果徐浪能在生死臺上壓過你,那個人自然不會出現,射出那一箭,而如果你在生死臺上壓過徐浪,那個人一箭之下,既能救徐浪的命,還能潑你一身的污水,毀你的名聲,讓你百口莫辯,真是好歹毒的心機!”袁悲鴻憤怒的罵道。
“我問心無愧,何懼這些小丑的伎倆!”樑義節傲然的說道。
“話雖不錯,但是衆口鑠金,積毀銷骨,帝京就這麼一點地方,那些人要是毀了樑兄你的名聲,樑兄你以後又如何在帝京立足,這次總歸是吃了虧了,徐浪那廝不僅從生死臺上逃了一命,還倒打一耙,真是該死!”殷亞傑搖了搖頭,沉聲說道。
樑義節看了看周圍街上的景色,特別是提督府門口那幾個朝着這邊張望的刑捕,“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去明月樓吧!”
“好!”衆人點頭。
……
早在昨日,衆人就在明月樓訂好了包間,準備好在樑義節決鬥之後一起喝酒慶祝,只是讓衆人沒想到的是,今天的決鬥,會如此曲折。
嚴禮強一路都不怎麼說話,只是隨着樑義節等人來到明月樓,在來到一干人訂下的包間,衆人說起剛纔發生的事情,那個苗堉森纔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唰的把手上的扇子一收,目光灼灼的看着嚴禮強,“不知禮強老弟是如何發現那個人隱藏在那個客棧三樓的房間裡的?當時的情況,在箭矢射來之時,太過突然,我等只能確定那箭矢射來的方向,卻也無法第一時間就知道那箭矢具體是從何處射來的。我這麼說,禮強老弟也不用誤會,這不是懷疑禮強老弟,而是純粹好奇!”
看到房間裡其他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自己臉上,嚴禮強平靜的說道,“也沒有什麼,只是我自己經常練習射箭,常常揣摩箭矢在空中飛行的軌跡變化,對箭矢飛來的方向很敏感,所以當時感覺到那箭矢射來的時候,我就感覺那箭矢似乎就是從那邊的客棧射來的,有着很強的直覺……”
在這種時候,嚴禮強當然不會說自己的超強的靈覺可以感覺到當時場上的那一絲異常氣氛,而是用上輩子彈道學的理論似是而非的解釋了一下,只要在原理上說得通就行了。
“直覺?”苗堉森微微皺着眉頭,似乎在琢磨着禮強說的話。
“禮強兄弟,禮強兄弟,我也經常練習弓箭,爲何我沒有你的這種直覺,感覺不到你所說的箭矢在射出之後的軌跡變化?”之前要與嚴禮強比較箭術的張雲端也看着嚴禮強。
“箭矢在離開弓弦的時候,他的飛行軌跡在短距離內看是直線,而在長距離上看,則是弧線,流動的微風,溫度,溼度,甚至是地形都會對箭矢的射出軌跡產生細微的影響,這些東西,只要用心,慢慢就能有所感覺!”嚴禮強繼續一本正經的在說着,那一桌的人聽了,都一個個露出思索的神色。
“大家不要懷疑禮強的話,禮強的觀察力從來都非常人可比……”樑義節開了口,“當初我和禮強第一次見面時,孫大人給禮強出了一道題,就是考禮強的觀察能力……”樑義節簡單的把當時孫冰臣用屏風考究嚴禮強的事情說了出來,一下子就讓在座的人都驚歎起來,對嚴禮強所說的,也不再懷疑。
“只是今日這事,義節你卻麻煩了,當時在生死臺的圍觀人羣之中,我就發現有不少人在刻意起鬨,把髒水往義節你身上潑,這明顯是對方早有圖謀,那個射箭的人又跑了,沒有留下什麼有用的線索,我懷疑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戴着面具或者僞裝過,客棧老闆和夥計的供詞根本沒有用,提督府的人根本指望不上,自從你和孫大人回來之後,這段時間我感覺帝京有些暗流洶涌,義節你不如暫時離開帝京,找個地方閉關修煉一段時間,等實力再進一步,這件事的影響過去了,再回來,能進能退,方是爭鬥之道……”殷亞傑一臉凝重的對着樑義節說道。
“不錯,殷兄說得對,義節你好好考慮一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張銳在一旁贊同的點着頭。
“這個……”樑義節沉吟起來。
“這次徐浪向義節你挑戰,明顯就是想除掉你,我擔心他們就算這次失敗了,也不會罷休,而會有其他的殺招,我也聽說孫大人最近這幾天在朝堂上和他們鬥得厲害,直接列出那個人的十一條大罪,上本彈劾,同時那邊也有無數人在彈劾孫大人,義節你是在孫大人身邊做事的,他們給你潑污水,就是給孫大人潑污水,除掉你,就是除掉了孫大人的一條臂膀,他們與孫大人相鬥用的是朝堂上的手段,而對你,就沒有那麼多顧忌了……”殷亞傑憂慮的說道。
“多謝殷兄提醒,我會好好考慮的!”
“聽說這幾日金陵的風景不錯,我正想去金陵遊玩幾日,不知樑大哥可願意和小妹一起同遊金陵?”鳳婷開了口,臉頰微紅,但還是目光灼灼的看着樑義節。
嚴禮強突然愣了一下,他看看鳳婷,又認真看看樑義節臉上的神色和其他人臉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樑大哥當然願意去!”樑義節還沒說話,嚴禮強微笑了起來,“這次我和樑大哥在路上,還沒有到帝京,我就聽樑大哥這一路上都在誇鳳婷姐,說鳳婷姐英姿颯爽又漂亮聰穎,是世間少有的奇女子,也是難得的紅顏知己,樑大哥在甘州的時候,還特意讓我帶他去買了一串來自西域的寶石珠花,非常漂亮,帝京不容易看到,說要回來送給鳳婷姐,只是沒想到那珠花在半路遇到黑風盜的時候弄丟了,爲此樑大哥還遺憾了好長世間,是吧,樑大哥?”
樑義節目瞪口呆的看着嚴禮強,根本想不到嚴禮強會瞎編出這些話,完全說得跟真的一樣,而那個叫鳳婷的女子的臉上卻一下子卻雙眼異彩連連,又羞又喜的咬着嘴脣看了樑義節一眼,那臉上的紅暈,瞬間就紅到了脖子,分外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