洶涌的真氣在嚴禮強的體內沸騰着,膨脹着,就像是燒開的水一樣。
在真氣的作用下,嚴禮強感覺自己整個人就像被真氣吹起來的氣球一樣,整個人的身體內外,從皮膚到五臟六腑裡的每一個細胞,在這一刻都鼓脹了起來,被真氣包裹充滿,但這樣的鼓脹感覺卻並不難受,反而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這個時候的嚴禮強,就按照在天道神境之中柳歸元傳授給他的《十龍十象神功》後面的修煉之法,在一步步的引導着自己體內的真氣按部就班的把自己身體的每一寸地方都充實起來,運轉全身。
在這樣的運轉之中,嚴禮強感覺自己體內的真氣一會兒熾烈如火,整個人就像置身在火山口,一會兒寒冷如冰,全身彷彿被冰塊凍結了起來,在如此往復循環了九遍之後,感覺到自己脊椎上的尾椎開始震動起來,就像通電一樣,又麻又酥又癢,嚴禮強就運氣在手,然後反手一巴掌就拍在了自己的尾椎之上,在接連拍打了九次之後,嚴禮強體內鼓脹起來身體內的一小股真氣,一下子就和尾椎融爲一體,被尾椎吸收,整個人一下子就感覺舒服了一點……
然後下一秒,尾椎上面的一截脊椎又同樣酥麻了起來,所以嚴禮強拍打的地方,又往上移了一小截,在如此拍打了九次之後,又有一小股真氣和那節脊椎融爲一體……
後面的時間,嚴禮強的雙手,就沒有停過,他一邊不斷的運氣,一邊不斷的在自己身上拍打着,差不多把自己身上的每塊骨頭都拍打了過來,在這樣不斷的拍打之中,不斷有體內的真氣融入到全身的骨骼之中,嚴禮強全身上下脹鼓鼓的那種感覺,也慢慢的平復了下來……
這個拍打的過程,持續了整整數個小時。
“轟……”隨着最後一巴掌拍下,體內膨脹的最後一股真氣一下子就融入到嚴禮強的天靈蓋之中,這一刻,嚴禮強只覺得自己眼前金光閃動,如開天闢地一樣,整個人身體的內部,在這一刻,從五臟六腑到骨骼關的完整而清晰的感知,就出現在嚴禮強的意識之中。
在這樣的感知之中,嚴禮強“看到”自己全身的骨骼因爲融入了吸收了真氣,變得更加的晶瑩雪白,堅若鐵石,骨骼之中的骨髓生機勃勃,充滿了活力,孕育着強大的生機和元氣。
龍虎武士進階的標誌,就是斂氣入骨,各門功法斂氣入骨的步驟和法子是不同的,斂氣入骨,就是以丹田真氣滋養反補骨骼精髓的手段,而骨骼精髓的強大堅固,則又可以反過來促進修爲的進步,讓身體更加的強壯結實,讓身體的重要器官可以得到更好的保護,讓整個人的氣血精力更加的充盈滿足,有了這些,也纔有了可以攀登更高修爲境界的臺階和基礎,過了一關,在修煉之中,就是由士變師,修爲基本上可以算得上是登堂入室,所謂武師者,就是有了可以教導別人習武和走上修煉之途的資格。
……
“平溪城到了,船上的各位旅途,請收拾好東西,準備下船了……”
在船伕的吆喝聲中,一艘從懷武郡中逆流而上駛來的的大船在一干縴夫和水手的發力之下,也緩緩的停靠在了平溪城的碼頭……
船身輕輕一震,盤膝坐在牀榻上的嚴禮強也一下子睜開了眼睛,雙眼閃過一道精光,他看了看房間外面的天色,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從昨天中午吃下龍虎金丹到現在,剛剛過了一天,那龍虎金丹果然名不虛傳,一顆下去,就助嚴禮強從龍虎武士進階成了武師。
再內視一下丹田,此刻的丹田裡,又凝聚出了一頭六牙巨象,加上之前嚴禮強凝聚的那一頭,一共兩頭巨象在嚴禮強的丹田之中緩緩轉動着,一種從未有過的強大力量感在嚴禮強的身上澎湃着,讓嚴禮強感覺自己此刻只要一拳,就能把鐵板都給打穿。
六牙巨象的凝聚代表着身體力量比起之前的再次翻倍,自從凝聚第一頭六牙巨象以來以來嚴禮強每日堅持不懈的易經洗髓經對他身體力量的強化和積累,再加上進階武師後身體各方面素質全面暴增的臨門一腳,終於讓嚴禮強的身體又順理成章的凝聚出第二頭的六牙巨象。
這就是凝聚了兩象之力的感覺麼?嚴禮強把右手舉起,放在自己的眼前看了看。
那是一隻修長,有力,豐潤的手,似乎是因爲剛剛進階武師,斂氣入骨的原因,嚴禮強發現自己的手掌似乎一夜之間似乎變得潔白晶瑩了一些,有一種奇異的美感,就像一個貴公子的手一樣,但也只有嚴禮強知道,這隻看似漂亮的手上到底有多恐怖的力量。
一頭六牙巨象代表着嚴禮強身體有了一象之力,此刻全身已經有兩象之力的嚴禮強,一根手指上的力量都非常的恐怖。
“咚咚咚……”船艙外傳來熟悉的敲門聲,然後胡海河略帶興奮的聲音就在船艙外響了起來,“公子,船已經到平溪城了!”
“哦,我知道了,我收拾一下就出來……”嚴禮強在船艙裡應了一聲,然後才散開盤腿,從牀榻上穿上鞋子,走了下來,拉開了船艙的艙門。
嚴禮強的房間,正在大船的二樓,所以他一打開門,就看到了熟悉的溪江碼頭,耳中聽到的碼頭上的熙熙攘攘之聲,都是熟悉的家鄉話,甚至就連吹來的風中,嚴禮強都能嗅到那一股熟悉的平溪城水土的味道。
嚴禮強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在心裡喊了一句——平溪城,我胡漢三……呸呸呸,我嚴禮強回來了!
胡海河正在門外,看到從船艙之中走出來的嚴禮強,胡海河呆了一下,“公子,你……”
“怎麼,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嚴禮強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不是,我怎麼感覺只是一天沒有看到公子,公子似乎一下子變帥了好多,眼睛更有神了,而且……而且還有了一點壓迫感……”
“是嗎?”
“晴兒你說,公子是不是有些變帥了……”看到一身小廝打扮的于晴走了過來,胡海河連忙拉着于晴問道。
于晴只是看了嚴禮強一眼,就低下了,小聲的說道,“好像……好像是的……”
“什麼好像,明明就是!”
“好了,好了,趕緊去看着下面的車馬,上岸的時候小心點……”
嚴禮強笑了笑,把胡海河打發下去了,他知道,胡海河說的是對的,這就是斂氣入骨後自己的氣質和麪貌都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一個人的相貌和氣質這種東西,都是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內在的東西變了,外在的東西,也自然會改變,沒有斂氣入骨,全身骨若金石,武師哪裡來的師道之威!
嚴禮強他們的車馬也在船上,隨船運來,嚴禮強下去的時候,胡海河正把他的烏雲蓋雪從船底的貨倉之中牽了出來,在過去那一個多月的時間,爲了掩蓋行蹤,烏雲蓋雪四個白色的馬蹄,都被嚴禮強用墨汁染成了黑色,嚴禮強騎着烏雲蓋雪穿過大半個大漢帝國,無人能夠認得出來它本來的面目,所以此刻的烏雲蓋雪看起來,就是一匹通體純黑的犀龍馬,遠沒有之前那麼惹眼了。
隨後一會兒,嚴禮強他們的換了的馬車也從船艙里拉了出來,馬匹和馬車順着鋪好的木板很輕鬆的就離開了船上的甲板,來到了溪江碼頭之上,而不遠的地方,一千多米外,平溪城的北邊的城門則隱隱在望。
碼頭上熙熙攘攘都是來往的人,眼前的一切,是那麼的熟悉而又親切,回想起自己隨着孫冰臣離開平溪城後的一番遭遇,嚴禮強感覺就像是做了一個大夢一樣,帝京城的一切,總感覺難以觸摸,是那麼的不真實,如夢如幻,真正可親可愛的,還是這從小生我養我的這一片水土……
“抓小偷,抓小偷……”嚴禮強正在四處打量,然後就突然聽到一聲呼喊在碼頭上響起,身旁的人羣一下子發出一陣嘈雜之聲。
“讓開……讓開……”一個碼頭上的混混揮舞着手上的匕首,懷中夾着一個包裹,就朝着嚴禮強這邊衝了過來,一個大漢在他後面怒吼着猛追。
“別讓他跳水,那是水麻蛇揚四,一跳水就抓不住了……”碼頭上有人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