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早上被單獨叫到了秦書易的辦公室,得到了一個很好的消息。
“後天的二審你可以以律師助理的身份陪同我參加庭審,坐在我身邊,不用去旁聽席。”秦書易遞給她一張胸牌,上面貼着寫着她的名字和證件照。
這張照片還是她畢業參加考試的時候拍的,穿着黑色正裝,笑容明朗溫柔,只是眉眼還有些青澀。
“謝謝秦律。”這個令她欣喜的消息來得突然,沈歌兒站在原地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出聲向秦書易道謝。
她臉上些許驚訝的表情收的很快,但被坐在辦公桌後的人捕捉的一清二楚。
秦書易爽朗的笑了起來:“不用驚訝,這是我幫你爭取到的,以往我們帶新人時偶爾也這樣做過,這回的案子庭審全程不公開,也讓你體驗一下。”
沈歌兒感激的衝她點了點頭,秦書易確實是個很完美的上司,成熟儒雅,工作能力強,對人和善。平常在工作方面也很照顧她們這些新人,偶爾還會給她們創造一些難得的實習機會。
“我們這次是去隔壁市的中級法院,來回大概三天時間,你回去以後定一下酒店房間,再規劃好三天的工作計劃,今晚十二點之前發到我郵箱,有問題嗎?”
“沒問題。”沈歌兒毫不遲疑的回答。
拿起一邊的訂書機,沈歌兒將最後一沓還散着溫熱觸感的紙張訂在一起,整合完畢,認真的翻閱了一遍。
牆上的鐘表指針已經指向了八點,沈歌兒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工位,算着時間想着趕哪一趟的地鐵回去,手機鈴聲就在靜謐的辦公室裡突兀的響了起來。
伸手去拿手機時她還在心裡悄悄期待着是江鬱堔打來的,看見屏幕上的備註,她按下接聽,語調輕輕地,帶着掩不住的開心:“老公。”
江鬱堔心情很差,這幾天公司出了點麻煩,會一個接一個的開。結果又恰好趕上大哥回國,家裡那邊也要應付,幾乎忙的是腳不沾地。
今天總算得了空,想來他的小情人這裡紓解下壓力,可是一進門,屋內空空蕩蕩的,連個人影都沒有。
他的臉色當場就黑了,擰起眉頭,直接給沈歌兒打了個電話過去。
“你在哪?”江鬱堔遏制住了自己想發火的情緒,但語氣也不算好。
沈歌兒一邊出門,一邊對着電話道:“我在上班呀,剛準備回去。”
“快點回來,我餓了。”江鬱堔靠在沙發上,是個慵懶的姿勢:“下次別加那麼久的班,我回來屋裡黑漆漆的,一點兒人氣都沒有。”
江鬱堔沒吃飯或者壓力大的時候脾氣就會差一點,沈歌兒依舊溫聲細語:“我馬上回去,給你做蟹粉豆腐好不好?”
“嗯。”江鬱堔冷淡答應了一句,轉而掛了電話。
沈歌兒走到大廈門口叫了輛出租,地鐵雖然快,但距離公寓還要走一段時間,想了想還是打車更快一點。
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沈歌兒一進門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翻看着一份財經週刊的人。
“我回來啦。”她換上拖鞋,走到江鬱堔身邊。
這幾天江鬱堔忙的脫不開身,就沒怎麼和她聯繫過。所以那些小別時的思念,更是一天一天,在沈歌兒心中如同藤蔓一般,肆意橫行的纏繞生長着。
看到沈歌兒的這張臉,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江鬱堔內心的煩躁竟然慢慢平息了下來。
“在哪兒加班呢?”
“律所。”沈歌兒眨着那雙漂亮的眼睛看她。
“除了你還有誰?”
“沒有了。”
“真的?”
“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呀。”
說最後這句話的時候沈歌兒已經把身體蹭進了江鬱堔的懷裡,語氣黏黏的,攀着他的脖子繼續小聲撒嬌:“我好想你。”
江鬱堔這才滿意。
他伸手扣住沈歌兒的脖子,先讓沈歌兒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了一下她有多想自己。
她壞心眼的把沈歌兒按在沙發上肆意親吻,等到身下的人面色潮紅,目光瀲灩溫軟的時候就放開了箍着她的手,拍拍身下人的屁股:“去做飯吧。”
沈歌兒外套裡的襯衫已經散開的不成樣子,看起來頹靡又浪蕩,聽見江鬱堔這麼說,迷亂的神色懵了懵。
江鬱堔終於笑了起來,還是他這幾天裡第一次心情這麼好,“逗你的。”把人橫抱起來,江鬱堔帶着她轉身往樓上走,親了親懷中人的側臉,輕笑道:“當然得先餵飽我的小律師了。”
牀頭那盞昨天沈歌兒買回來的聲控檯燈,在昏暗的室內明暗交錯,閃爍的暖黃色燈光印在兩人的身體上,宛若一幅澄澈的光影油畫。
趁着江鬱堔去浴室洗澡的功夫,沈歌兒下樓做了份蟹黃豆腐,又炒了碟脆生生的嫩綠茼蒿。
江鬱堔下樓的時候,桌上的菜正烘着暖和的香味,比他這幾天在公司吃的酒店外賣誘人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吃飯的時候,沈歌兒就在旁邊陪着,一隻手撐着下巴,面前放的ipad,正拿着筆在上面寫着什麼。
屏幕上那張日程表終於被細緻的完成,沈歌兒趕在最後半小時給秦書易的郵箱賬號點擊了發送。
她輕輕鬆了一口氣,放下筆,擡眼的時候,視線卻撞進了面前那一雙幽深的墨瞳中。
江鬱堔放下碗筷已經有一會了,但沈歌兒似乎毫無察覺,一直在擺弄着她手裡的平板,表情很專注。
沈歌兒認真工作的模樣江鬱堔第一次見,覺得有些新奇,便多看了一會。
漆黑纖長的睫毛隨着她眨眼的頻率上下顫動着,鼻尖挺翹,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倒顯出了幾分平常生活中沒有的嚴肅狀態。
沈歌兒一時也沒開口說話,就這樣擡着那雙吊燈下格外水亮的眸子和江鬱堔對視,而後側着頭,語調好奇:“怎麼突然這麼看着我。”
“你剛剛乾什麼呢,這麼認真?”江鬱堔扯着她的手臂,隔着桌角,將她拉近自己身體。
“發工作郵件,明天我要去出差,三天後回來。”沈歌兒誠實的報備道。
江鬱堔的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皺,隨後開口:“嗯,怎麼現在纔跟我說?”
“見到你開心,就忘記了。”
沈歌兒的耳尖不經意地紅了些,這一點動靜自然被江鬱堔盡收眼底。
他在心裡嗤笑,沈歌兒總在這些沒必要的小事情上害羞,在牀上倒是浪的沒邊。
不過這也還挺合他的胃口。
“下次幹什麼之前,都要提前和我報備,知道嗎?”江鬱堔捏着沈歌兒的下巴,垂眼瞧着她,語氣傲慢。
“知道了。”沈歌兒無比溫順的回答。
“這才乖。”
沈歌兒爲他所有,身和心也只能獨屬於她一個人。
也只有沈歌兒,能夠這樣心甘情願,全身心的圍繞在他身邊。
“老公。”沈歌兒蹭着自己被掐的微紅的下頜,軟聲叫了一句。
“嗯?”
“我們要三天見不了面了。”
沈歌兒留住江鬱堔還未完全收回去的手,放在脣邊蹭了蹭,嫣紅的脣畔在離開前,染上了一層舌尖的溼意。
江鬱堔眯了眯眼睛,站起身將人扯進懷裡帶進客廳,不由分說的把她反身壓在了寬大的沙發上。
沈歌兒很會勾引他,這點不可否認。
沈歌兒本來已經做好了江鬱堔問她和誰一起去出差的這些細節問題,甚至做好了承受怒氣的打算,但江鬱堔似乎已經完全忘了這茬。
她心中莫名鬆了口氣,覺得有些僥倖,揪着江鬱堔的衣領,小腿在江鬱堔的腰間,一下下輕柔的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