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浩從來不買彩票,在他看來這和猜剪刀石頭布的時候自己先出、對方後出沒什麼區別,都屬於送錢的二逼操作。
但系統免費贈的除外。
不管抽到什麼,總之是好事。
“羅浩,患者有問題?怎麼了?”林語鳴見羅浩忽然頓了幾秒沒動靜,擔心出現意外。
“沒事沒事,這就出了。”羅浩眯眼一笑,止血板上加壓包紮,招呼其他人把患者擡上平車。
羅浩沒着急看系統的獎勵,而是一路護送患者回病房。
拉心電監護後,羅浩看到患者血壓、心率平穩,又和患者家屬交代幾句後才離開。
“小螺號,你什麼時候練的介入手術?穿刺手術簡單,你說你看兩眼就會我相信,但介入手術可難得很……”
出門後,林語鳴沉聲問道。
羅浩想了想,“大舅,不知道伱相信不相信天賦。”
“天賦?”
林語鳴覺得羅浩在扯淡,可他是牧醫畢業的,羅浩是協和八年制本碩博連讀,就高考而言分數天差地別。
現在要是質疑,萬一羅浩說點什麼不好聽的,林語鳴覺得自己根本無法反駁。
或許吧,自己無法理解天才的世界,就像是高考的時候面對數學最後一道大題。
“手術做的不錯,患者應該沒問題,你呢?沒覺得哪不舒服吧。”林語鳴轉換話題。
“就一臺手術,不到十分鐘的吃線量,還披着鉛衣,大舅放心。”羅浩展顏一笑。
林語鳴用力拍了拍羅浩的肩膀。
看着清秀,但羅浩結實的很,林語鳴像是拍在一堵牆上,手拍得生疼。
孩子長大了,林語鳴有些欣慰。
他扔來一串鑰匙,“不想回家就去我辦公室對付幾個小時,我在辦公室睡不好,抓緊時間回家還能睡個囫圇覺。”
“好咧。”
羅浩又回頭看了一眼監護儀,和婦產科醫生交代了幾句注意事項後徑直回到醫務處。
打開林處長的辦公室,羅浩躺在牀上,視野右上方有一個寶箱,散發着誘人的金色光芒。
玩手遊的時候,經常會看見寶箱,甚至很多手遊已經變成花錢抽卡的遊戲。
至於內容,誰又會在意。
沒想到濃眉大眼的系統也玩這套。
羅浩想了想,最後還是心念一動,開始抽獎。
寶箱隨着羅浩心念動而動,五彩光華四射,一排排獎勵變成正方形把羅浩圍住。
一個閃爍的光影在獎勵上快速遊走。
畫面絢爛,但羅浩卻對此沒有絲毫興趣,他認真看着每一項獎勵,想要知道系統到底都回給什麼好東西。
左後方距離羅浩最近的位置的圖標是古代銅錢的標誌,下面寫着四個字——招財進寶。
我靠!
羅浩被驚呆了。
他以爲系統抽獎的獎勵都是各種醫療技術以及相關內容。
可沒想到竟然會有招財進寶的選項。
羅浩愣了兩秒鐘。
只兩秒鐘的時間,光影就轉了兩圈,隨後光華四射,無數鮮花從天而降。
這特麼是中大獎了?!
遊戲廠商圈錢的套路都差不多,羅浩雖然不玩遊戲,但這舉動太明顯,根本不加遮掩。
下一步該不會讓自己充值吧,羅浩想到。
很快光影在無數的鮮花中變慢,最後籠罩住所有的獎勵。
羅浩目瞪口呆。
當然,系統沒宕機,不會一次性給羅浩所有獎勵。
光華散去後,一片鮮花從天而降的絢爛之中其他獎勵黯淡,只有兩個獎勵明晃晃的出現在羅浩面前。
【能量轉換】的字眼出現在羅浩面前。
另外一個竟然光芒弱了很多,沒等羅浩看清楚就飛到身上,融入身體。
好在系統給了“說明書”,羅浩仔細審視【能量轉換】。
說明有些繁瑣,羅浩看了足有十分鐘才驚訝的發現這是一種被動能力。
在不改變生命形態的前提下,把x線等放射物質轉化成碳基生命需要的能量。
這是不是意味着假設自己出現在各種末世裡,別人畏之如虎的污染對自己來講就是大補?
雖然現代社會接觸到放射線的地兒不多,但恰好介入手術就屬於特殊行業之一。
還不錯,很實用!
羅浩對系統給的被動能力相當滿意。
下一個……
剛誇了系統一句,第二個能力就證明系統多少有點不靠譜。
【演技4級】
羅浩默默的看着這個能力,陷入沉思。
系統該不會是有什麼大病吧,爲什麼要有類似的被動能力存在呢?
招財進寶,羅浩都能接受,畢竟人生活在社會中,還是商業社會,沒錢是萬萬不能的。
演技!
自己要去當演員?
這不扯淡麼。
廢物技能一個,羅浩略有不開心。
但無所謂,能量轉換一個被動技能就已經值回票價。
折騰了一晚上,羅浩也累了。被動技能沒辦法體會,羅浩倒也不着急,翻看了一眼系統界面後便準備休息一會。
……
這是一個不眠之夜。
羅浩睡眠極好,屬於沾枕頭就着的類型。
但不知道今晚是誰喝了旺仔,還沒等羅浩進入睡眠,忽然林語鳴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來。
羅浩一個激靈,猛然坐起,心砰砰砰的跳,感覺極差。
“喂。”羅浩接起電話。
“小螺號,去急診科。”林語鳴的聲音傳過來。
“好。”
羅浩沒問爲什麼。
也沒換衣服,羅浩起身跑去急診科。
急診科燈火通明,哪怕半夜三更,走廊裡也不斷有人走來走去。
論熱度,這個時間點,整座城市只有ktv和燒烤攤能和急診科相比。
轉角,羅浩一眼就看見林語鳴在和一老一小兩個警察交流着。
難道有醫護被打了?羅浩抿嘴站到角落裡,靜靜的看着。
林語鳴交流完,神情並不緊張,見羅浩趕來,招手讓他過來。
“林處長,出什麼事兒了。”羅浩小聲問道。
“婦產科兩個男人打架,其中一個被打傷,應該是脾破裂。”
婦產科,兩個,男人,簡單的一句話裡蘊含的內容可真不少。
“哦?”
“叫你來,是讓你看看這種事兒怎麼處理。”林語鳴道,“好好看着,以後遇到類似的事情,你也不至於亂了手腳。”
羅浩乖巧的跟在林語鳴身後,看着他跟警察交流,調取婦產科走廊的監控,在第一時間把醫護人員的責任排除。
看樣子今天做了一臺介入手術,大舅很不滿,要把自己留在醫務處。
羅浩很快弄明白林語鳴的意思。
但他沒多說話,只是跟在林語鳴身後看着。
“準備手術吧。”一個三十歲出頭的醫生查完體,看了B超單後說道。
“今天真是不知道犯了哪門子的邪,難道知道我明天要去門診,最後來個告別?”那名醫生無奈說道。
“小姜,上面很忙?”
“急診闌尾炎的患者還有兩個沒做完,下面的醫生在做手術,喏。”姜醫生抖了抖戴着鞋套、穿着拖鞋的腳,“剛把闌尾切下來就趕上急診科會診。”
“羅浩,你去幫個忙。”林語鳴心念電閃,安排羅浩去幫忙。
羅浩不疑有他,幫着普外科主治醫把患者送上去。
礦總已經破落,沒有住院總這個職位。
內外科有總值班,急診會診總值班和各科室主任聯繫。
只有急診最多的普外科設有二線,畢竟光是值班醫生一個人連闌尾炎都做不了。
手術不是一個人做的。
患者生命體徵暫時平穩,這事兒發生在醫院裡,剛出事就來到急診科,一點都沒耽擱。
B超顯示患者有腹腔積液,中等量,應該是出血,需要剖腹探查。
因爲時間患者第一時間被送到急診科,搶救及時,所以無論是姜醫生還是羅浩都沒特別着急。
推車先回病區,護士做術前準備。
患者沒有家屬在,羅浩代表醫務處給患者簽字留檔。
“今兒林處長怎麼來了,待遇真好。”姜醫生和羅浩把患者送去手術室轉身換衣服,姜醫生笑呵呵的感慨了一句。
要不是林語鳴親自來,光是術前簽字這一步至少要耽擱半個小時左右。
更何況林語鳴還派羅浩跟進,又進一步減少請示、彙報的時間。
“今天婦產科遇到點事兒。”羅浩道。
“又是婦產科!平時沒見他們這麼忙啊。”姜醫生一邊換衣服一邊閒聊,“肯定是老穆瞎扯淡,最後我背鍋。”
“扯淡?怎麼了?”羅浩問道。
“一個闌尾炎的小年輕看上科裡的一個護士,他問穆哥小護士喜歡什麼。穆哥也是沒事兒閒的,告訴患者小柳喜歡吃芒果、喝紅牛和旺仔。”
“結果那小夥子就信了,他臉皮還薄,出院後買了東西送來,扔下就走,還都沒地兒還。造孽啊,正好趕上我今天值班。”
“……”羅浩無語。
沒想到穆哥開了一個玩笑,竟然會有這麼多連鎖反應。
他也開始換衣服,同時瞥了一眼視野右上角的系統面板。
系統沒頒佈任務。
“你怎麼換衣服?”姜醫生有些驚訝。
“不是沒人麼,我上臺幫着拉個鉤。”
“謝了。”
“姜醫生,聽你說明天出門診了?”羅浩一邊幫着忙碌,一邊問道。
“嗯,先出一段時間。”
羅浩微微一怔。
普外科的門診是輪流出,並沒有特殊安排誰一直坐診。
雖然普外科人要比兒科多,但最近幾年被南方醫院挖的實在太狠,也處於勉強週轉的邊緣。
幹活麼,不圖錢就得圖個閒。
門診朝八晚四,中間有午休,半夜沒有催命的電話打擾睡眠,相對住院部來講屬於閒崗。
沒錢的時候,門診是比較好的選擇。
礦總又不是帝都的醫院,每天100個患者起步,這面一天看三四十患者就算很忙了。
“姜醫生,找誰辦的,竟然能坐診。”羅浩笑眯眯問道。
“老了,熬不動了。”姜醫生沒正面回答羅浩的問題,而是感觸的嘆了口氣。 “害,你這剛三十多點,怎麼就老了呢。現在可是精力、體力都在巔峰,技術水平增長最快的好時候啊。”
“技術水平?”姜醫生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換了衣服,兩人往術間走。
路過一手的時候,姜醫生探頭進去和正在關腹的下級醫生交代了點什麼。
來到脾破裂的術間,麻醉醫生已經做好麻醉。
“老薑來了,話說你什麼時候去門診,要走趕緊走,跟你碰班真熬不起,你要是不走,我們手術室都得熬死倆仨的。”麻醉醫生抱怨道。
“嘿嘿。”姜醫生笑了笑,沒解釋有人送芒果、旺仔、紅牛三聯裝的事兒。
“還好意思笑!別人的班都是一睡一夜,了不起有幾個急診也是上半夜。”巡迴護士一邊開包,一邊訓斥,“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還有脾破裂。就你這屬性,趕緊脫離臨牀,少禍禍咱老百姓。”
羅浩眯眼一笑。
臨牀科室搞起封建迷信,那是真迷信。
“我也不是故意的,就這麼火,你說怎麼辦。”姜醫生聳了聳肩。
“趕緊切脾,麻溜的,切完了我還能趁着天還沒亮眯一會。”
姜醫生沒說話,開始拉着羅浩擺體位,然後去刷手。
“姜醫生,你一直都這麼火麼?”
“嗯。”姜醫生刷着手,無奈的點頭,“科裡60%的急診都是我班來的,真是沒天理。我說熬不住,是真熬不住。”
!!!
這人真夠衰的,羅浩心想。
醫生有自己獨特的體質、屬性。
有人就是忙,有人就是清閒,羨慕不來。
可一個科室60%的急診都趕一個班來,這是羅浩僅見的忙人。
厲害!
“沒啥意思。”姜醫生忽然嘆了口氣,剛剛元氣滿滿的狀態就像是被針戳破的氣球似的,一下子消散的乾乾淨淨。
“啊?”
“心累。”
“怎麼呢,姜醫生。”
“本來是公立、福利性的醫院,開始要拼命搞錢。要搞錢也行,下個文件啊倒是。文件也沒有,都是口頭的,早晚有一天來人一查,所有人都是黑心醫生。”
“!!!”
刷子在羅浩的手上停住,他側頭看姜醫生。
“不說這個,主要是我老了,幹不動了。”姜醫生有些哀傷。
或許是徹夜的手術讓人疲憊,他的心理防線早已經崩潰。
“要是能得到認可,或許我還會說服自己幹下去。但現在誰認可?林處長說醫務處就是坐在火山口上,我覺得這句話有道理。”
“往深處想,臨牀醫生是不是都在熔岩裡?”
“姜醫生你想多了。”羅浩安慰道。
“不說那個,我想去學新技術,院裡死活不批,有辦法麼?”姜醫生一邊認真刷手,一邊平淡的說着。
“新技術?”
“ercp,普外科能用得上。老溫主任不會做,也不肯讓我學。”
羅浩看了一眼,ercp在介入手術的置管技能術一側,屬於4、5級的手術術式。
“爲什麼?”羅浩問道。
姜醫生看了一眼羅浩,微笑,“你還小,有些江湖典故不知道。”
“典故?”
“腹腔鏡、胸腔鏡,在上個世紀末、這個世紀初技術就已經成熟,你知道麼?”
羅浩搖搖頭。
這事兒和他年紀一般大,肯定不知道。
“然後呢?”羅浩問道。
“帝都、魔都的老主任不會做,對腔鏡技術有無數的腹誹,我聽老師說當時參加學會,有德高望重的老主任專門開闢專題挑腔鏡技術的毛病。”
“後來等這批老主任都退休了,新上來的主任幾年之內就把腔鏡技術全面鋪開。”
“……”羅浩驚訝。
“現在切闌尾一水的單孔腔鏡,開腹都很少嘍。技術進步是必然的,老主任們螳臂當車……可,那需要一代人的時間,我運氣不好。”
姜醫生刷完手,擦乾,去手術室消毒。
羅浩跟着鋪單子,準備手術。
“姜醫生,你說的ercp手術怎麼不去進修學習?”
“醫院沒錢,進修的話所有費用自費。就算我肯自費,溫主任也不放,沒辦法,去門診躲個清閒吧。”
“……”
“老薑你別異想天開了,還e什麼p的,好好做你的闌尾炎就不香麼。”麻醉醫生斥道。
“香,闌尾炎多香啊。”姜醫生淡淡說道。
“總覺得你在罵人,我卻找不到證據。”器械護士笑吟吟道。
“沒有,我是殘疾人,有證的。幹不動,去門診養老唄。就算是牛馬,殘了也就不值錢了。”
“殘疾人?”羅浩又一次被姜醫生的話震驚。
剛剛見姜醫生健步如飛,換衣服的時候還能看見他的腹肌,怎麼就殘疾了?
“哈哈哈,小兒麻癖後遺症麼?要我說你但凡情商高點,都不至於。”
見羅浩一臉懵逼,麻醉醫生解釋道,“有一次普外科出去漂流,男女混合坐一個皮筏子。老薑和他們科的一個護士一起,你猜他說什麼?”
“該不會開車了吧,算不算耍流氓?”羅浩笑道。
“老薑說,這時候要和我家狗在一起,那該有多好。”
!!!
羅浩無語。
見過不會說話的,沒見過這麼不會說話的。
這就,不被護士打死已經算姜醫生命大。
“那之後,醫院就傳聞他有小兒麻癖後遺症。”巡迴護士笑哈哈的說道。
“手術,手術。”
鋪好單子,姜醫生站在術者的位置,羅浩站在一助的位置。
“小羅,做過開腹手術麼?”
“做過。”
羅浩猶豫了下,沒捨得用系統手術訓練時間。
只是個脾破裂,又不是什麼高難度手術,況且自己也不是術者而是助手,沒必要“浪費”寶貴的系統手術時間。
開皮,姜醫生一刀下去,力度剛剛好,只有少量滲血。
電燒止血,逐層入腹。
腹膜保護,打開腹腔。
姜醫生先鉗夾、剪斷韌帶,把脾臟掏出來。
“老薑,麻溜的!切個脾,你相面呢?不知道的還以爲你不會,不敢下手呢。”麻醉醫生見姜醫生反覆打量患者的脾臟,他訓斥道。
“我看一眼,彆着急麼。”姜醫生淡淡說道。
“有什麼好看的。”
“患者是產科一名產婦的前男友。”
羅浩聽姜醫生這麼說,猛然想起系統開啓的那天自己在走廊裡聽到婦產科醫生和一名患者家屬的對話。
“孩子應該不是他的,正趕上孕婦和他老公吵架,腦子進水了把前男友叫來陪護。關鍵是這哥們還真來了,說他什麼好呢。”
“我艹!厲害!!”麻醉醫生讚歎。
“產婦的老公今天來了,結果倆人就打起來。我看看他們運氣怎麼樣。”
“運氣?”小器械護士不懂,迷茫問道。
“切了脾,屬於重傷害,要判刑的。”姜醫生慎重說道,“要是能做修補,量刑方面最起碼能輕兩檔。或許賠個十萬八萬就可以,不用進去踩縫紉機。”
麻醉醫生聽姜醫生這麼解釋,雖然還是有些不高興,但卻沒繼續催促。
查看了兩分鐘,姜醫生深深嘆了口氣。
“不行,不是背膜的事兒,傷口太深,勉強縫的話再出血的風險大。”姜醫生道,“切吧,沒辦法了。也是趕巧了,就用頭撞這麼一下,脾就破了。”
姜醫生在胰腺上緣摸出脾動脈,小心剪斷背膜,充分暴露脾動脈後雙7號線結紮。
隨後分離脾胃韌帶,分離、縫扎胃短動脈等,暴露脾蒂,大鉗子夾閉,切除。
手術做的乾淨利索,水平很高。
羅浩覺得看的心曠神怡。
在礦總,手術做的像姜醫生一樣一板一眼、乾淨利索的人不多。
羅浩心裡估計,這位有可能能做更高級的手術。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可惜。
手術只用了30分鐘就做完了,把患者送回去,羅浩執行醫務處的使命,相關作業文件簽字留在病例裡。
“姜醫生,你手術做的真好,去門診可惜了。”羅浩忙完後勸道。
“在礦總,手術做到頭了。”姜醫生雲淡風輕的說道,“肝切除、胰十二指腸切除主任都不會做,更不會讓我做。Ercp也不讓學,我留在這兒幹什麼?熬一輩子夜,做一輩子闌尾、疝氣、脾切除?”
羅浩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對,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姜醫生笑道。
“什麼?”
“背鍋。”姜醫生很隨意的說道,“所有醫生都是背鍋俠,我不想有朝一日被人指着後背罵,說我是黑心醫生。”
“真的會麼?”羅浩問道。
“呵呵,你以爲呢?哪有大家都佔便宜的好事兒,最後總要推出個人來,借汝項上人頭一用。”
“姜醫生,普外科門診收入高麼?”
“我都說了,不想以後被人指指點點,肯定不在這掙錢。”
“那你……”
姜醫生搖搖頭,沒有繼續解釋。
“姜醫生,我們家裡商量了一下,去省城費用太高。”
正說着,一個女人膽怯的站在門口,小心翼翼和姜醫生說道。
姜醫生皺眉,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都憋了回去。
“不去就不去吧,我明……今天開始出門診,以後有事兒找陳醫生。”
“啊?你不在了?”
“誰說的,我結實着呢。”姜醫生道,“就是不管患者了,你愛人的病適合做微創,但礦院做不了。既然你們不想去的話……”
“姜醫生,不是不想去,我們打聽了一下,去省城治病,花錢的大頭不在醫院。”患者家屬委屈說道,“吃可以省着點,但住的話哪怕是醫院旁邊的小旅店一天都得一二百。要是住如家、漢庭,更貴了。”
“叮咚~”
任務提示音在羅浩耳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