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安部的陳副局長向東都警視廳警視總監加藤元良通報案件情況的時候沒有隱去雲動救人的環節,而是原原本本地將所有的情況都說了出來。他認爲這樣做更加有說服力,能作爲案件的佐證,諸不知這一下就暴露了雲動從海路入境的秘密,這讓那些正放着嗜血兇光四下搜索的虎狼們一下興奮地像打了雞血,開始沿着雲動入境的路線開始向西搜索,找尋着他的蹤跡,那可是價值千萬的標靶,所以只要有可能,那些自視有些手段的人物都把雲動當成西天路上的唐僧,撲上去咬下一塊肉來,即使沒咬死,也算給了自己一個機會不是!
當王越部長了解是雲動救出了史政東,然後接到國安部周江川的指示後,又撒手不管,自顧自的離去的行爲深感詫異,這其中可能的情況一是雲動的確有事在身,無法兼顧;二是對國安部這樣的安排甚爲不滿;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王越對周江川當時下達的指令也非常不滿意,驚動外交部直接下照會這就等於放大了史政東的價值,這就會更加引起敵人的重視,但是己方在沒有情報系統的支持下,僅派了那麼幾個人就想接回史政東,無疑是癡人說夢。兩下矛盾,互不匹配,又沒有說服前梟龍戰隊特種部隊教官獲得的支持,怎麼能不亂成一鍋粥。
他當即命令國安第五局情報分析通報局立即展開情報收集工作,爲J國史政東綁架案專案組提供情報支持,陳魏二人立即撤去專案組正副組長職務,回國覆命,廖漢暫時擔任專案組臨時組長,即刻督促東都警視廳方面援救史政東及曲雅婷,國安部將重新調配警力東赴扶桑,負責偵破工作。
廖漢接到命令後顧不得休息,趕緊催促着高木一郎搜索曲雅婷的行蹤,可等他們依照高速監控的軌跡找到那輛車子的時候,車子支離破碎的倒在一條公路的旁邊,車上一個人也沒有,駕駛室的座位旁和後車座上殘留着斑斑血跡,經血樣比對,正是曲雅婷留下的,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就是曲雅婷負傷了,傷勢不輕。
這樣的結果讓廖漢與專案組的同志們焦灼不安,這人去哪裡了呢?是逃走了?還是被人抓走了呢?肝火上升,廖漢急得嘴脣上佈滿了水泡,腦子全都是這樣的問題。
滬海這邊,趙爲民並沒有閒着,他派人很快查出雲動前段時間在厙山香園購買了一套別墅,是第十二號別墅,趙爲民立即親自趕赴香園,敲開了十二號別墅的大門。
大約十幾分鍾以後,一份情報就擺在了王越的辦公桌上,上面只有的幾行字:雲動赴扶桑將於清明日與忍者高手鬆井賢二決戰於伊賀谷,曲雅婷事先知道這一情況,據此分析,她很可能攜史政東去了伊賀上野。
情報是趙爲民從施影口中得知的,他這時才知道雲動所謂的有事應該就是這件事了,其中的緣由施影也沒有隱瞞,全都告訴了國安方面,她認爲這樣更有利於國安去正確分析整個事件的性質。雲動沒有私心,他所做的只是他曾經的經歷的延續,只不過以前是在部隊,代表的是國家與人民,因此顯得神聖且高尚,受到國家的保護,而現在離開了部隊,在失去光環籠罩後的雲動,再做這些事,就變得名不正言不順,會被別人所誤解。
他的對手就是曾經國家的敵人,只不過以前是由國家來承擔一切的後果變成了由雲動個人來承擔這些後果了,這顯得那麼的不公平,但是雲動沒有向國家有過哪怕一絲一毫的怨言,他選擇了默默地承受。
所有的焦點一下又重新回到了雲動的身上,現在趙爲民知道了,王越與國安部知道了,曲江峰與梟龍知道了,林如山與軍委也知道了。現在事情的前因後果大家都看清楚了,所謂的雲動執行任務失利,被軍事法庭判定開除軍籍,勒令退役完全就是一個**裸的陰謀,一個只針對雲動一個人的陰謀。
那些隱藏在幕後的敵人因爲他們針對華夏的陰謀屢次被雲動挫敗,於是遷怒於雲動個人,密謀剪除這個華夏的特戰精英,一個擋在他們推進分裂華夏扼制華夏道路上的攔路虎。
但是因爲雲動在梟龍的特殊身份令這些野心家陰謀論者感到無從下口,於是才制定了這樣一個反間計,讓華夏軍方自毀長城,驅離雲動,這是令親者痛,仇者快的愚蠢行爲。等到雲動一離開梟龍,他們就發出了無差別狙殺令,欲置其於死地,結果雲動卻憑藉着個人超凡的勇力與智慧,屢次化險爲夷,且越戰越強,這是令那自以爲得計的主使者始料未及的。
於是纔有了雲動的這次扶桑之行,也是一次顯而易見的死亡之旅,可雲動沒有低頭,而是充滿悲情的踏上了征途。
史政東綁架案則是另一個竊取高新科技情報行動的一部分,卻又因爲雲動的一次機緣巧合再次揭穿了敵人的陰謀,不能不說他的運氣好到逆天,也讓那窺伺在側的黑手更加憎恨雲動,恨不能將他生吞活剝。
趙爲民告訴雲動的那番話都是國安部情報分析通報局分析後得到的結果,沒有作證,而現在基本可以確定他們的分析都是正確的。
王越看着他手裡的材料,心中感到一絲痛惜,這樣優秀的鐵血戰士、特戰精英、部隊的棟樑卻落到如此地步,每天被死亡所威脅,爲了查明真相,被迫東赴扶桑,等於是自投羅網,爲的就是想解開心中的謎團,將自己置於死地而後生。
王越部長擡手看了看錶,現在是四月五日早上六點,現在還來得及嘛?
許多的人都在想同樣的問題,他們也在看錶,一樣的憂心如焚。
現在我們回過頭來,看看雲動在做什麼。他駕駛着雷克薩斯去了山重縣,直奔伊賀上野,他可以肯定,自己的行蹤目前還沒有暴露,這是他目前唯一的優勢,
花了大約三個小時左右的時間,他就抵達了伊賀市,伊賀市並不大,只有幾條街道,雲動到達的時候街道上幾乎沒有什麼人了,雖然還有些店面依然開着門,但是顧客寥寥,街道上行人稀落。
他找了個沒有路燈的角落將車停下,從後背箱裡拿出一個箱子,藉助手機的燈光從裡面找出幾個小瓶小罐,然後躲在駕駛室裡,悉悉索索地鼓弄了好一會,然後打開車內的燈光,對着遮陽板上的裝飾鏡看了幾眼,又關上了燈,又鼓搗了幾分鐘,再次打開車內的照明燈,又對着鏡子看了一會,感到滿意了,這才關上了燈光,又從箱子裡取出幾件衣服摸着黑換上,收拾好東西,他再次啓動車子,向街道上駛去。
路過一家便利店,他停下了車子,很隨意下車走進了店裡,此時的他已經完全變了模樣,只見他臉色臘黃,臉頰深陷,顴骨突出,眼簾下垂,微微有些眼袋,頭髮梳理的層次分明,穿着筆挺的西裝,帶着一副近視眼鏡,看上去有些刻板,比以前一下老了十幾歲,像是一個學者的派頭。
這是方燦唯一教給他的東西——易容術,他現在只用一些小小的手段就能將顛覆自己的整個形象,讓別人根本認不出來。
門口就是收銀臺,後面坐着一位五十歲左右胖胖個子矮小的男人,他正擡着頭看着懸掛在左側頭頂的一臺液晶電視,裡面正放着不知名的劇目,男人咧着嘴,笑眯眯地,十分享受的樣子,看到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進來,盯着他看了兩秒,然後很禮貌地笑着向他點點頭,手擡了一下,那意思是叫他隨意。
雲動也不出聲,擡腳就向貨架走去,這裡看看,那邊逛逛。便利店裡只有電視裡電視劇的聲音。
雲動拿着幾袋點心與飲料,滿不小心地走到收銀臺前,看着那店老闆依然興高采烈地樣子,雲動用帶着口音的J語笑道:“老闆,請問這裡離上野城大概還有多少路?”
“哦,你去上野城,可沒多少路了,沿着這條街道向前,一個左拐,再向前,到了路盡頭,再一個左拐,再向前開,就能看到一座山,翻過山就是上野盆地,上野城就在盆地的中央。”
“阿力噶多(謝謝)。”雲動笑着說道。
“請問你是西都人吧!”
“哈伊。”雲動一頜首說道。
“是做老師的吧?來上野城幹什麼?”胖胖的店老闆笑眯眯地問道。
“哈伊,我是西都大學的老師,去上野城瞭解並覈對一段史料,書上說的和我目前掌握的不大相同,可不能讓學生有所誤解,學的歷史不符合事實,這就不好了。”雲動完全一副順竿子爬的味道,店老闆說什麼就是什麼,然後順着編瞎話。
“噢...”店老闆聽完登時肅然起敬,挑起了大拇指,連聲稱讚。
“你可能來的不巧,”胖胖的店老闆對他說道:“今天上野城可能要關閉,流主城內在舉辦活動,聽說甲賀流忍的流主也要來參加。”
“哦?這麼說我就進不去了?”
“能進谷內,但進不了上野城。”
雲動顯出很沮喪地神情,很遺憾地說道:“怎麼會這樣?看來我還得在這裡呆上一晚。”
胖老闆笑嘻嘻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