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你可別誤會,我們是純潔的。”万俟尋地應道,白依正待發話,顯然這万俟尋絕對是條件反射派的,原本抱着白依的手,隨着話出口,立刻一鬆,就聽重物撞地的聲音。
白依悶哼了一聲,一手按着可憐的臀部,擡頭瞪了万俟尋一眼。
“啊!白兄我絕對不是故意的。這是個意外,意外。”万俟尋一臉賠笑想扶起白依。
“意外是麼?”白依嘴角一咧,露出白森森地一口牙。在場兩人看着頭皮發麻,這万俟尋心中暗道不好,可惜行動並沒有直覺來得快,身體還未付諸行動,就感到腰上一緊,然後被甩飛到對面湖裡。
玲瓏公子在旁看得心有餘悸,瞪大眼睛半晌,急急轉身邊走邊說道:“本公子想起來,倚紅閣裡頭有個客人鬧事,本公子要去……啊!!!!”
這廂万俟尋剛浮出水面,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就見一物體由遠及近的飛了過來,就聽“撲騰”物體落水,濺起水花一大朵。
“哈哈,玲瓏公子你也過來了。”
“……”
等到伺候的丫鬟端着火盆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一大一小,十分落魄的兩個人,頭髮溼漉漉,全身裹着棉被,冷得直打哆嗦。
相比於兩人的落魄,一旁的白衣公子,卻是優雅閒靜的喝着茶。
“去尋幾件乾淨的衣裳過來。”成初說道,忙將丫鬟打發了,他可不想自己形象受損。話說,這個白依真是越來越出格了,想着成初又忍不住剜了白依一眼。
“你是何時知曉我已經恢復記憶了?”万俟尋鬱悶地問道,他對自己演技還是挺滿意的,怎麼就被看出端倪了。
白依聞言,從杯子中擡起眉眼,一臉不知可否,万俟尋轉頭看了眼成初,突然會心一笑:“是我忘了,洛王妃可是杏林世家,定是她告之的。”
白依聞言,素白臉上閃過一絲紅暈。
“其實我在墓道就懷疑你了。”在墓道寒潭受凍昏倒,醒來發現與万俟尋相擁開始,就已經懷疑万俟尋早就恢復記憶了。若是個癡兒,見她身前纏着絲絹,又怎會忍得住好奇心,不去拆開呢。之後,細細觀察,万俟尋的態度更是讓她懷疑。
“哦~原來如此啊~”万俟尋裝作恍然大悟地應了一聲,帶着三分曖昧三分調侃四分探究的口吻,引得一旁的成初一陣惡寒。
“當初在墓道里,
我就一直想問你,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寒潭裡頭地秘密。”當初,在墓道之時,万俟尋看完油燈上頭的題字,眼中的那抹神采,白依依然記得。
“不,當初我確實不知,哈。”万俟尋說着突然間想到什麼,啊哈一笑,繼續說道:“油燈其實上除了有詩,還有一副圖,一個半歲稚子,俯身看着水窪上漂浮着的桃花。當初,阿呆並未明白其中的含義……”
“如今,站在這的卻是万俟尋,定是知曉了。”白依打趣道,確實她當初要開鎖之時,万俟尋曾對她說過“桃花”兩個字,可惜被她無視了。
万俟尋理了理頭髮,繼續說道:“這幅畫中出現了兩個事物,稚子還有桃花。”
“万俟公子如果把稚子改成孫子,豈不是好解釋的多。”一旁昏昏欲睡地玲瓏公子伸了伸懶腰,一臉睡眠不足的表情,可憐的娃,定又是熬夜批閱賬本了。
“你知道?”白依鬱悶了,怎麼就她一人不知道,難道她的智商還不如一個孩童。
“隱約知道,但是還沒有找到線頭。這個孫子應該是指兵法家孫子,但是桃花指的是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只要想到桃花和水就比較好進行聯想了,比如:李白贈汪倫的那句‘桃花潭水深千尺’,暗喻寒潭裡頭有文章。然後再考慮這個‘孫子’……”
“投之亡地而後存,陷之死地然後生。這是《孫子?九地》中所提,意思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白依微微一笑,伸手倒上一杯茶擲向万俟尋:“這句對上桃花的暗喻,答案是顯而易見的。你說,我猜得對不對,万俟兄?”
万俟尋伸手接過白依擲來的杯子,不料他還未喝,就被成初順手接過,一口飲盡。万俟尋一愣,回過神來,倒也不惱,笑嘻嘻地問道:“玲瓏公子可是有何指教?”
“指教可不敢,只是你們兩人……”成初掃了兩人一眼,慢條斯理地說道:“與其有心思閒聊,不如將各自查到的線索交換,本公子還有很多賬本要處理,沒時間爲這麼個破案子白白耗着。”成初說這句話倒是不假,他那個無良老爹留給他看的賬本真的夠他看一兩年的了。不加快進度,怕是會越積越多,到時候玲瓏公子恐怕又要閉關上三四年。
“不知玲瓏公子想從哪聽起?”万俟尋抱着那一堆棉被挪到成初跟前,一臉探究的表情。
“不如從你如何中月圓殤說起?”白
依挑眉說道。
“嗯?你確定?”万俟尋扭頭看着白依,那雙盈盈琥珀泛着剔透的光澤,明明該是清澈無比,卻因爲那銳利的眼神,而讓人生畏。
與這樣一雙好似看透一切的雙眸對視,怎麼都不會讓人覺得舒服。可是,世界上總是有這麼一種人,倔強地不肯服輸,就算再怎麼難以忍受,都能微笑以對。恰好,白依就是其中一個。
“難道,万俟公子有何難言之隱?”白依笑得越發客套。
“若要說難言之隱嘛~這個故事得從四年前說起,從沈府說起。”万俟尋站起身來,用一種無法言喻的口吻說着,聲音仿若是隔了很遠很遠的地方,聽着有說出的恍惚,說不出的煩躁。
不知爲何,明明他沒有開口,可是白依就是知道,他要說什麼。那便是四年前沈默娶妻納妾的那一天。發生那樣的事,沈府不可能抹的乾淨。當初令人絕望又恐懼的那一幕,忽然閃過,她握着茶杯的手不由收緊,雖然沒有戰慄,但是他從她的眼中,確實看到了一絲的漣漪。
“看來你並不太想聽。”万俟尋轉身就要往裡屋走去。
“万俟尋,你說或者不說,這是你的意願,我勉強不了你。”白依依舊坐在那裡,雖然眼眸中曾經泛起漣漪,但很快又歸於平靜,就聽她伸手把玩着茶杯,淡然、毫不在意,卻又毋庸置疑的口吻說道:“但有一件事,你必須牢記。”
“哦?願聞其詳。”万俟尋轉身看向白依一臉好奇。。
“無論那日你在寒潭看到了什麼,都請你忘記。請你記住,此刻在你面前的人叫白直,白衣公子。”白依擡頭,對上那雙盈盈琥珀,琥珀剔透映照着她的身影,纖細卻又如此堅定。
於是,他的心中聽到“噔!”地一聲,好似琴絃被突然撥動,撩起無數情緒,最終都幻變成他嘴角越來越彎地弧度。
“有趣,白衣公子真是有趣極了。”万俟尋單手抱臂,一手摸着下巴笑着說道:“既然你想聽,那我便說。其實,這個事件應該追溯到四年前,沈大公子成婚當日,白依小姐被殺開始。”
“你不會接下來說,你之所以會中毒,是因爲沈大公子刺了你一劍。”玲瓏公子諷刺人,還能說得那麼懶洋洋。
万俟尋聞言拍手,笑得更歡:“真不愧是玲瓏公子,傷我的人確是沈默,月圓殤也正是塗在沈大公子那把地靈劍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