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擎天沒死?
帝京那麼大的天劫,毛都沒有剩下一根,林擎天難道還能活下來?
柳歸元似乎知道嚴禮強心中在想什麼,“據說天劫的時候,林擎天不在帝京,他在天劫的前一天,離開帝京,到淮州巡視淮河水利,所以躲過一劫!”
聽到這樣的話,嚴禮強都不知道該說什麼,“那他現在呢,林擎天現在在哪兒?”
“林擎天現在回到了海州,在海州立了一個朝廷,依然以大漢帝國宰相自居,前段時間海州那邊的朝廷還給萊州這邊傳來公文,公文上蓋着大漢帝國的宰相大印,要調撥萊州的錢糧,說要組建大軍,鎮壓白蓮教起事,馳援東北……”
“啊,難道這種時候現在還有人要聽他的?”
“我們劍神宗當然不會,但是海州是林擎天的老巢,不僅僅是海州,與海州毗鄰的塗州,宏州,峪州等州,這些年都被林擎天經營得猶如鐵桶一樣,這些州的官員,從上到下,都是林擎天的人,再加上這些州原本就很富庶,林擎天的小朝廷一組建,馬上就得到這些州的響應,前兩日我們得到的消息,林擎天已經在海州組建了兩百萬的大軍,還有一隻水師,林擎天自任護國大元帥,統領這些大軍……”
“啊,林擎天又是宰相,又是大元帥,他這是自己想要當皇帝啊!這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司馬昭是誰?”柳歸元突然看着嚴禮強問道。
聽到柳歸元的問題,嚴禮強才一下子想起來,這個世界可沒有什麼司馬昭,自己激動之下隨口一句話,一下子就露陷了。
“這個,司馬昭是我以前呆過一個地方的土財主,他垂涎鎮子上一個寡婦年輕貌美,總想染指,弄得全鎮的人都知道,所以鎮子上就流傳出了這句話……”還好嚴禮強有些急智,剎那間就把話圓了過來。
“不錯,就是這個意思……”柳歸元點了點頭,臉色有些凝重,“林擎天以大漢帝國宰相的身份組建大軍,又以大義昭告天下,那大軍一動,從南到北,沿途州郡,自然是難以抵擋,只能歸順到林擎天組建的小朝廷之下,白蓮教一干烏合之衆,只能禍亂地方,小打小鬧還行,真要兩軍對壘戰陣廝殺,哪裡又是林擎天的對手,而一旦等到林擎天組織的大軍抵達東北,大漢帝國各州各郡恐怕早已經歸附到林擎天的麾下,那個時候,就算林擎天無法收復東北各州,但要做皇帝,卻已經水到渠成,無人能制……”
“好深的算計……”嚴禮強也吸了一口冷氣,感覺頭皮有些發麻,“那不知林擎天爲何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在海州組建出這麼一支大軍?這一切似乎早有預謀一樣……”
“幾年前東南沿海各省都被海盜騷擾侵襲,一些海盜甚至還攻佔過幾個小型的港口和近海縣城,三年前林擎天下令東南沿海各州,各郡,各村,各鎮組織民團,日常操練習武,防備海盜,爲了支持東南沿海各省操練民團,大漢帝國還開徵了新的稅種,叫團釐,所以這兩年東南沿海各省的民團可謂兵強馬壯,他這次回到海州,就下令把那些之前組織的民團還有地方駐軍組織起來,手上立刻就有了兩百多萬的大軍……”
居然還能如此,嚴禮強呆了片刻,才又問道,“劍神宗準備如何應對?”
“劍神宗雖然作爲天下四大宗門,但在這種情況下,也只能審時度勢,步步爲營,先求自保再說,不僅是劍神宗,其他幾大宗門和各地的豪門大族也都如此,畢竟誰都無法預料到整個帝京城,會毀在一場天劫之中,大亂之下,準備不及,就只能先自報,再看形勢!”柳歸元一邊說一邊無奈的搖着頭。
“如果將來林擎天稱帝……”
“如果大勢如此,他真有這個本事,劍神宗也只能順其自然,只要江山不變,皇帝讓誰坐不是最重要的,畢竟傳說林擎天是大漢帝國最有可能突破武王境界的幾個人,亂世之中,一切靠實力說話,只是我現在擔心的,就是將來林擎天能做皇帝,這大漢帝國,恐怕也是烽煙四起,戰火連天……”柳歸元的語氣之中充滿了憂慮。
“難道除了剎滿人和白蓮教,其他各地也不平靜……”
“十天前劍神宗剛剛收到的消息,沙突七部那些白眼狼已經在西北扯起了反旗,沙突七部的二十多萬大軍,已經攻入到了西北甘州,短短几日,甘州境內的四五座大城已經淪陷,同時沙突聯盟,已經在召集大軍,朝着大漢帝國西北挺進,其他如匈卑帝國,黑羯部落和南邊的新月王朝這些強大異族的大軍,也在蠢蠢欲動,大漢帝國眼前,實在是遭遇千年未有之危局……”
在聽到沙突七部的大軍攻入甘州的時候,嚴禮強的心絃一下子就繃緊了,因爲這在天道神境之中發生的一切,在未來的現實之中,也同樣會發生,而嚴禮強的家,就在甘州,他的無數親朋好友,也在甘州,聽到甘州被沙突七部的大軍侵入,嚴禮強比誰都緊張,平溪郡正是甘州的邊郡,如果沙突七部大軍入侵,平溪郡幾乎是首當其衝……
“那沙突七部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在甘州奪下那麼多的大城?”嚴禮強追問。
“聽說甘州的各城之中原本就定居着非常多的沙突人,這次沙突七部大軍一起,那些盤踞在甘州各城內的沙突人,一下子就裡應外合,在城裡作亂,到處殺人放火,裡應外合之下,許多大城,都被沙突人一下子就攻了下來,現在西北的局面,甚至比東北更糟糕,傳來的消息說,沙突七部大軍所到之處,血流成河,漢人無論男女老幼,只要落在沙突人手上,最終都難逃一死,僅僅是在平溪城破城之後,沙突人就連續在城裡殺了五天五夜,溪江水盡赤……”
這樣的消息,讓嚴禮強的整顆心都感覺被凍結了一樣,完全說不出話來,腦海之中閃過的,都是曾經他在平溪城看到過的那一張張或是熟悉,或是親切的面孔……
“這幾日一直有一個念頭在爲師的腦袋裡縈繞,爲師一直都沒有和人說過……”柳歸元突然站住了,看着遠處昏沉的天色,雙眼眯了起來,語氣是前所未有的低沉,“這聽起來似乎感覺匪夷所思,讓人難以置信,但爲師總感覺那林擎天似乎早已經知道帝京城天劫到來的時間,他一直在爲這一天做着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