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潤平瞧見妻子嘆息的樣子,肯定沒發生什麼好事。他沉下心頭這口氣,問道:“家裡又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看看你一進門,臉色有多難看。”
許贊再次嘆息,她回答的說道:“還不是因爲你兒子,也不知道你兒子是不是在外面跟人家爭風吃醋,弄傷了回來。”
爭風吃醋?還受傷了?
朱潤平赫然起身,真是太慣這孩子了,才讓這孩子忘記了身的擔子有多重。
許贊看到丈夫怒氣騰騰的站起來,她連忙拉住了丈夫,問道:“你要去幹什麼?兒子喝得酩酊大醉的,算你跑到兒子的房間,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又喝醉了。
他到底還要這樣折騰到什麼時候?
動不動跑去喝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非要靠喝酒來解決和遺忘。
朱潤平坐下來,他看着妻子,問道:“阿翔是不是在外面還有別的女人,跟那個女人吵架了?還是阿翔有喜歡的女人,兩個人沒辦法在一起,才借酒澆愁。”
要是說兒子沒有喜歡的人,自己根本不相信。要是真的沒有其他喜歡的女人,怎麼能這麼對琪琪呢?
琪琪好歹也是他自己娶回來的女人,沒人架着他的脖子要他娶。才娶了沒多久,這麼心不甘情不願的,肯定是有原因。
許贊聽到丈夫的問題,臉色微微一變。兒子喜歡有夫之婦的事情怎麼能讓丈夫知道,要是被丈夫知道了,肯定會打斷兒子的腿,自己可不能讓丈夫這麼做。
下一秒,許贊擠出一抹笑容,說道:“你問的什麼話?要是阿翔怎麼可能在外面還有別的女人,要有別的女人怎麼可能和琪琪結婚。”
沒有別的女人?這個許贊,把自己當成了三歲的孩子來哄騙嗎?
婚宴第二天,兒子在餐桌說了些什麼話,難道自己不記得了嗎?
這孩子明明說後悔了,當初是一時衝動纔跟琪琪結婚的。
怎麼會一時衝動,到底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
朱潤平沉着老臉,震怒的問道:“你是要自己說,還是要我去問兒子?”
敷衍不過去了嗎?
許贊知道敷衍不過去了,只能跟丈夫說實話,她回答的說道:“之前兒子不是出去找工作嗎?結果班的公司,老闆對他很好,很信任,而且是個女老闆。”
果然是在外面有喜歡的女人了,怪不得會對琪琪這種態度。
朱潤平疑惑的問道:“既然對方是個能幹的女人,咱們的兒子又喜歡,爲什麼……他沒有跟那個女人結婚?”
結婚?怎麼可能……
許贊沉默了兩分鐘,這得要骨氣多大的勇氣,才能對丈夫說實話。
她說道:“其實那個女老闆是有丈夫的人,她丈夫是楊氏建設的楊桓凱。”
楊氏建設?
雖然沒有來往,但是對這家公司不陌生。聽說楊氏建設的未來繼承人很厲害,是一個不錯的繼承人。
怎麼?
兒子喜歡別人的老婆了?
朱潤平還是不相信,兒子的眼光這麼好,會喜歡一個有婦之夫。他再一次確認的問道:“你剛纔說的是真的,阿翔真的喜歡一個有老公的女人了?”
許贊閉了雙眼,她嘆息口氣,接着說:“不但如此,而且那個女人很醜,額頭很大的傷疤,別說帶出去了,連家裡人看到都會被嚇到。”
那副模樣的女人,兒子還這麼喜歡,到底那個女人有什麼魔力,能讓兒子念念不忘?
朱潤平聽完妻子說的電話,不但沒有剛纔那麼生氣了,反而還對兒子最近的表現釋然了。
他說道:“既然是情傷,讓他休息一段時間,好好養養傷。也別逼他到公司去了,算這個時候到公司,也無心工作,指不定還會捅出簍子。”
許贊看丈夫的樣子,沒有剛纔生氣了。好像可以接受兒子喜歡一個有夫之婦,難道丈夫真的不介意兒子喜歡那樣的女人嗎?
許贊問道:“老公,你不生氣嗎?你不想好好教訓兒子一頓嗎?”
朱潤平情緒很平靜,他說:“哪個年輕人不會經歷這個階段?阿翔喜歡的是一個能力不錯的女人,要是換成我,也會被這樣的女人吸引。阿翔喜歡的不是擁有單純外表的女人,說明他不是一個膚淺的男人,這樣的人更加有繼承公司的資格。”
許贊一點都不贊同老公說的話,但是要爲了一個薛美萱跟丈夫爭吵,又不划算。
許贊只能把自己的意見都藏了起來。
她站了起來,說道:“時間已經不早了,早點睡吧!”
……
第二天午,薛美萱到醫院外面卻接公公婆婆。看到他們下車,薛美萱連忙走到了他們面前。
楊震靖還沒來得及開口,付海芸問起了兒子的情況,她問道:“桓凱到底跟誰打架,弄成這樣的?”
薛美萱在心裡嘆口氣,本來應該告訴婆婆的,但是和婆婆相處的這段時間,已經對婆婆很瞭解了。要是真的告訴婆婆,恐怕婆婆不會善罷甘休。
到時候捅出朱翔喜歡自己的事情,婆婆根本不可能然自己待在桓凱的身邊了。
薛美萱搖頭,說道:“我也不清楚,昨天我也問桓凱了,可是桓凱不肯告訴我,我不想打擾桓凱休息,也沒有再問了。”
桓凱不肯說?
付海芸很懷疑薛美萱說的話,在桓凱這孩子的心裡,薛美萱可是重於一切,桓凱怎麼可能不告訴薛美萱呢?
下一秒,她再一次試探性的問道:“你真的不知道桓凱的傷怎麼來的?”
薛美萱巧妙地回答道:“跟人打架弄得,可是跟誰打架,我真的不知道。”
看來不管怎麼問,她都不肯說了。她不肯說不要緊,等會兒見到兒子,一定要問清楚。
自己可不能讓兒子白白給人打了。
楊震靖也發現兒媳婦知道,卻不肯告訴妻子。看來是有隱衷,看來是有不能說的苦衷。
他幫兒媳婦解圍的說道:“好了,別問這麼多了。先樓去看看兒子,現在兒子什麼都重要,不是嗎?”
付海芸聽到丈夫的話,連忙跟着兒媳婦進醫院。
他們不到十分鐘到了楊桓凱的病房,看到父母進來了,楊桓凱想坐起來,可是付海芸急匆匆的跑到了兒子的身邊,按住了兒子。
付海芸皺起眉心,嘮叨的說道:“都受傷了,還亂動做什麼?你給我好好躺着,要是傷口裂開了怎麼辦?”
楊桓凱這才躺在牀不動,他看着父母安撫的說道:“爸媽,我已經動完了手術,接下來只需要休養,你們不要擔心我了。”
怎麼能不擔心?
都縫針了,現在不擔心,難道要死了之後才傷心嗎?
付海芸坐下來,她整張臉緊緊地皺了起來,問道:“剛纔我問你老婆了到底你身的傷是跟誰打架來的,你老婆也不說。現在你跟我說,是跟誰打架來的?”
楊桓凱看了薛美萱一眼,他看到薛美萱再跟他使眼色,他深吸了一口氣,回答的說道:“是一個不認識的人,我當時心情不好,走路的時候撞了他,後來還跟他吵起來了,兩個人打起來了,這樣了。都過去了,不用爲這件事情追究。”
是兒子先動手的?
兒子怎麼這麼魯莽?
他先動手的,怎麼找那個人算賬?
付海芸情緒複雜的呼吸,臉浮現出又生氣又無奈的表情。
楊桓凱握着母親的手,安撫的說道:“媽,這件事情真的已經過去了,不要再追究了。要是追究的話,責任在我身。我以後不會這麼魯莽了,真的。”
有薛美萱陪在他身邊的一天,他都會這麼魯莽。可是要是趕走薛美萱,薛美萱會不會跟他說出不孕的實情。
不行!
先讓別的女人懷楊家的後代,其它的事情稍後再解決。
這個時候,楊震靖對兒媳婦招了招手。
薛美萱看到公公的動作,連忙跟着公公的指示,走了出去。到了外面的走廊,薛美萱才問道:“爸,你找我出來,是不是要吩咐我照顧桓凱的事情?”
楊震靖沉沉的嘆口氣,問道:“我知道你剛纔在你婆婆面前說的話,不是真話。現在你婆婆不在這兒,跟我說實話,桓凱的傷怎麼造成的?”
薛美萱咬了咬脣瓣,她看着婆婆很猶豫。雖然公公對自己很好,可是告訴公公這件事情,公公不會生氣嗎?
薛美萱考慮了幾秒鐘,她不想對公公撒謊,只能如實相告,她說::“其實是我之前公司的一個職員,他以爲桓凱在外面有別的女人,還讓那個女人懷孕了,纔到醫院做檢查的。所以特意約了桓凱出來,還跟桓凱起了爭執,打了架,所以桓凱纔會變成這個樣子。”
以前公司的職員?
楊震靖也曾經年輕過,很清楚她這話的意思。看來是之前在公司的愛慕者,這個人對她很用心啊!而且膽子還很大,明知道桓凱的身份,還敢這麼對桓凱,難道不怕桓凱秋後算賬嗎?
楊震靖嘆息的說道:“爸知道是什麼人了,不過你應該跟他說清楚,否則下一次他見到桓凱,還是會這個樣子。”
公公的意思是讓自己去找朱翔?
薛美萱看着病房門口,擔心的說道:“我走了桓凱怎麼辦?不能沒有人在桓凱的身邊照顧。”
楊震靖拍了拍她的手背,說道:“傻孩子,算你不在這裡,也是會有人照顧桓凱的。難道這麼大一個醫院,連看護都找不到嗎?你趕緊去解決該解決的事情,我會跟你婆婆說清楚的。”
薛美萱點頭,連忙去找朱翔。
下一秒,楊震靖走進了病房。他來到牀邊,付海芸馬轉過頭來看着他。付海芸沒有看到薛美萱,疑惑的問道:“你剛纔不是找美萱那丫頭出去說事情嗎?怎麼美萱沒有跟你進來,她去做什麼了?”
楊震靖嘆息的說道:“那孩子在醫院照顧桓凱一整天了,我讓她先回去休息。”
回去休息?
她老公都這個樣子了,還有心情回去睡覺。
付海芸碎碎唸的說道:“她到底對桓凱有多真心,桓凱人在醫院,需要照顧,她卻跑回去睡覺。”
美萱這孩子爲了楊家已經付出了很多,楊震靖不想聽到妻子編排她的不是,連忙幫腔的說道:“那孩子也是正常人,正常人都需要休息。她回家好好睡一覺,沒什麼不對的。況且醫院有這麼多看護,她不在這裡幾個小時,不會出事兒。你不要再對她有這麼大的意見了,她不你擔心得少。”
楊桓凱也幫薛美萱說話,他說:“是啊,媽。美萱照顧我一整個晚,一直都沒閤眼,讓美萱回去休息一會兒。休息夠了來醫院,才能更好地照顧我啊!要不然她睡得不好,在醫院昏倒了,更加不能照顧我了,不是嗎?”
付海芸聽到兒子說的話說,不再說薛美萱的不是。兒子和丈夫一個勁兒的護着薛美萱,要是再說她,恐怕他們兩個都要跟自己着急。
付海芸妥協的說道:“好好好,我不再說薛美萱的不是了。你們也不要一個勁兒的護着薛美萱!”
楊桓凱聽到母親的話,這放心了。
……
薛美萱離開了醫院之後,直接坐車來到了朱翔的家。傭人來開門的時候,認出了薛美萱。
她馬帶着薛美萱走進了朱家的大宅。
薛美萱才走到花園,正在花園裡採摘月季花的許琪琪拿着剛剪好的花,衝到了薛美萱的面前。
她怒視着薛美萱,問道:“薛美萱,你來我家做什麼?次在婚宴還鬧得不夠,是不是?”
薛美萱知道朱翔的妻子看到自己會生氣,也應該生氣,但是今天必須見到朱翔,必須跟朱翔說清楚。
她心平氣和的說道:“我今天是來找朱翔的,請你讓我見見朱翔。”
什麼?她這算什麼意思?登門入室?
許琪琪呵斥的吼道:“你現在是以什麼身份來找我老公的?這裡是我家,你竟然公然到別人的家裡來找別人的老公,你到底知不知道羞恥?”
她以爲自己找朱翔是因爲自己想勾引朱翔嗎?
要是自己對朱翔有意思,早把朱翔勾過來了,還會等到今天嗎?
她真的是太可笑了!
薛美萱嘆口氣,神情複雜的說道:“我看你誤會了,我今天來找朱翔,不是因爲感情的事情。我是想找他說一件私事,我必須跟朱翔好好談談。”
不是感情的事情,卻是她的私事兒?她不覺得她的說法好笑嗎?
許琪琪沉澱下情緒,說道:“既然不是說感情的事情,那我也可以知道咯!那你現在告訴我,找我老公到底爲的是什麼事情?只要你說得清楚,我讓你去見我老公。”
非要跟許琪琪說清楚,才能見到朱翔嗎?
要是說出來,她更加不讓自己見朱翔怎麼辦?自己必須阻止朱翔這麼任性的行爲,必須阻止桓凱再受傷。
薛美萱回答的說道:“我老找朱翔,是要說清楚朱翔誤會我老公的事情。我也是想請他以後不要再對我老公出手,我老公的傷口縫了很多針,我不想他身再有地方需要縫針。”
縫針?
許琪琪忽然想到朱翔受傷的傷,包了厚厚的一層繃帶,難道是打傷楊桓凱造成的。
表哥竟然爲了這個女人而對楊桓凱動手,他難道不知道對一個企業接班人動手的後果嗎?表哥想讓公司面臨困境嗎?
許琪琪閉了雙眼,本來應該給薛美萱一巴掌的,但是爲了朱家的公司,必須平息表哥和楊桓凱之間的干戈。許琪琪睜開眼睛的時候,說道:“好,我帶你樓去見我老公。這個時候,我老公應該已經醒過來了。”
薛美萱鬆了口氣,幸好許琪琪願意帶自己去找朱翔,否則還沒辦法跟朱翔說清楚。
來到了朱翔的房間,許琪琪走到牀邊,她坐在牀沿輕輕推了朱翔一把,她喊道:“老公,薛美萱來找你了,老公……”
不知道是聽到薛美萱三個字,朱翔才醒過來的,還是本來已經醒了。
朱翔坐起身來,身還帶着很濃重的酒氣。他看着薛美萱,深吸一口氣,聲音沙啞的問道:“你怎麼會來找我?”
薛美萱走到牀邊,她看了許琪琪一眼,不想在許琪琪在場的時候說這件事情。
許琪琪明白她的意思,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出去。不過許琪琪並沒有走遠,而是關門站在了門口。許琪琪想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有事情要談,朱翔又是爲什麼要打楊桓凱。
薛美萱看到門關,這才轉過頭來看着宿醉剛剛醒過來的朱翔。她帶着一絲責備,說道:“你不該對我老公動手,你根本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傷了他。要是他出事了,我肯定不會原諒你。”
原來是來責備自己的。
朱翔掀開了被子,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他好像一點都不內疚的說道:“他不是沒事嗎?何必這麼緊張,而且他對不起你是事實,我沒有教訓錯。”
薛美萱擋住他的去路,神情認真的說道:“你錯了,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桓凱沒有對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