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禮強熱情的把王建北和他的幾個隨從送到了弓道社的門口數百米之外,一直等到幾個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遠處的那個小山坡的背後,嚴禮強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王建北來的時候被擋在了弓道社的門口,可他走的時候,嚴禮強可是做足了禮數,讓王建北的幾個隨從都無可挑剔,無話可說。
“郡守大人是不是來爲轉運衙門說和來了?”不知什麼時候,史長風已經站在嚴禮強的旁邊,看到嚴禮強轉過了身,才悠悠的開了口。
嚴禮強笑了笑,點了點頭,他知道以史長風的智慧,這些東西,他不說史長風也能猜到,“是江天華找到了甘州鍾家,然後鍾家找到了刺史大人,刺史大人讓王建北來探探我的口風,那個江天華,終於還是被嚇軟了!”
“這個自然,能眼皮都不眨一下就幹掉了轉運衙門的一千騎兵,江天華他自己也知道,他的身份再高,他的的命再貴重,也不會比這一千騎兵更重要,我前兩日都聽說銀州城的轉運衙門裡這些日的防守森嚴了數倍,江天還在銀州的匠械營中訂製了一輛四輪馬車,那四輪馬車外面看是木頭的,裡面則夾雜着鋼片,箭矢都射不穿,他這些日子出行都小心了許多,生怕不知什麼時候就被一支暗箭要了他的命!”史長風的臉上露出一個略帶譏諷的笑容,他搖了搖頭,“他都嚇成了這樣了,服軟是必然的,只是你打算如何?”
“該殺的都殺了,該死的也死了,就剩下幾個無關緊要的斷了腿的小嘍囉,在我手上毫無用處,只會浪費糧食,我也不是好殺之人,就把他們交出去好了!”
“的確如此!”史長風點了點頭。
“哈哈,郡主大人看我給他面子,一高興,投桃報李,給了我父親一個青禾縣團練使的職位!”
“甘州是邊州,爲了穩固邊境,地方官員有權責讓地方鄉紳籌備民團團練,維護地方平靖,必要時民團團練也可作爲督軍府的後備力量,協防邊境,有了這個團練使的名義,以後你要做什麼倒方便了許多,不會再被人扣帽子,這的確是個好消息!”史長風也笑了起來。
“的確,走吧,我們回去了!”
嚴禮強和史長風重新走到了弓道社的門口前,來到門口的時候,看着那一隊在門口值守的弓道社的學員,嚴禮強一下子停下了腳步,問那個帶着隊長紅袖標的人,“你叫什麼名字?”
“報告魁首,我叫薛操!”那個之前已經和嚴禮強說過話的年輕人一個立正,昂首挺胸的大聲回答道,從年齡上看,那個人其實還要比嚴禮強大上一點,只是在這弓道社中,嚴禮強的年齡,已經被所有人自動忽略了。
“哪裡人?”
“黃龍縣鐵鍋莊的人!”
嚴禮強笑着點了點頭,目光在周圍所有值守的弓道社的學員的臉上轉過一圈,“你們所有人今日表現不錯,你們今日在這裡堅守崗位,嚴格執行弓道社的命令規矩,能把郡守大人攔在這裡,這說明你們這些日子沒有在弓道社白呆,今日你們所有人,可以記三等功一次!”
弓道社也自然沿襲了一套榮譽和獎懲制度,聽到嚴禮強給了今日所有值守在門口的人一個三等功,門口的值守的所有年輕人,一下子就興奮了起來,熱血上涌,所有人啪的再次一個立正,用右手在左邊的胸口錘了一下……
這可是弓道社成立以來的第一個三等功的榮譽……
“你們當之無愧!”嚴禮強點了點頭,在幾個年輕學員的肩膀上拍了拍,鼓勵了幾個年輕人一番,隨後才和史長風一起走了進去。
“看來這個消息要在明天早上晨練的時候當衆宣佈一下,讓所有人都知道才行!”史長風笑着說道。
“那是當然,這可是史總長你的責任啊!”
看到嚴禮強一邊說着話一邊就朝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史長風搖搖頭笑了笑,“你又要去偷懶,不去演武場了?”
“石之鰩和曲鳴成都是雲州飛天門的人,那飛天門的宗主現在至少已經是武魔巔峰,江天華沒有膽子再來找我的麻煩,但飛天門可不好說,爲了我這條小命,我也要努力修煉爲好!”嚴禮強說完,也不等臉色變了變的史長風再說什麼,自己對着史長風揮了揮手,就已經瀟灑的朝着自己的小院走去,那院子的地下,有閉關的密室,最適合修煉。
剛纔王建北說的話,嚴禮強嘴上雲淡風輕,可是先後在天道神境之中掛了“兩次”的嚴禮強卻非常明白一個強者變成殺手的可怕,他可不想再上演一次悲劇,這一次要真的惹得飛天門宗主郭一飛殺上門來,那可絕對不是嚴禮強想要見到的。
回到自己院子的嚴禮強,先來到書房,把張佑榮送給他的那個靈山派客卿的金牌拿出了出來,摩挲着那塊金牌,琢磨了好一會兒,才鋪開紙,給張佑榮寫了一封信。
嚴禮強在信裡先是詢問了一下張佑榮研究的“蒸汽機”的進度,然後又和張佑榮探討了一下槓桿與滑輪組的原理,在紙上用墨筆畫了一副滑輪組的簡圖,最後才說起自己和雲州飛天門的矛盾。
嚴禮強沒有在信中求援,但他知道,如果靈山派真的有心和看中他這個金牌客卿的話,看到他這封信就必然會有所動作,飛天門這樣的江湖宗門,或許可以不把現在有名無實的祁雲督護府放在眼中,郭一飛或許有膽子可以無視他嚴禮強的官方背景,但是作爲天下四大宗門之一的靈山派,卻一定能夠給飛天門足夠的震撼和威懾,這就是一物降一物,江天華在朝廷之中有林擎天,自己在朝廷之中有皇帝陛下,江天華有人馬,自己也有人馬,江天華有飛天門,自己身後也有靈山派,看誰能壓得過誰?
寫完了信,把信裝好,放在一個竹筒之中用蠟封好,嚴禮強打開書房朝東邊的窗口,在窗口面前掛了一個絲絛,不一會兒的功夫,羽翅撲棱撲棱的聲音就從天空飛來,眨眼的功夫,一隻神駿的銀隼就已經落在了書房的窗緣上。
嚴禮強把裝着信的竹筒在那隻銀隼的腳環上扣好,然後摸了摸銀隼的腦袋,說了兩個字,“去吧……”,那銀隼就一下子飛起,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藍天白雲之外。
這隻銀隼也是嚴禮強用扭蛋機新召喚出來的“郵遞員”之一,負責的就是嚴禮強與帝京城中方北斗的聯繫,那封信,他先讓銀隼帶到帝京城交給方北斗,方北斗收到信之後,一定會轉給靈山派的帝京別院,然後林山派別院的人又會用信隼把信傳回靈山派。
這過程說起來有點繞,但卻是這個時代最快的通訊方法,嚴禮強現在沒有和張佑榮直接聯繫的渠道,就只能暫時如此,如果下次再見到張佑榮,嚴禮強一定會送張佑榮一隻銀隼。
信送出,嚴禮強心中才鬆了一口氣,但他也沒閒着,而是直接在自己的院子裡,修煉起易經洗髓經來——只有自己強大了,纔是真正能渡過一切危機的底氣所在。
嚴禮強也不知道王建北到底有沒有聽進去自己對付沙突人的建議,不過這種事,他也不急,王建北就坐鎮在平溪城,這城中的事情,還是由王建北這個郡守說了算……
……
第二天,當史長風在弓道社的晨練大會上宣佈昨日值守的薛操等人榮立給過弓道社第一個三等功的時候,整個弓道社的學員們果然沸騰了起來。
嚴禮強依然安心的在修煉着,每日勤練易經洗髓經,不斷增強着自己的實力,讓嚴禮強沒想到的是,他的境界暫時還沒有突破的可能,但就在三日之後,沈騰一舉進階武士,再過了兩天,石達豐也進階武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