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 因爲是她,也只能是她

蜀州有聖人突破的氣息,氣息別說席捲整個涼州,就算遠在一州之隔的龍虎山都能清晰感受到恐怖氣息。

原本還與三小真人在菜園打鬧的太子殿下,瞬間收起玩笑心思,皺着眉頭冷聲道:“三小,去把清雲和清山兩個老東西都叫起來,本宮等下上山。”

同樣感受到氣息的三小真人從紅薯地裡站起,知道此事非同尋常,點頭便往山上跑去。

太子殿下深吸口氣,搖頭無奈道:“要麼不來,要麼全來,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玄承熙又往身後並無一人的空地喊道:“土地魚,跟京城打個招呼,本宮擇日就回城。”

身後樹林傳出一聲厚重的應喝聲,不到三息時間,便有一隻白鴿飛向京城。

玄承熙皺着眉,妖美的臉龐上陰晴不定,看向涼州方向,喃喃道:“只能在京城與你會一會了。”

龍虎山天師府在曾經的掌教白日飛昇以後,山中便極少有全部天師共聚一堂的盛況,哪怕當年玄承熙率領數千鐵甲上山,龍虎山上德高望重的老天師們也不曾破關而出。當年的道家三大家的論戰,四大天師裡也只是去了兩位。在京城當了兩朝宰相的藺如六十大壽,普天同慶,龍虎山也只是掛上紅燈籠,賣個面子罷了。雖說明眼人都知道龍虎山背後真正的靠山是誰,但聰明人誰都不會去點破這張薄薄的窗戶紙,只會靜觀其變,等待真正出手的時機再做打算,是扶搖直上還是一墜青雲,得等真正起風才知道。

玄承熙也許就是把握住了這點,才能在天子也是自己老子的眼皮下,肆無忌憚的做任何事。

或許早就在很久之前,他就抓住了大玄的命脈。

站在龍虎山門檻最高的府前,玄承熙大步流星進入頭門,臥室甬道三百餘步,通過二門直達大堂。在進頭門二十步的甬道間跨路橫建石坊一座,上書“儀門”二字。

玄承熙微微一笑,記得第一次上山,這羣吊兒郎當的道士還讓自己止步於此,最後卻被身後的數百弓弩給嚇得魂飛魄散。

從二門距頭門一百二十步,面闊三間,進深三間,東西耳房各一間。

頭門矮三尺,紅牆綠瓦,脊獸騰飛,十二根大木柱設門六扇三道,門上畫有六尊像爲三對門神。

中門上端懸直匾一塊,上書“敕靈旨”三個金字:前兩柱掛有黑底金字抱柱對聯,上聯“道高龍虎伏”,下聯“德重鬼神欽”。十八般古代兵器金光銀閃並列兩旁,顯得十分威嚴。

二門前,東爲玄壇殿,西爲法篆局、提舉署。

進入二門有一大院,院內合抱樟樹十有餘株,枝葉繁茂,十分蔥翠,在二門通往大堂的甬道中心,掘有一井,深二丈七,據傳系前朝道士白法奉天師法旨所建。名:一日“丹井”,二日“靈泉井”,三日“法水井”,院內二門內有一處茶亭,再此可品上龍虎山仙茶和上清板栗等龍虎山特產。

前距二門九九八十一步,後靠私第院門,面闊五間,較頭門矮二尺,比二門高一尺,三面紅牆,門前建有“塞身亭”,堂後門直通三省堂,中廳正上方橫懸大玄十七年“御書“碧城”匾和前朝七年御賜“教演宗傳”匾各一塊。堂內原置有法臺、令旗、硃筆、兵器、御賜半副鑾駕,以及麒麟圖祖天師像等,頗有公堂神威之感。

私第是歷代天師的住宅,名“三省堂”,爲江南院落式。

院門樑記載:“皇清同治六年清修”。

這區建築是天師府的主體,面積約二千平方米,分前、後、中三廳和東西廊房,以及前左右花牆廂房,並與後花園和敕書閣結成一體,雕樑畫棟,金碧輝煌。院門前上書白底蘭字對聯一副,上聯“南國無雙地”,下聯“西江第一家”。院門隱壁畫有“鶴鹿蜂猴”巨畫一幅,象徵高官厚祿,宰相門第。繞隱壁登上三省堂,三省前後中三廳:前廳爲客廳,面闊五間,三明二暗,四柱前伸,石階五級,敞門而進,東西花欄,各設臺階,廳前地面有一綠色園石,名“匝送石”。堂壁掛有墨龍穿雲圖和祖天師像,東西四壁皆書名詩古畫。堂壁上方懸匾三塊:“道契崆峒”一匾置位正中央,“仙派名裔”排於東,“納甲周呈”列於西。

太子殿下一路暢通無阻的到達,還沒進門,就見兩位天師再次等候。

其中一位,身上只是一件尋常的魚肚白蘇紗道袍,並不怎麼出彩,但好歹披了件出塵的方士鶴氅,隱約有幾分得證大道的長生氣派。

剩下一位則就嚇人了,內袍正黃不說,還外罩了一件紫色大褂,華美尊貴到了極點,天師府宗室嫡系可穿黃。

來者恭迎的兩人正是上次與玄承熙所見的清字派兩位天師。

在江湖裡遠近聞名的四位大天師,一生中大半時間都在閉關圖破關的清山天師,才氣超羣卻生性散淡的清雲天師。兩人一見到玄承熙,原本不苟言笑的清雲天師也是擠出一絲笑容,彎腰做輯道:“太子殿下。”

清雲天師沒好氣道:“太子殿下,涼州那邊還沒來消息,這麼大張旗鼓真的是好?可別打草驚蛇,到時候把吳家小子給嚇跑了去。”

清山天師冷哼一聲,也不去理會太子殿下心情,只是回懟道:“涼州武夫盛行,讀書氣運本就稀少的可憐,在武夫境內傳出聖人氣息,不是黃有德還能是誰?黃有德若真有此等機緣,對龍虎山自然不是壞處。”

被歐雁青辭強行突破境界驚擾清修的清雲天師雙手插袖,感慨道:“這氣息是夾雜的全然沒有龍虎大道,聞着氣息搖搖欲墜,估摸是強行突破的修爲,只是此人究竟是誰,能用性命強行突破聖人,着實非同凡響。”

屋子裡頭又走出一個白衫道士,相對於前兩道士的煙火氣,這位老道士分明氣質出塵許多。

最富仙家氣態的天師喚清竹,還未到三人跟前,便點頭道:“是從蜀州來的,試問蜀州除了歐雁青辭,還有誰能有如此本事入聖?”

玄承熙見到這個老道士,冷笑道:“清竹你個老東西,架勢真不是一般大,要不是今日的聖人氣息,本宮斷定你不會出來見一面。”

老人臉皮自然是厚的老道士輕輕一笑,彎腰行禮:“無量天尊,見過太子殿下。”

玄承熙又是冷笑一聲:“尋常聖人氣息聽該不至於將你驚擾出府,看來這歐雁青辭着實不簡單。”

清竹老天師冷淡道:“原本歐雁青辭如何做都與龍虎山無關,但在入聖的那一瞬間,分明有股強硬的氣息席捲整個龍虎山。歐雁青辭倒是一身虎膽,區區一個青城山居然敢窺探龍虎山的氣運,當真是打我們龍虎山的臉面!”

清山天師輕聲微笑道:“面子這東西,在龍虎這邊丟了,就由太子殿下在京城那邊多多撿起便是,能者多勞嘛,貧道在這裡先告罪一聲。”

“清山你個小混蛋,這種潑皮無賴的說法,成何體統。”

清竹天師無奈道,語氣不再一味刻板生硬,這些年的閉關他也看破了些成俗,不再去計較所謂榮辱,只是如今這個局面,還是會心有餘悸的瞟一眼玄承熙,見其沉默不語,饒是年紀大他一點半點的老天師,還是忍不住嚥下一口口水。玄承熙的脾氣他可太瞭解的,都說天師閱人無數,看一眼就能對你脾性知根知底,龍虎山與玄承熙的交情,可不僅僅是見過幾次面啊。

玄承熙的脾氣那是全山公認的差。

真怕他一時上頭,沒了分寸,被吳家抓住小辮子,搶佔了先機。

玄承熙皺着眉頭,低頭不語,單單蜀州二字着實能讓他起了興趣。要知道吳憂可是已經到了蜀州多日,不說如陵城那般重新洗牌,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看來這個歐雁青辭的底細,要讓人去涼州探一探虛實了。一個勢力能出一個聖人,着實是不容小覷,身爲大哥的太子殿下不由自主又想起在陵城的小皇弟。這個小皇弟的心思,身爲大哥他怎會不明白,置之死地與後生,這點很好猜,地理位置也選的好,只是千不該萬不該,身爲玄家人胳膊肘子往外拐啊,這多少讓當大哥的有點心寒。

不過既然是自家小弟,自然不用行朝廷規矩,但一頓打是免不了的。

玄承熙回過神,緩緩道:“遲早要馬踏涼州不可。”

天師府三個人聞言如雷大驚。

清山天師嘖嘖道:“太子殿下,此時還得從長計議,涼州可滅,但自損八百可會被齊邊給惦記上,這些年過的太平,齊邊那邊又在招兵買賣,狼子野心,可見一斑。”

清竹老道士撫須笑道:“你能想到,太子殿下會想不到?”

清雲天師與清山天師兄弟兩人相視一笑。

玄承熙擺擺手道:“你也別給我扣什麼高帽子,齊邊那邊動靜,大玄自然盯得死死得,不然你們以爲就依照我父皇那麼脾性,如何能耐得住與吳晨周旋到這個地步?”

太子殿下無奈一嘆:“說道理科可比動刀子還得難多了。”

清竹老道士贊同得嗯一聲,“太子殿下知道其中利弊就好,龍虎山說實在話只是一羣山野莽夫,廟堂之事,有一個黃有德的前車之鑑,已經足夠了。”

玄承熙冷笑道:“怎麼,指桑罵槐?”

清竹老道士搖頭道:“非也非也。”

心思圓滑的清山天師見此形勢不妙,連忙扯開話題道:“太子殿下現在是何打算?龍虎山是萬萬不能再呆了,朝廷的欽天監也不是吃乾飯的,這等聖人氣息恐怕早就捕捉到,現在等着太子殿下回去主持大局呢。”

玄承熙沒好氣道:“就你知道的多?”

不僅是心思圓滑,體型同樣圓潤的清竹道士嘿嘿一笑道:“略懂略懂。”

玄承熙也不去理會,轉頭問向一直沉默不語的清雲天師,問道:“清雲,齊雨的劍法有沒有上道,是否可以離開龍虎山獨自修煉?”

清雲天師笑道:“太子殿下怎麼突然問到這個,莫不是想帶齊姑娘離開?”

清山天師笑逐顏開,頑童一般伸出大拇指道:“太子殿下莫不是憋着太久,想要開葷了!”

“什麼,太子殿下還是個雛鳥?看樣子不像啊?”

“京城那頭可是三天兩頭就傳來消息,太子殿下又去哪哪戲院了,明兒又逛哪家青樓了,應該不是。”

兩個在龍虎山很有威嚴的天師竊竊私語,好似玄承熙不在場一樣。

玄承熙也懶得跟這兩個驢子腦袋一樣的傢伙計較,冷聲問道:“我觀齊雨的氣息已比之前穩重許多,走路與握劍都與往日不同,極其如何,我不入武道,看不出什麼端疑來,你們識相的最好一五一十的道出。”

清竹老道士頭疼道:“太子殿下,武道沒有盡頭可言。”

清山天師點頭道:“老天師說不得錯,江湖三千道,歷史上還沒有一人說能走到盡頭。”

心思收斂的清雲天師開口道:“與其問我們這幫五大三粗的,殿下何不去問問齊雨姑娘是否願意跟殿下下山。”

玄承熙猶豫了一下,輕聲道:“本宮道士想開口,只是怕耽誤她的前程罷了。”

被太子殿下惦記的姑娘不知何時出現在其身後,悄無聲息。

準備看好戲的三人互相通了個眼神,清竹道士開口問道:“太子殿下肚量真是大,送被自己滅國的公主上龍虎山學藝,當真不怕哪日她真的要了你性命?倒時候江山美人,一樣都撈不到。”

清雲天師笑而不語。

齊雨雙眸微眯,同樣沉默不語。

太子殿下嘿嘿笑道:“這你就不懂了吧?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太子殿下說到這裡,又收起了笑容,仰着頭認真道:“你們不會懂得,在討伐過程不僅只是吃苦,更是毅力上的堅持。玄家軍隊攻城掠奪的可不單單是城池,男的屠殺乾淨,女的淪爲軍中玩物,恥辱不說,還不一定能保下一條性命,與其讓她們如此死去,還不如給了痛快。至少本宮攻城,會給她們一個自盡機會。”

三大天師沉默不語。

太子殿下繼續道:“至於齊雨,或許真的就是所謂的一見鍾情。本宮自己都不知道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只有她,也只能是她給出答案。至於性命嘛,本宮享福這麼多年,值了。”

三大天師齊齊露出一絲笑容。

在紅袍身後的姑娘,羞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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