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天下蒼生於水火?
嚴禮強雙眼精芒閃動,打量着眼前這個道士模樣的人,不知道這個人是騙子還是想要設計逃脫就張口胡來,這樣的大帽子,嚴禮強哪怕是做夢的時候都沒想過可以戴在自己頭上,這些行走江湖的方外人物,很多時候,一張嘴就能把活的說成死的,死的說成活的,而且還特別善於揣摩別人的心思,張口閉口就是天道蒼生黎民社稷,還有各種玄虛莫測的手段,讓你不知不覺就着了道,被他們牽着鼻子走,上輩子的那些騙子在這些人面前,就是渣渣。
只是……徐浪他們要是安排這麼一個人來給自己下套,實在不知道要幹什麼,而且未免也太看中自己了吧?
“你認識徐浪嗎?”嚴禮強突然單刀直入的問道,然後雙眼緊緊的盯着這個道士臉上的表情,特別是瞳孔的細微變化。這也是嚴禮強上輩子掌握的“小技巧“,可以通過一個人瞳孔和麪部細微表情的變化,來判斷一個人是否在說謊。
“徐浪是何許人,貧道沒有見過,不過這幾日在帝京,卻聽說有個叫徐浪的人和人在生死臺上決鬥,卻被人暗箭所傷,弄得沸沸揚揚!”那個道士微微一笑,從容的說道。
從這個道士臉上的表情和瞳孔的變化之中,嚴禮強發現,這個道士居然沒有在說謊,或者,這個道士說謊的道行已經遠遠超過了自己的想象。
嚴禮強心念電轉,在看了那個道士兩眼之後,突然一鬆手,轉身就朝着巷子外走去,半句話也不多說。
那個道士微微一楞,隨即就連忙跟了上去。
“不要再跟着我,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嚴禮強沒轉過頭來,只是腳步微微一停,然後冷冷的說道。
身後的腳步聲一下子停下了,嚴禮強剛剛往着巷子外面走了幾步,突然,那個道士的聲音又在嚴禮強的身後響了起來。
“莫非公子對四年後的那場浩劫,真的就無動於衷麼?”
就是這一句話,讓嚴禮強的身形一下子就像被電了一下一樣,嚴禮強停下腳步,慢慢的轉過了頭,看着那個道士,那個道士還站在原地,雙眼平靜如水的的看着嚴禮強。
“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公子莫非對四年後的那場浩劫,真的就無動於衷麼?”
嚴禮強的嘴角抽了抽,然後指着道士大罵,“神經病,死雜毛,你腦袋是不是吃丹藥吃糊塗了,什麼大劫不大劫,你做夢吧,你可知道我是什麼身份,吃誰的飯,再敢和我胡說八道,在這裡妖言惑衆,小心我送你去見官,讓人砍了你的腦袋!”
大罵了那個道士一頓,嚴禮強轉過身,腳步不停,直接快步朝着小巷外面走去。
“貧道就住在帝京城外小云山白龍觀,公子若是想見我,可以隨時來白雲觀找我!”那個道士還在嚴禮強身後說着,但嚴禮強的腳步卻沒有再停下來。
“青衫少年持金盞,廿八午後入西華,天意無常以爲常,人間正道是滄桑!”
在嚴禮強走出巷子的時候,那個道士奇怪的歌聲還飄到了嚴禮強的耳中,嚴禮強回頭,那個道士卻已經不在小巷中了。
嚴禮強看看自己今天身上穿着的這一身青衫,還有手上拿着的這把金盞菊,表面雖然鎮定,但心中,卻早已經翻江倒海,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覺,如果說之前那個道士的話還讓嚴禮強有些戒心,那麼後面那個道士在說出四年之後的浩劫的時候,嚴禮強的心中,其實早已經無法再保持鎮定,而那個道士最後的那首歌中,前兩句似乎說的是自己今日午後穿着青衫拿着金盞菊從西華門進入帝京,但那最後一句“人間正道是滄桑”卻有些不同尋常,因爲這句詩,是嚴禮強前世太祖的詩詞。
這個道士是什麼人?
他怎麼知道四年後的那場天劫?
還有,他今日在這裡和自己碰面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還有那句太祖的詩詞,是純粹的巧合,還是想暗示着什麼?
無數的疑問出現在嚴禮強的心中,讓嚴禮強的心攪成一團亂麻。
嚴禮強在街上呆呆的站了好一會兒,最後才收拾一下思緒,把那些疑問和重重心事壓下,在深深吸了一口氣候,辨認了一下方向,然後朝着甘州會館走去。
……
甘州會館在帝京的錢局大街,整個會館佔地十多畝,分成了幾個巨大的四合院,大氣堂皇,非常氣派,大漢帝國各州在這帝京之中都設有會館,這會館,就有點像各州的駐京辦和商會的結合,各州來到帝京的官商人員,只要是有點身份和關係的,都可以住在這會館之中,除此之外,這會館之中還能招待賓客,打聽帝京的各種消息,對諸多來到帝京的異鄉人來說,各州的會館是他們在帝京最信任的所在。
甘州會館的大門外,站着四個護衛模樣的人,嚴禮強來到甘州會館的門口,擡頭打量了一下甘州會館的招牌,然後就朝着會館裡面走了進去。
“這位小兄弟,這裡是甘州會館,若要賣花請到別處!”四個護衛打量了嚴禮強一眼,一個二十多歲的護衛就上前一步,客氣的把嚴禮強攔了下來。
嚴禮強本身就年輕面嫩,一個十五歲的少年,還沒有行成年之禮,再加上他手上拿着一大把金盞菊,而且穿得也普通,不算出衆,居然被門口的幾個護衛以爲是來賣花的,嚴禮強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我是來找人的!”嚴禮強開了口。
嚴禮強一開口,那熟悉的甘州口音一下子就那個攔着嚴禮強的護衛楞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也放鬆了一些,“不知這位小兄弟要找誰?”
“我要找……”嚴禮強剛剛要開口,沒想到一個讓他熟悉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後,“禮強……”
嚴禮強回頭,就看到一輛華麗的馬車剛剛駛到了會館的大門口,陸佩恩從馬車的車窗那裡露出了一張帶着驚喜意味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