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禮強慢慢走到那個軟倒在地上的沙突人面前,仔細的打量着那個人。
那個沙突人四十多歲的年紀,眼眶深陷,留着一把棕灰色的鬍子,一臉兇橫,口中在大口大口的吐着鮮血,看到走過來的嚴禮強,那個沙突人瞪着眼睛看着嚴禮強,身體一抽一抽的,似乎想要爬起來,但是,這一切都是徒勞的。
那個沙突人還沒有立刻死去,但是,全身的骨骼臟腑,差不多已經被嚴禮強的一擊完全震碎,這個時候,也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嚴禮強也沒有說話,只是在那個沙突人面前蹲下來,定定的看着那個人的眼睛,“我知道你能聽得懂我的話,誰派你來的,你到平溪城的目的是什麼?”
嚴禮強開了口,血泡在那個沙突人的喉嚨之中翻滾着,從那個人的嘴角溢出來,那個沙突人沒有說話,只是惡狠狠的看着嚴禮強,半分鐘之後,這個沙突人瞪大着眼睛停止了呼吸,嚴禮強卻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沙突人的身上還揹着一個小巧的箭囊,嚴禮強打開那個沙突人的箭囊,那箭囊之中個,還有兩支黑色的金屬箭矢。
這不是普通的箭矢,那箭矢上一串串的奇異符文,在告訴嚴禮強,這樣的箭矢,是陣符師的作品,那箭矢上的陣符賦予了這支箭與衆不同的特性——無聲無息,而且威力巨大。
這陣符箭矢,有點意思,嚴禮強以專業的目光從那支箭矢的符文上面掃過,這是他第二次看到沙突人手中的陣符裝備,這支符文箭矢有點特別,驅動箭矢上那些陣符的,不是完整的異獸核晶,而是異獸核晶的粉末,製造這支箭矢的陣符師,或者更準確的說是陣符師的學徒,將異獸核晶的粉末直接融合在這支箭矢的陣符之中。
對常人來說,所有的陣符裝備都是稀少的,可遇不可求的高級貨色,但對嚴禮強來說,以他的眼光看來,這支陣符箭矢的做工和工藝,只是比較低階的陣符師的手藝,還有很大的改進餘地。
就在嚴禮強眯着眼睛打量着手上的箭矢的時候,嚴禮強的身後,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嚴禮強收起手上的箭矢,站了起來,轉過身。
八個拿着武器的沙突人從一片燒過的廢墟之中鑽了過來,那幾個沙突人看看倒在地上被嚴禮強擊殺的那個沙突人,再看嚴禮強的時候,眼中就露出兇光,在互相看了一眼之後,就慢慢朝着嚴禮強圍了過來。
半分鐘後,看着倒在地上的八個沙突人的屍體,嚴禮強揮了揮衣袖,就朝着這片廢墟的外面走了過去,沒有走幾步,他看到地上留下的那把黑色的角蟒弓,就把角蟒弓撿了起來,身形眨眼之間就消失在了這裡。
……
等嚴禮強回到剛纔的那條街上的時候,剛剛在街上氣勢洶洶的那數千沙突人,已經開始潰敗,在留下了滿街的屍體之後,剩下的沙突人,被劉玉城帶着的軍士打得落花流水,一個個失魂落魄,就像兔子一樣在跨過同伴的屍體在逃跑,那些只要跑得稍微慢一點的,馬上就被後面衝上來的軍士刺死,或者被弓弩手的箭矢點名,
街上喊殺聲和慘叫聲響徹一片,嚴禮強知道,沙突人在平溪城中作威作福的時日,自今日之後,一去不復還了。
“郡守大人……”嚴禮強來到了王建北的身邊,拿出一支黑色的箭矢,遞給了王建北,“那個人已經被我幹掉了,不過他留下的東西卻有點意思!”
王建北接過那支黑色的箭矢,看着箭矢上面的符文,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表情也顯得有些凝重,“這是陣符師製造的箭矢?”
“不錯!”嚴禮強點了點頭。
“沙突七部之中可沒有陣符師!”
“是的,所以這個東西應該來自沙突聯盟,沙突七部應該在暗地裡早就和沙突聯盟眉來眼去了,暗通款曲,這個東西,應該就是爲了大人你和我準備的,在平溪郡,我們兩個人都是沙突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如果沒有今日之事,說不定什麼時候,那個殺手就要去主動找大人你和我了!”
“沙突七部果然想要圖謀不軌,剛纔還多虧禮強你出手相助!”
“大人客氣了,一個小小的刺客倒掀不起什麼風浪,只是沙突聯盟插手古浪草原的事情,恐怕還需要大人上報刺史大人,早做準備!”
“禮強你放心,這事我自然會稟告大人!”
……
平溪城內的沙突人在昨晚自相殘殺一晚之後,無論是烏木部還是烏利部,甚至是其他幾個部族,都損失巨大,元氣大傷,早已經無力再組織起大規模的暴亂。
對王建北的這次刺殺自然也成爲沙突人圖謀不軌暴亂的新證據。
剛纔街上那一戰已經是平溪城中沙突人最後的迴光返照和掙扎,在那些沙突人丟下了遍地屍體狼奔豕突的逃走之後,平溪郡的大部隊繼續挺進,一寸寸的清理沙突人的聚集區,把沙突人往城外驅趕,後面再也沒有遇到大規模的抵抗,而與小股的沙突人的零星衝突依然有,但那些只要敢動刀的沙突人,很快,就會變成地上的屍體。
王建北鐵腕清理平溪城東城沙突人的聚集區,讓整個平溪城都沸騰了,所有人都稱快叫好,特別是在城裡的百姓在知道昨晚上那些沙突人想要把禍亂引遍全城之後,所有人更是同仇敵愾,不少城中的青壯,甚至主動加入到了對平溪郡東城區的清理之中……
中午的時候,大批大批的沙突人在城中駐軍的押解看管之下,被從平溪城的東門之中趕了出來,平溪城東門人山人海,到處都是趕來圍觀的平溪郡中的百姓。
被從城中驅趕出來的沙突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個個垂頭喪氣,如喪考妣,圍觀的百姓則揚眉吐氣,神采飛揚。
“好,郡守大人果然是咱們的父母官啊,早該把這些沙突人從城裡趕走了……”
“就是,這些沙突人在咱們平溪城裡,從來就不做一件好事,只會欺行霸市,巧取豪奪,欺壓善良,咱們城裡的百姓,可沒少受他們的鳥氣……”
“老天開眼啊,這平溪城,又回到咱們漢人的手上來了……”圍觀的人羣之中,一個老頭淚流滿面,“我家裡的鋪子,當年在東城,就是被這些挨千刀的沙突狗強佔了去,開始這些沙突人說要租,等到了後面,他們就來住不走,把我們家的鋪子給用低價給強買了……”
“呸,這些沙突狗也有今天……”
“聽說昨晚這些沙突狗還想從他們的聚集區跑出來到處放火,把平溪城徹底搞亂,今日還有沙突狗要刺殺郡守大人……”
“打死他們!”
“打死他們!”
圍觀的百姓議論紛紛,不少人怒吼起來,一些小孩甚至撿起地上的石頭和土塊,朝着那些被趕出來沙突人身上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