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冰子彈軍團的殲星艦古爾法克西號,在斯利德行星的外圍徘徊着,等待着星區下一步的命令。
朱爾絲·斯卡雷特輕聲打了噴嚏,難道又有人在念叨我了,她輕輕揉了揉鼻子,飛快的把不符合自己形象的想法拋到了腦後。這位特勤上校正在客艙裡整理行裝,她準備離開殲星艦,去位於阿斯嘉特金宮的星區司令部走訪一趟。
近期紛繁的事情,一再打亂朱爾絲的調查計劃。託洛汀·阿納哈拉姆和帕特里克·威爾森非常突然的被上峰派人接走,接着是董成的突然調離,再然後是董成從執政官府邸帶出來的女僕妮雅開始長時間昏迷,還有保護傘高管臨行前的一句耳語,都讓冷靜果斷的特勤上校感到了心緒如麻。
海軍中校帕特里克·威爾森特殊的家世背景,和他不合常規的軍旅生涯以及裝傻充愣的現實表現,都讓朱爾絲覺得有必要深入的挖掘下去。
至於那個神通廣大的託洛汀·阿納哈拉姆,則更有必要撩開她的面紗,看看這個企業高管科學研究者的真實面目了。可是一道命令,一艘運輸船就把這兩個迷霧重重的人物帶走了。
朱爾絲覺得有必要回到星區高層的將軍們身邊,再去尋找線索開展調查。
董成被調去上彩虹橋報到,倒不算是壞消息。正像他臨走時殲星艦指揮官林賽·澤維爾分析的那樣,取得艦長資格往往是下一步被提拔重用的開始。但是,又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到他了。朱爾絲停下了手中的活兒,慢慢坐在牀上。
“大姐頭,幹嘛停下來了,又在想那個傢伙嗎?你不是把艦艇的模型給他快遞過去了嗎,放心吧,他會一路順利,闖關成功的。”黑暗中的夥伴又在她的耳畔多嘴多舌。
“猜錯啦,我在想的人,可是非常複雜的,不是那個臭小子能比的。”朱爾絲說道,“工作的時候不認真,可是要挨板子的。”
“哦,你在想那個人。多多想想吧,如果有需要,可以隨時來問我啊,我願意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黑暗中的夥伴輕聲說着。
朱爾絲警覺的問道:“怎麼,你很瞭解她嗎?”
“你是知道的,大姐頭,我被限制……”
“好吧,就此打住,忘了我說的話吧。”朱爾絲早就覺得,這兩個人可能有所關聯。兩個人做事的方式也有那麼幾分相似。
不過,這次的事情,倒真是靠了託洛汀的幫助,特勤上校無奈的想着。
託洛汀臨行前的耳語中,除了讓朱爾絲壓在心底的一句話之外,還有告訴朱爾絲自己給她留下了一份文件。
朱爾絲在她走了之後立刻找出了那份文件。在文件中,託洛汀預言了很多後續發生的事情,包括妮雅的昏迷和她需要的水晶棺材的位置。
按照文件的提示,朱爾絲在衛星上找出了隱藏的水晶棺材。妮雅的生命體徵不斷減弱,讓她很無奈的按照託洛汀的指示,將妮雅放入了棺材中,總算是暫時保住了那個女孩的性命。
託洛汀的另外一條指示,是把與棺材一起找到的艦船模型寄給董成。那個保護傘的高管並沒有說出原因,在反覆確認模型沒隱藏什麼特別的機關後,朱爾絲還是選擇照做了。
好像一直在被她牽着鼻子走,真不像樣啊,朱爾絲想着,在這樣下去,可能都不配當他的女兒了。而這次返回星區後,一定要徹底調查託洛汀。特勤上校下了決心。
與此同時,載着託洛汀·阿納哈拉姆與帕特里克·威爾森的運輸艦隊卻依然還在星海之中飄蕩。
一張精緻的小桌,兩杯飄香的咖啡,企業女高管和麪貌英俊的海軍中校看起來正在融洽的享受悠閒時光。
“離開斯利德,離開那艘盛氣凌人的殲星艦,都讓人覺得心情愉快呀。”威爾森啜飲一口香濃的咖啡,對同伴說道。
“不用再裝傻了,你當然覺得輕鬆了。”對面的女伴說。
“那當然,難道你不是嗎?”威爾森威脅着說道。
託洛汀搖了搖頭,說道:“我可是在哪裡都一樣的。”
“不會是捨不得那個董成吧。我看,要不是你預先知道他也要離開,說不定還不想走呢。你是不管我願意不願意還在那裡熬下去的。”
“那個小子是很有趣,不過,宇宙間有趣的事情太多了,可我總是被關在小屋子裡。”託洛汀一捋銀髮,轉移了話題,“甚至沒機會把手伸向窗外。”
“所以,這次準備來一次脫獄?”威爾森又慢慢的喝了一口,他看了看舷窗外的景色,忽然問道:“真是有些奇怪,你不覺得嗎,女士?”
“什麼?”託洛汀眨了眨眼,讓威爾森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裝糊塗。
海軍中校只能挑明瞭說道:“我們並沒有回到快速的主航道上,而是一直在慢速的沿着星系邊緣行進。”
“好像您最近除了自己的房間就是餐廳,應該沒有去過其他的地方吧。”保護傘的女高管話裡有話的說道。
“是,我除了自己的房間和餐廳那也去不了。別看現在能做在這兒悠閒地喝着咖啡,其實我們現在也只是沒上刑具的囚犯,我自然是沒有權利查看指揮室的。”威爾森說道,“但我畢竟做過艦隊的指揮官,即使憑着我對航行的感覺,也能做出判斷。”
“真是厲害。”託洛汀還輕輕拍了一下手。
威爾森說道:“我能成爲海軍中校,獲得勳章,靠得是自己的能力,而不是別的什麼。”
“又是一副受了委屈的腔調啊,真是難聽,一個大男人別老是扮演怨婦嘛。”託洛汀撇着嘴說道,“不過,就算不走主航道,又有什麼關係?”
“如果想把我們快速的送到星區,就應該很快進入主航道。事實上,我發現,到今天爲止,我們的已經錯過了四次這樣的機會了。你覺得是我的判斷有誤,還是這艘船選擇了一條故意繞遠的道路?”
“我沒什麼理由懷疑專業人士,就當是這艘船故意繞遠好了,我們又不是船長,只是別人的囚犯。又能做什麼呢?”
“我也許做不了,但你可以。”
“我?”
“比如說,用你那些小蟲?我總覺得,你肯定在什麼地方埋下蟲卵了,也許就在第一天與艦長握手的時候。”
“你的眼睛真毒。只是我說過,那些蜂蟲只是很糟糕的殘次品,我沒辦法指揮它們,它們只是按照本能無差別的攻擊。”
“所以,那並不是殺手鐗,只是保命的手段?”威爾森說道,“或者是一張能在關鍵時刻反叛的鬼牌。”
“某些遊戲裡,抓到鬼牌就算輸啊。”託洛汀笑着說道,“在不是我們發牌的時候,還是小心一些的好。與我一起繼續等待下去吧,反正你也等了好多年了,不在乎多等幾天吧。”
“你是什麼意思。”
“等一個驚喜。”
“風行者”納德爾·伊塔庫亞指揮自己的劫掠船哀歌號,小心的駛入了小行星帶的陰影中。
他不遠不近的跟蹤着獵物,人類聯邦的一支由兩艘護衛艦與小型戰艦組成的艦隊。他沉住氣的一直跟着它們走了五天,終於等到了好機會。
小行星帶的陰影遮蔽了哀歌號的行蹤,從這裡發動突然襲擊,一定可以一擊得手。
納德爾把指令發給了他的其他船長,這個聲名遠播的海盜首領是北方星區另一位名頭更大的女海盜的部下,他親自指揮着六艘劫掠船組成的艦隊。
手下的六艘艦艇慢慢的匯合在一塊。接到襲擊任務的船長們興奮的像獵豹聞到了角馬的氣味,立即吆喝起他的船員奔向各自的崗位,瞪大眼睛,盯着越來越近的獵物。
突襲是海盜們最常用的手段,六艘劫掠艦以戰鬥編隊在小行星帶中緩慢接近目標。納德爾覺得距離已經足夠近了,這時候發動攻擊,目標是跑不掉的。他決定由自己的哀歌號作爲主艦率先出擊,全速前進後直接撞擊對方的運輸艦,一旦接觸上立即進行跳幫戰,其他五艘僚艦一邊對付那兩艘護衛艦,一邊進行攔阻,並對企圖逃跑的目標加以追擊。
目標已經很近了!海盜艦隊的司令官“風行者”喊道:“聽我的命令,全速前進,直線進攻。讓這些骯髒的雜碎成爲太空的漂浮物吧!但不要攻擊運輸艦!”
隨着命令,靈骨戰艦的恆星引擎轟鳴起來,將戰艦帶離小行星的掩護,颶風雷電般向人類的艦隊直撲上去。
海盜艦隊像蜂羣一樣霎時現身,直撲人類艦隊。他們在近距離釋放着所有的側舷火力,魚雷和巨炮轟鳴着,人類聯邦的護衛艦在劇烈的爆炸中顫抖。
人類海軍在震驚後開始還擊,但是效果甚微。他們好像失去指揮的沒頭蒼蠅,胡亂的向海盜們射擊着。
一艘護衛艦當場被擊癱,另外一艘則試圖逃竄,四艘靈骨劫掠艦立即發起追擊。
看起來奇襲很成功,海盜們圍住了運輸艦。幾艘小艇從艦上放出,噴上酸化液,腐蝕了運輸艦的外殼,造出一條通路。
海盜們衝上了運輸艦。
納德爾親自帶隊,沒有遇到任何抵抗。迎接他的是蜂蟲的嗡嗡聲。這就是人類海軍失去指揮的原因,他們的旗艦早就從內部被攻破了。
“動作快點,找到那個白髮女人,然後撤退!”納德爾吩咐道。
“不用你們找了,我自己已經來了。”他的話音剛落,一名一頭銀髮,穿着白大褂的人類女子就出現在海盜們的面前,她還小聲抱怨着,“你們來的有點晚哦。還有,我的行李在房間裡,讓你的人搬運的時候小心點。”
人類女子的身邊還有一個男性海軍軍官,他正對那名女子說道:“這就是你說的驚喜,一羣黑妖精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