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行。”羅浩微微一笑,“青青,咱家……隨便找個人就行吧。”
陳勇嘴角上揚。
落在912後,羅浩怕是再也沒臉說咱家協和,的確讓人心中暢快。
“這不是找你最方便麼,要不我還得找我爸。”
“行,我去一趟。”羅浩微笑,掛斷電話。
“行,吃的差不多就散了吧。”羅浩道,“老白,這次辛苦了,以後也要辛苦你。”
看着白帝成也成了牛馬,羅浩的心情有些怪異。
“無妨。”白帝成回答道。
“我跟你去。”陳勇買了單,跟在羅浩身後。
“你不去陪?”
“不方便。”陳勇略有點小尷尬。
羅浩嘿嘿一笑,陳勇也的確是變了,只是不知道老柳到底有什麼本事,能收服陳勇。
不過這些事兒也不好問,人世間一物降一物。
老柳就是滷水,陳勇就是那塊豆腐。
“陳勇,你非要養蠱蟲,爲什麼?看着就噁心。”羅浩等網約車,問出心裡的疑惑。
“蠱王,那是蠱王!什麼蠱蟲,看你沒文化的樣子。方曉、陳巖和柴老闆,那能一樣麼。”
“好好好,蠱王。”
羅浩雖然覺得陳勇的比喻很沒道理,但還是應了下來。
“蠱王食百蟲,書裡寫的。我琢磨着以後要是遇到有寄生蟲的患者,是不是可以換一種治療方式。”
羅浩瞠目,這腦洞有點大,而且毫無可實踐性。
一個肝包蟲病的患者送到醫院,陳勇拿出蠱王,肝包蟲順着口鼻鑽出來。
那畫面,太詭異。
不對,肝包蟲生長在肝實質裡,怎麼能進入消化道是一個大難題。
膽管?
肝管?
羅浩開始琢磨起來。
“喂,這是有道理的!”陳勇以爲羅浩在質疑自己,便辯解着。
“是有點意思,原理呢?”羅浩問道。
“有寄生蟲寄生的老鼠會被影響心智,這是你剛纔舉的例子。老鼠去攻擊貓,這符合常理麼?”
“也是。”
“羅浩,到底什麼寄生蟲這麼生猛?”陳勇問道。
“弓形蟲,可以永久改變老鼠的腦組織結構。”羅浩說完,補充了一句,“美國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研究小組在美國《Plos One》雜誌上發表的報告說的。類似的研究,他們做過很多例。”
“你這言必稱美國的勁兒真是夠夠的了。”
羅浩嚴肅,“學習先進經驗,儘早趕超,要不只是在網絡上多了個噴子,你覺得哪個更合適?”
陳勇想想,沒和羅浩擡槓。
“而且他們研究的詳盡,可不單單是爲了治病。”
“那還有什麼?”
“投毒啊,加沙的水源地有甲肝病毒、脊髓灰質炎病毒等等。前幾年的冠新,不就是例子?”
陳勇頷首,深以爲然。
“你在南洋那面的事兒,詳細說一下。”
“怎麼,你想養蠱王?”陳勇躍躍欲試。
“不,要是我的推測合理的話,從古至今的蠱王成長方式都是錯的。根本不用赤地千里,用那麼多人的鮮血去供養。一臺Ecmo,一部分營養液,足夠了。”
“!!!”
“還要研究吸收前、吸收後的血液成分。光靠浸泡就能升級?不符合這個世界的物理規則。”
“再有……”
羅浩把自己想的事情說給陳勇聽,陳勇瞠目結舌。
他甚至感覺羅浩真的要養蠱王,然後扔到巴爾的摩去。
羅浩這個狗東西是真的記仇,真的。
上了車,羅浩說話就注意了一點,說些理論上的東西,不讓帝都的哥插嘴。
帝都大半夜的也在堵車,雖然沒堵死,還能動,但怎麼都不順暢。
足足半個多小時,纔來到協和。
下車前,陳勇戴上口罩。
天氣還是有些悶熱,陳勇額頭鬢角有汗。
“你這挺遭罪吧。”羅浩笑吟吟的看着陳勇,打趣問道。
“還行,要不然更遭罪。”
羅浩怎麼聽怎麼感覺陳勇語氣裡帶着自己說——我家協和的味道。
但也只是懷疑,並沒什麼證據。
葉青青不在門口,羅浩給她打了個電話,葉青青也沒接。
這孩子,真是。
羅浩雖然心裡腹誹了幾句,但臉上還是掛着笑容。
進急診科,一股冷峻的空氣撲面而來。
雖然知道這大概是中央空調吹的冷氣,但羅浩心裡卻有另外一個想法。
他去過很多家醫院的急診科,不管朝向如何,急診科都帶着一股子寒意。
或許是這裡死人太多,陰氣比較重的原因。
而且很多都市傳說的背景都是急診科,羅浩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科學依據。
急診科走廊裡很安靜。
羅浩心裡升出一股子不好的念頭,可看了一眼系統面板,沒有急診任務,幸運值也在那燦燦生輝。
急診搶救室門口也安安靜靜的。
應該沒事。
“脂肪乳,靜推!”一個聲音傳到羅浩耳朵裡。
淦!
出事了!
“脂肪乳?幹嘛用的?”陳勇疑惑。
“咱們平時用的中長鏈脂肪乳,一般補液用的。”羅浩一邊說着,一邊大步走過去。
平車從處置室裡推出來,平車上躺着個女患者,葉青青就在身邊。
她沒哭,而是滿臉漠然,看起來應該是她閨蜜暈死過去的特別突然,葉青青根本沒有準備。
假小子一樣的葉青青被突如其來的一擊打懵了,這種情況羅浩經常見。
可……不是說要自己縫合麼?
羅浩一路上還琢磨要怎麼和急診科的人說這事兒。
自己雖然頂着協和羅博士的名字,和各科室的人交好,但這種事兒的確有些逾矩。
遠遠的看去,患者全身寒戰,雙手抽動,頭部晃動。
醫生一邊跑一邊喊,患者能睜眼,但沒有應答。
疼痛定位檢查不能配合,整個人非常煩躁,雙手足末端冷。推進急診搶救室後連接心電監護,血壓109/62mmHg,心率100次/分,血氧92%。
“羅浩,怎麼回事?”陳勇疑惑的問道。
患者右眼瞼上有縫合後的痕跡,應該是已經縫完了。
難道是暈針?
可這種暈針也太嚴重了一點吧。
“你不是聽到說用脂肪乳了麼?利多卡因過敏導致的。”
“啥?利多卡因還能過敏?!脂肪乳還能治療過敏?!”陳勇驚訝。
利多卡因在臨牀應用連皮試都不做,直接給患者打。
每次介入手術,局部也用利多卡因進行麻醉,陳勇來臨牀後,至少用過上千次利多卡因。
從沒見過、也沒聽說過打利多卡因過敏的情況。
而且陳勇也沒聽說過脂肪乳治療過敏的事兒。
羅浩沒去參加搶救,這裡是協和,不是縣城醫院,技術水平是國內天花板級別。
雖然遇到了極其罕見的情況,但協和急診科醫生依舊一板一眼的進行着搶救。
地塞米松針10mg靜注抗過敏,安定10mg靜注抑制抽搐,給予靜脈注射20%脂肪乳拮抗局麻藥作用以及腎上腺素靜脈注射。
很快,患者意識喪失,頸部大動脈波動消失,呼吸暫停,考慮呼吸心跳驟停。
急診科醫生立刻給予胸外按壓,約10秒鐘後,患者意識恢復,呼吸恢復。
心率100次/分,血氧89%,血壓90/50mmHg,仍持續抽搐。
“羅浩,你去啊。”陳勇皺眉催促。
“我去也一樣,急診科孫老師值班,當年是他帶的我。”
羅浩聳肩,攤手。
再說,連白服都沒穿,情況還在可控制的範圍內,羅浩也不想多事。
看起來嚇人,呼吸循環驟停,但胸外心臟按壓10秒就回來了,估計是一過性的。
羅浩心裡有數。
繼續加強補液,15分鐘後再次應用安定針10mg抑制抽搐,連接心電監護提示竇性心動過速。
急診科醫生不斷下達醫囑。
請全院相關科室來會診的同時提前給了治療。
會診的目的是……集體決策,但來之後也是差不多的方案,所以就先給了。
給予患者異丙嗪、注射用甲潑尼龍琥珀酸鈉、脂肪乳,並加強補液。且給與咪唑安定,採取保暖,導尿等抗過敏。抑制抽搐,拮抗局麻藥作用,補充血容量等治療。
沒等全院會診的人到齊,患者的狀態已經好轉。
10幾分鐘後,患者神志清楚,對答切題,抽搐停止,面色紅潤,皮膚溫暖,血壓104/69mmHg,心率90次/分,血氧100%。導尿850ml。病情較穩定。
“喏。”羅浩站在門口看着監護儀,“看着嚇人,其實很簡單的。”
陳勇知道在羅浩的主場要少說話,否則隨時隨地都會被裝一臉。
可哪怕不說話也不行,羅浩自然而然的說道,“脂肪乳,20%的那種,極少有人知道還可以中和利多卡因。我在東蓮礦總的時候去急診科看過,根本沒有備的20%脂肪乳。”
“……”
“這要是出事,搶救都不知道該怎麼搶救。”羅浩無奈,“我問藥局借了瓶脂肪乳放在急診科,後來被護士長送回去了,說佔成本。”
“……”
“其實吧,我也不知道是該遇到一個類似的患者給急診科長長記性好,還是天下太平好。”
“今天太平,明天太平,未必後天也太平。”
“那你怎麼辦的?”陳勇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
“考試啊。”羅浩笑笑,“中和急性利多卡因過敏,用20%的脂肪乳,我考了他們至少10次。摻雜在考試題裡,作爲急診科的績效考覈成績之一。”
“!!!”
“多考幾次,看見這麼陌生的題目,想來應該會有點用處吧。再多的,我也沒辦法。這種急診過敏,沒見過是真不知道。不知道,就瞎弄。”(注)
陳勇對羅浩說得瞎弄表示遺憾,但轉念一想,自己的確不知道。
“喏,考你。”羅浩看着裡面已經恢復平穩的患者,心情也放鬆了下來,“你說說剛纔看見的搶救核心內容。”
“你趕緊說,我腦子好用,不像老孟那樣非要拿着筆和紙記。”
“老孟腦子好的很,就是做個樣子給我看。這叫儀式感?”
“嗯?老孟這個老陰比!”陳勇斥道。
“儀式感,很重要,尤其是帶新人的時候,有儀式感他們就會認真一些。有些事兒,你還是要和老孟多學一下。”羅浩微笑。
“說吧。”
“第一,保護氣道給純氧,必要時進行氣管插管控制氣道,避免低氧血癥和高碳酸血癥。一般採取過度通氣,且此時應該快速建立氣道,避免使用局麻藥進行表麻。”
“第二……”
“第六,儘快靜脈給20%脂肪乳。”
羅浩掰着手指給陳勇講急診急救的步驟。
陳勇一邊聽,一邊核對剛剛看見的一幕一幕。
的確就像是羅浩說的那樣,協和急診科的醫生遇到了極其罕見的利多卡因過敏的患者,但卻忙而不亂,一步一步都很正規。
和羅浩說的一樣,看樣子協和院內應該有過系統的培訓。
他暗自記下來。
真要是自己獨立手術之後,剛打完麻醉藥患者就過敏,開始搶救,自己總不能只會給羅浩打電話不是。
當然,電話是必須打的。
搖人麼,羅浩根本不在乎,甚至把搖人、集體決策這類東西在不知不覺中灌輸給陳勇。
但等羅浩來的時候總要做點什麼吧,就像是現在。
各科室醫生來看了一眼,他們都很輕鬆,有的甚至開玩笑——患者都沒事兒了,你找我來幹嘛。
大約如此,陳勇默默的記了下來。
“師兄。”葉青青直到這時候才走出來。
“有驚無險。”羅浩先給這件事定性,“要是我來,也肯定得過敏、搶救。不過人沒事就行,過敏都是小問題。在協和過敏,總好過在其他小醫院過敏。”
“師兄,我覺得不會。”葉青青斬釘截鐵的說道。
“害,怎麼可能。”
“你運氣一向很好,我爸說有些破事你來辦,總能辦的很順利。或許你來縫,就不會過敏了呢。”
葉青青雖然沒學醫,但她總歸是醫學世家,見多識廣,並沒埋怨急診科醫生,而是把一切都歸爲那人的運氣不太好。
這麼一說的話,羅浩也沒什麼好說得,認爲葉青青說得對。
“羅浩。”陳勇正在沉思,忽然說話,打斷了羅浩和葉青青的對話。
“怎麼了?”
“我記得你給患者打麻醉藥的時候都要閒聊一會,是爲了預防過敏麼?”
羅浩一揚眉,陳勇真心心細如髮,這都記得。
每次手術的時候自己都先皮下給一點利多卡因,順便聊聊天,等幾分鐘,見沒有過敏反應才真正開始麻醉。
略有點繁瑣,可羅浩是見過利多卡因過敏到底有多恐怖的醫生,所以他寧願麻煩一點也不願自己陷入類似的困境中。
哪怕羅浩對利多卡因的過敏搶救倒背如流。
“是。”
“麻煩,還有別的好辦法麼?”
“術前做利多卡因皮試,但是吧,絕少醫院會有這個皮試內容,護士很不高興,患者家屬也會認爲多收費。所以,只能術前先給一點,然後聊聊天。”
陳勇若有所思。
“青青,你學習怎麼樣?”
“師兄,我研究生都快畢業了,你問我學習?不是該問我科研、試驗麼?”葉青青反問道。
羅浩吁了口氣,的確。
葉青青高考的時候是自己輔導的,問順嘴了。
“你試驗做什麼內容呢?”
“液態可變型金屬。”
“???”
“終結者麼?”陳勇問道。
“和醫療有關係啊,我導師身體不好,要退休了,正好工大那面齊老師在做相關項目,所以老闆寫了個條子,讓我跟着齊老師一起,繼續研究。”
“和醫療有關係?”羅浩想了想,“我倒是記得前幾年有一個新聞,說是工大的液態金屬機器人已經進入臨牀試驗階段。”
“師兄~~~”葉青青嘿嘿一笑,抱住羅浩的胳膊,“等我去做的時候,這些內容都交給你。”
羅浩笑笑,點頭。
估計是齊元亮和醫生之間聯繫有些隔閡,溝通不是那麼順暢。
也是,想要找個靠譜的醫生配合臨牀試驗是極難的事兒。
不光是臨牀試驗,還要從中找到相關聯的點,這可不是一般醫生能做到的。
隔行如隔山,進展緩慢也是應該的。要是換自己和葉青青的話,應該問題不大。
貪玩的假小子葉青青竟然也能從事這麼高端的研究,羅浩對此表示感慨。
孩子終有一天會長大。
“那說好了!我過完年就去工大齊老師的試驗室。”
“行。”羅浩應允下來,“到時候你別淘氣就行。”
“我都多大了,師兄你能不能別總戴有色眼鏡看我。”
羅浩微笑,抽出胳膊擡手盤了盤葉青青的頭髮。
她的頭髮很短,甩甩頭就恢復如初,看樣子不知道被羅浩盤了多少年,早都習慣了。
“羅浩,要是患者過敏怎麼辦?”陳勇還糾結利多卡因過敏。
“用脂類局麻藥包括普魯卡因、氯普魯卡因、丁卡因。”羅浩解釋道,“咱們不常備,但我櫃子裡有兩支普魯卡因。”
“丁卡因?這個我記得是耳鼻喉科……”
“丁卡因是黏膜表面麻醉劑,作用機理不一樣。”
羅浩解釋的雖然耐心,但陳勇隱約中聽到羅浩的心聲——其他醫學院畢業的醫生基礎真心不紮實。
他拿出手機,搜索了一下普魯卡因。
普魯卡因早期的酯類局麻藥。其皮膚、黏膜穿透力弱,故需注射給藥。爲降低毒性、延長作用時間,常加入少量腎上腺素混合使用,作用時間可延長1~2小時,常用濃度爲1%~2%。
原來是脂類的麻醉藥,陳勇漸漸有了數。
原來臨牀還有這麼多細節,羅浩這狗東西也不跟自己說,陳勇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正在和葉青青閒聊的羅浩。
閒聊中,患者已經完全恢復,就像是剛剛沒有呼吸循環驟停一樣,已經要求下地,並且要拔掉尿管。
畢竟是葉青青的閨蜜,羅浩沒穿白服,不好進去看。
該避嫌要避嫌,瓜田李下的,羅浩對此相當謹慎。
“那你忙吧,等去省城記得告訴我,我去接你。”羅浩叮囑。
“行。”
“我明天就回去了,你有什麼需要提前跟我說,你師兄我現在三頭六臂都忙不過來。”
“代教需要這麼認真麼?”
“總不能誤人子弟。”
簡單解釋,羅浩和陳勇離開。
陳勇一直琢磨着利多卡因的使用,頂着協和醫院的巨大buff也還是硬着頭皮問了羅浩更多相關的內容。
好在羅浩沒裝逼,也沒明說陳勇基礎差,一點一點給陳勇解釋。
“你從前爲什麼不告訴我?”陳勇問完之後有些不滿。
“相關細節太多,你會不耐煩。”羅浩微笑,“看見後再說,你記憶深刻。”
陳勇想起自己小時候自家老爺子總說的那句話。
羅浩的“爹”味兒是越來越濃了,溢於言表。
回去休息,一夜無話,第二天趕回省城。
只是羅浩在睡覺前仔細審視系統面板的時候發現系統商城的貨幣增加了10個!
他仔細琢磨,判斷有可能是因爲這次事件。
但可惡的系統沒給出商城的說明書,這讓羅浩只能自行摸索。
一切終於歸於平靜,每天收患者、做手術、寫病歷,日子如流水似的。
一般青千評審都在年中,但今年的青千卻一直在推遲,羅浩也沒辦法,只能看着長期主線任務垂涎獎勵。
夏去秋來,葉子漸漸地黃了。
陳勇也拿到了介入影像的執業證,可以自己主刀手術。
雖然如此,羅浩依舊沒有放他獨立手術。
平時的手術都是羅浩自己做一臺,讓沈自在沈主任看着陳勇做另外一臺。
陳勇畢竟剛接觸介入手術不到一年,羅浩還是謹慎爲主。
一日。
沈自在悠閒自得的坐在66號技師身邊,就差手裡拿個小茶壺。
他雖然穿着鉛衣,但卻看不到一絲想要上手術的想法。
更像是退休返聘的老主任,只負責壓陣,至於衝鋒陷陣,自有後來人。
“主任,陳醫生手術做的越來越穩,但您這麼享福也不太好吧。”66號技師看着陳勇正在術間裡給患者麻醉,問道。
“不好,哪不好,這不是挺好的麼。”
……
……
注:我也用過幾千針利多卡因,沒見過過敏的。真心是罕見情況,對個案報道的醫院急診醫生的診療、處置表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