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公子來了……”正在堡牆的門洞下面安裝着塢堡大門的工匠們一陣騷動,許多人紛紛停下手上的事情,朝着嚴禮強這邊張望過來,嚴禮強此刻的名氣,對這些工匠們來說,是真正的大人物,就像嚴禮強前世的明星一樣。
“大夥辛苦了,大夥辛苦了,今日裝好大門,晚上我讓人給大夥加餐,打牙祭……”嚴禮強笑着,對着一堆工匠們拱拱手,工匠們一下子歡呼起來。
“嚴公子,你發明出來的這個鐵葫蘆可太好用了,給咱們這些幹苦力的省了大力氣啊,以前七八個人未必能吊得起來的東西,現在一個人輕輕鬆鬆就能吊起來……”一個正在門口指揮着一羣工匠的匠頭對着嚴禮強豎起了大拇指,“以前別人都說嚴公子能文能武,能拜神仙做師父,我可是不信的,現在我可是信了……”
鐵葫蘆就是嚴禮強發明的滑輪組,在用到工地上之後,工地上的工人們看着那個東西的外形有點像是葫蘆,所以,也不叫什麼滑輪組之類的拗口名字,直接稱呼爲其鐵葫蘆,倒也方便好記,朗朗上口。
“哈哈哈,能用就好,這機關格物之道,原本就是以人爲本,用來方便人的,這鐵葫蘆能給大夥省點力氣,讓大夥幹活的時候少點辛苦,它就沒算白來這世上走一遭……”嚴禮強說着,預計走到了堡牆的門洞下面,摸了摸那已經安起一邊來的厚重包鐵大門,伸手拍了拍,那一尺厚的堡牆大門,發出沉悶的響聲,分毫未動,嚴禮強看了看,點了點頭,“不錯,不錯,這東西里面應該是木頭吧,感覺還挺結實的!”
“這大門裡麪包着的是用桐油浸泡了大半年的黑鋼木,堅硬如鐵,但卻沒有鐵重,用在這包鐵大門裡面,最合適,這黑鋼木的外面包的鐵有一寸厚,這樣的大門,刀斧難傷分毫!”陸文斌解釋着,指着大門兩邊的地基,“這大門下面的地基用的都是六尺以上的大條石,每塊都用幾千斤重,這兩道鐵門的後面的門洞裡,還有一道鐵閘,那鐵閘平時用絞盤拉起,需要的時候就放下來,這樣一來,這鐵門和鐵閘加在一起,這門洞,就算用衝車也很難撞開,想要強攻的話,只能爬城牆……”
嚴禮強看着陸文斌黝黑消瘦了不少的面孔,有些感嘆,“這一年多來,倒辛苦你了!”
“不辛苦,能爲公子做事,是我的福分,這一年多在柳河鎮,跑前跑後,我也跟着長了不少本事!”
嚴禮強點了點頭,在門洞下面看了一遍之後,然後就退了出來,“對了,上次和你說的事情怎麼樣了?”
陸文斌當然知道嚴禮強說的是什麼事,“公子讓我看的燒大磚的磚窯,我已經看好了,就在青禾縣的白羊坡那裡,就有一個大窯,燒的大磚不錯,剛好那個磚窯的掌櫃想要出手,我就買了下來,只花了3000多了兩銀子,裡面的工人也都留了下來,這城牆上的不少大磚,都是讓那個窯子燒出來的,那建築商團的事情,我也拉了幾個匠頭,挑了一批能吃苦又會幹的人,他們聽說是背後的掌櫃是公子,都非常積極,願意加入!”
“不錯,你先帶着他們把柳河鎮這裡的塢堡和鎮裡的房子建好,等弄好這些,找個時間,就正式把建築商團成立起來,前幾天我和老爺子說了你的事,老爺子也支持,等建築商團成立之後,我們嚴家出資,你做掌櫃,商團的股份嚴家佔五成,陸家佔一成,你以你自己的本事和能力入股佔四成,我和陸家只是股東,不過問建築商團的具體事務,建築商團日常都由你說了算,後面我還有事情要交給你們去做!”
陸文斌難掩激動的心情,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一切聽公子安排!”
“對了,這兩日我爹在做什麼,以我對他的瞭解,那水火機出來之後,他肯定閒不住!”嚴禮強問了一句題外的話。
“老爺子打算用水火機在鎮上開了一個磨坊,這兩日老爺子就在磨坊裡泡着,調弄着那臺水火機……”
“哈哈,這倒和我想得差不多!”
“今日那水火機的磨坊正式開張,就在鎮裡的新街上,半個鎮子裡的人都去看熱鬧了!”
嚴禮強笑了笑,他甚至不用去看,也能想象得出嚴德昌此刻的樣子,這水火機對嚴德昌這個老鐵匠來說,更像是一件大玩具一樣,把嚴德昌的激情和好奇心,一下子就激發出來了,在製造局的時候嚴禮強就發現,嚴德昌對水火機特別的感興趣,爲了搞懂水火機的原理和其中一些零部件的製造過程,嚴德昌幾乎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也罷,就當老爹找個樂子好了。
“這幾日柳河鎮上可有什麼事?”
“大事倒沒有,只是在公子這次從天池回來之後,不斷有人不遠千里的跑到柳河鎮來,要找公子拜師學藝!”陸文斌也笑了笑,“不過那些人找到嚴家之後,都被打發走了,嚴老爺子讓人告訴他們想要學藝就去弓道社,然後弓道社那邊告訴他們等到今年弓道社招人的時候再來……”
嚴禮強也笑了起來……
……
差不多等了半個多小時之後,門洞裡的另外一邊的大門也初步安好,可以開闔,門洞被清理了出來,嚴禮強也就直接帶着人進入柳河鎮。
和陸文斌說的一樣,此刻的柳河鎮,大半個鎮子的人都跑去新開的磨坊那裡看熱鬧了,之前靈山派把水火機送來的時候,是在嚴家的院子裡,看到的人不多,這次嚴德昌直接用水火機開了一個磨坊,所有人都可以去,所以一下子就轟動起來……
遠遠的,嚴禮強還沒有到鎮上的新街,就看到新街上人頭攢動,黑壓壓的一大片,圍在新街上的一棟房子周圍,鬧哄哄的,無數人不斷髮出驚歎聲。
“動起來了,動起來了……”
“面出來了,面真出來了……”
……
嚴禮強當然沒有過去湊熱鬧,而是直接返回了嚴家,一回到嚴家,嚴禮強就讓人把周管家叫了過來。
周管家急急忙忙的跑到了花廳。
“我記得咱們青禾縣也有不少地方有人養羊是吧?”嚴禮強直接開口問道。
周管家愣了一下,沒想到嚴禮強會關心起這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情,不過嚴禮強問了,他還是得開口,“公子說得不錯,青禾縣的確有不少地方在養羊,有不少村子裡的百姓,就靠養羊過活,咱們家也養着羊!”
“哦,咱們家也養着羊?”嚴禮強倒是真不知道家裡什麼時候養起羊來了,這家業大了,這些事情他的確沒有關注了。
“嗯,咱們家裡養了一百多隻羊,那是老爺子看鎮上有兩個無兒無女的老佃戶可憐,幹不動重活,又沒有收入,所以平時也就經常讓我給他們送點米麪,那兩個老頭不好意思平白受老爺子的恩惠,說他們會放羊,想給咱們家裡放羊,所以我就買了點羊羔讓他們每天去放放羊!”
“哦,咱們家裡放的是什麼羊?山羊還是綿羊?”
“當然是綿羊,那山羊吃草拔根,山羊一多,山坡,草地還有路邊的草都能吃光,要到處趕着羊去尋草,累得慌,這綿羊吃草不拔根,吃完草過兩天草還能長出來,就好養活,青禾縣養羊的人大多也養的是綿羊!”
嚴禮強摩挲着下巴,“嗯,我交代你一件事,找一個家中的得力管事,到那些養羊多的村子裡和大戶家中,把羊毛都給我買回來……”
“什麼?”一臉憨厚的周管家以爲是自己聽錯了,“公子是要去買羊皮?”
“不是買羊皮,是買羊毛!”
嚴禮強又說了一遍,周管家才知道自己沒有聽錯,只是他一臉不可思議,吞了一下口水,“公子,那羊毛是無用之物,殺羊的時候要的都是羊皮,吃的也是羊肉,那羊毛都丟了,根本沒有人要,公子要買來做什麼?”
如果是陸文斌在,就不會問嚴禮強要買羊毛來做什麼,因爲那不是一個聰明的下屬該問的問題,不過嚴家的這個管家卻老實得很,心裡有什麼也就說了,嚴禮強也不介意,還耐着性子解釋了一下,“等以後你就知道了,先去做吧,這事要專人負責,不能馬虎,收來的羊毛要越多越好,河邊不是新建了一個倉庫麼,收來的羊毛,就用麻袋裝好,放到新的倉庫之中入庫,讓人看好,不要失火,再讓去收羊毛的管事在平溪郡到處看一下,平溪郡中哪裡的地適合養羊,過些日子,我要去大大的買上幾塊適合養羊的地!”
“好,公子放心,我這就去安排!”周管家雖然不理解,但還是認真的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麼,“公子還有什麼事情要交代麼?”
“沒有了,就這件事,你下去吧!”
“是!”周管家行了一禮,然後轉過身,離開了花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