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那個站在推圈之中的年輕軍官有些桀驁的看着嚴紅問道。
嚴紅此刻的穿着打扮也就跟一個普通的侍衛差不多,毫無出奇之處,身上又沒有帶着弓箭,所以難免會被人看輕。
“我叫嚴紅,是嚴公子身邊的一個僕役而已,我家公子本事是我百倍,想要讓我家公子出手,我來掂量一下!”
聽到嚴紅自報家門只是嚴禮強身邊的僕役,那個年輕的軍官臉上閃過一道怒色,但卻忍了下來,只是擺開了起手式,對着嚴紅抱了抱拳,沉聲說道,“多說無益,請!”
“請!”嚴紅也抱了抱拳。
下面一秒鐘,那個年輕的軍官身形電閃,一下子就閃到了嚴紅的面前,雙手交叉一把就抓在嚴紅左右兩肩的衣領上,大喝一聲,使出一個摔跤的過山飛肩的招數,就把嚴紅狠如麻袋一樣的翻過頭頂狠狠的甩了出去……
圍觀的許多人都驚呼了起來,以爲嚴紅會一招落敗,但就在嚴紅被甩出去的瞬間,身在空中的嚴紅卻是身子陡然一轉,一隻手一下子抓住了那個年輕軍官的手腕,整個人如車輪一樣在空中一翻,雙方攻守之勢瞬間異位,還沒有等那個年輕的軍官反應過來,那個人的身子反而倒被嚴紅拉着離開了地面,身體騰空飛了起來。
那個年輕的軍官也大吃一驚,根本沒料到嚴紅的手段如此詭異迅捷,而且手上的力道如此之大,剛剛嚴紅那一下,就像拔蘿蔔一樣,猛的就把他從地上拔了起來,他剛剛想要有所反應,雙腳在空中橫跨移位,正以頭下腳上的姿態剛剛落在地上的嚴紅就早像會料到他會如此反應一樣,腰如靈貓一樣一拱,雙手一撐,一雙腳剛好就猛的蹬在了那個年輕軍官的腳底……
這一下,勢大力沉,那個年輕軍官在空中再也無法借力轉化,直接就被嚴紅一腳蹬得在空中飛出兩丈多高,像一顆被彈簧拋出的鉛球一樣,一下子就飛出推圈七八米,腳一落地,還蹬蹬蹬……連續退了五六步才穩住了身形,然後臉色立刻就變了,而反觀嚴紅那邊,在一腳蹬飛那個年輕的軍官之後,身體借勢一個鯉魚打挺,就穩穩的站在了推圈之中,氣定神閒,波瀾不驚。
雙方几乎一招之間就分出了勝負,從推圈較技開始,這一場比試幾乎是用時最短的。
整個大廳安靜了幾秒鐘,然後轟的一聲,所有觀戰的人都鼓掌起來,轟然叫好,嚴紅剛剛那兩下的應變和反應,簡直如羚羊掛角,渾然天成無懈可擊,簡直太棒了。
那個剛剛還放言要挑戰嚴禮強的年輕軍官站在原地,面紅耳赤,只是對着嚴紅抱了一下拳,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就連忙下去了,所謂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剛剛這一下,他也知道嚴紅的身手反應強過他實在太多太多,他連嚴禮強身邊的一個家奴都打不過,卻還想要和嚴禮強較量,的確狂妄了。
駱玉田坐在上首,雖然也在面帶微笑的鼓着掌,但心中也是驚異無比,剛剛那個要挑戰嚴禮強的年輕軍官,不是別人,正是他的二兒子,他知道自己這個兒子的本事,雖然之前嚴紅上臺的時候他也感覺到嚴紅這個人不簡單,但卻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居然會落敗得這麼快,嚴禮強身邊隨便一個家奴出手就有這麼厲害,這簡直太讓人驚訝了。
“妹妹,這個嚴紅到底是什麼人,怎麼如此厲害?”看到容貴妃就坐在自己旁邊,駱玉田也就偏過頭,小聲的問了一句。
嚴青嚴紅的身份,容貴妃隱隱能猜到一點,感覺兩人似乎是以前太子身邊的人,以前在宮中似乎見過一面,看到嚴禮強身邊的人發威,把自家的侄兒都丟出了推圈外,此刻的容貴妃卻也不難過,反而有些歡喜,在用別樣的眼光看了一眼那個“沒良心的人”之後,容貴妃就感覺自己身體莫名就有些躁熱起來,開始懷念起嚴禮強那晚給她的體驗,聽到自己哥哥的問題,容貴妃也只是對着駱玉田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我也不知,應該就是嚴大人的僕役護衛吧,我在鹿苑見到嚴大人的時候,這個人已經在嚴大人身邊了,除了他之外,嚴大人身邊還有一個叫嚴青的,本事也不弱於他!”
能讓這樣的高手屈尊爲僕,駱玉田看了一臉淡定的嚴禮強一眼,心中對嚴禮強的評價,立刻又上了一個臺階,其實也不止是駱玉田,此刻這大廳內那些看着嚴禮強的人,心中差不多也是這麼想的。
剛剛那個年輕的黑山軍軍官下去了之後,大廳裡的那一隊黑山軍武將軍官的坐席之中,立刻又站起來一個人,朝着推圈走了過去,來到推圈之中,看了嚴紅一眼,抱拳,“請!”
嚴紅看了一眼這個黑山軍的軍官,臉色還是古井無波,同樣也抱拳,“請!”
下一秒鐘,兩個人就像兩頭猛虎一樣,猛的撲在了一起,開始推轉攻擊騰挪避讓起來,受推圈規則所限,這較量雖然不是真正的比武,但也異常激烈……
……
“大人……”劉犀同看了場上一眼,有些擔憂的說道。
嚴禮強喝了一杯酒,看了場上一眼,自信沉穩的一笑,“無妨……”
作爲弓道的修煉者,身體素質首要的第一點,就是敏捷靈活,除了這個之外,想要拉開強弓,則需要強大的力量——靈活與力量,正是推圈較技中最重要的兩大要求,嚴紅都已經佔齊了,所以嚴禮強根本不擔心嚴紅會吃虧。再退一萬步說,能在帝京城那種臥虎藏龍的地方被太子殿下倚重的人,絕對不是一般的高手能夠比擬的,嚴紅嚴青的身手,在嚴禮強看來,幾乎已經不輸給當初要和他進行弓道盲比的安北將軍石濤之子石敏章,只是兩個人沒有一個好爹,名聲沒有之前的石敏章那麼響亮而已。
果然,在雙方較量了兩分鐘後,第二個上場的黑山軍的那個軍官被嚴紅一肩膀就撞出了推圈之外。
這個人剛落敗,黑山軍的那些武官之中,立刻又站起一個人來,朝着推圈走了過去。
看到這個人走來的步伐,再仔細打量了一眼這個人的手指手臂,嚴紅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凝重的神色,感覺遇到了對手——這個上場的人,身上的武官官袍的式樣,卻已經不是校尉一級的軍官,而是跨入到了將領的行列,這個人在黑山軍中的級別已經是宣威將軍一級,手下帶領的人馬,最少在15000人左右。嚴紅的神色之所以凝重,是因爲他也感覺到這個上來的人和他一樣,應該是在弓道修行上有着不弱的造詣。
下面的這一場較量,可謂是龍爭虎鬥,異常精彩,那旁觀的席位上,都不時傳出驚呼聲,一些喜愛推圈較技的人,更是看得雙眼放光,大呼過癮,這種級別的推圈較技,還真不是在一般的場合之中能看到的。
嚴禮強看着場上的較量,心中卻在暗暗驚訝,僅僅是從現場開來,觀一斑而知全豹,這黑山軍士氣高昂,軍官武將團結默契,真不是一般的軍隊能比得了的,龍家的風雲軍如何嚴禮強沒有親眼見過,但眼前這黑山軍,真的不一般,如果將來在戰場上遇到,絕對是勁敵。
十分鐘後,隨着嚴紅的一聲怒吼和場上推圈之中的一聲巨響,場上勝負分出,黑山軍中的那個將軍被嚴紅撞出圈外落敗,而嚴紅自己也額頭見汗,在取勝之後胸膛起伏不停,顯得有些吃力了。
整個大廳一下子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和叫好聲,而黑山軍的那些武官之中,則隱隱有些躁動,那些武官將領似乎都沒有想到在這一場上嚴紅都能贏,嚴紅連贏三場,黑山軍中幾個位置靠近前面的將領的臉色終於掛不住了,一下子沉了下來……
看到差不多了,嚴禮強站了起來,把嚴紅叫了回來,自己走到了推圈之中,笑着抱拳環視一週,一臉輕鬆的說道,“這推圈較技我以前在甘州也經常和人比試,剛剛看了這麼多,也有些技癢了,不知黑山軍中哪位大人願意下場和我賜教切磋一下!”
嚴禮強說完,黑山軍中坐在最前面的一個將軍猛的就站了起來,聲如洪鐘的說了四個字,“我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