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佳惠子回頭張望,木下迦南順着她的目光看去,當他的目光看到雲動的時候,臉上駭然色變,腳不由自主地向後一撤,眼中露出一道兇恨陰冷的光芒,當他見到雲動的眼睛也看向自己的時候,他的神情更加地緊張起來,臉上的肌肉開始緊繃。
就在這時,從雷克薩斯的車上竄下來兩個人,伸手矯健異常,身形快似閃電,一下就到了木下迦南的身邊,其中一人擋在了木下的身前,另一個人站到了木下的身邊。在場的柳生流雲與柳生佳惠子、包括雲動,都是習武之人,他們都是心中一凜,這兩個人可以說是高手中的高手,他們也都明白,這兩個人一定都是木下的貼身保鏢。可他們對於兩人的反應大惑不解,木下站在這裡好好的,根本就沒有一點危險,兩名保鏢剛纔都在車上坐着,爲什麼這時纔想起下車要去保護木下迦南呢?難道就是因爲一個陌生人的到來嗎?這也太小心了吧。
擋在木下身前的那人目光凌厲如刀,死死地盯住雲動,警惕之意不言而喻。
此時的木下目光遊移,看到柳生流雲與佳惠子都驚愕地看着自己,他猛地醒悟了,臉上立即恢復了自若的神態,故作輕鬆地拍了拍身前的那名保鏢,語氣嚴厲地呵斥道:“你們瞎緊張什麼,這是柳生家的客人,到一邊去。”
那名保鏢依然警惕地看了雲動一眼,只是將身子後退了小半步,露出了木下迦南的臉和半個身子。
這時柳生流雲來到木下迦南的身邊,解釋道:“這個人是妹妹幾天前從湖裡救上來的,暫時在我們家養傷。”他頓了一頓,壓低了聲音說道:“聽說腦子摔壞了,得了健忘症。”
木下迦南點着頭挑起手指讚許道:“哦,柳生小姐見義勇爲,令人敬佩,勇氣可嘉,好,好。他們這是要去醫院嗎?”
柳生流雲趕忙點着頭道:“是的是的,佳惠子正是帶他去看醫生。”
“那就不打擾你們了,別耽擱了就診。”
說完,他向後退了幾步,讓出了車門,雲動與涼子正好走到了車門邊,涼子知道他的身份,很禮貌地道了謝,拉開了車門,雲動不認識他們,只是善意地看着他們點了點頭,笑了笑,沒有說話,低着頭上了車,涼子也跟着上了車。
但這一切都落入佳惠子的眼中,她的心中產生了一個疑團,但卻想不明白這是爲什麼。
她依然保持着應有的禮貌對木下迦南嫣然一笑:“那就抱歉了,我們該走了。”
說完她扳動檔位,車子向前緩緩駛去,車窗外,木下迦南微笑着向她揮着手,一副紳士風度。
車子駛出了柳生之裡,佳惠子邊駕駛着車子便問道:“雲動君,你對剛纔的那位木下君有印象嗎?”
這個問題問得雲動有些發呆,他想了好一會才說道:“我真的想不起來。”
佳惠子嘆息着說道:“看來你忘的還真乾淨,一點都記不起來了。”
雲動失憶歸失憶,他的反應卻並不慢,他凝神問道:“佳惠子小姐,你的意思是說剛纔那個人認識我?”
佳惠子點了點頭:“是啊,他們見到你的反應實在是很奇怪,如果不是認識你,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反應。”
涼子這時插口說道:“是啊,剛纔木下先生身邊的那兩個保鏢看到你,好像很緊張的樣子,那眼神像是要吃人。”
其實雲動也感覺到了,但是他現在得了失憶症,自己先是對這個世界的陌生感和警惕感都大大增強,他只認識佳惠子和涼子等柳生一家人,而其他的人對自己這樣一個陌生人產生警惕和戒備也就是應該的,所以他感覺不出這其中的微妙。
可現在佳惠子和涼子這麼一說,雲動頓時也開始警惕起來。
可這些都是他們的猜想,並不能確定什麼或證明什麼,所以他們只能將一些疑問暫時放在心底。
十幾分鍾後,他們就到了鎮上的醫院,找到了宮本浩醫生,他正在等着他們。
他領着雲動去做了腦部磁共振,大約一個多小時以後,結果就出來了。手中拿着檢測報告,宮本浩笑嘻嘻地看着雲動說道:“好了,現在情況都清楚了,你失憶的原因是因爲你的腦部受到了重擊,但是撞擊的部位可能有些古怪,是正頭頂,並且受到的撞擊點的部位很小,所以創傷並不明顯。現在你的腦部有一處積血壓制住了腦部記憶神經,所以造成你失憶,這種症狀我們稱之爲暫時性失憶症,治療的方法有兩個,一個是自然療法,就是憑藉自身的吸收,將血塊吸收掉,那時你的症狀自然而然就會痊癒的,第二種方法是手術治療,但我要提醒你的是你的血塊位置太靠近中樞神經,且血塊的尺寸有點大,手術可能會非常冒險,因爲一個不小心就會損傷到中樞神經,那樣的話就得不償失了,所以我建議還是依靠自己身體將血塊吸收掉,那樣沒有任何風險,你就自然痊癒了。”
宮本浩解釋的非常的清楚,雲動和佳惠子及涼子都聽明白了,雲動想了一想問道:“那麼宮本先生,請問如果靠身體來吸收的話,大概會需要多長的時間?”
宮本浩拿着片子看了一看,搖晃着腦袋說道:“這個可不一定,如果你的身體狀況好,大約三到五個月就可以了,如果身體狀況差,那可能要半年或者更長一些的時間。”
雲動搖了搖頭說道:“宮本醫生,那樣的話,麻煩你給我做手術吧。”
宮本浩驚異地看着雲動,嘴張的老大,半天沒說出話來,想了半天才問道:“爲什麼?你的身體條件非常好啊,我從你外傷痊癒的情況就能知道,並且你體內有兩股非常神奇的氣流,我猜測那就是武俠小說裡所說的內功運氣之法,就你吸收你腦子裡的血塊,要比別人快上許多,何必冒那樣大的風險呢?”
“可是...可是我等不了,這樣的狀況實在是令人難以煎熬,我對我的以前一無所知,卻還要等那麼長的時間,我實在沒有辦法能等下去,”雲動表情痛苦萬狀地說道。
宮本浩不知道他爲什麼等不了這麼長時間,所以他不能理解。這時旁邊的佳惠子對雲動說道:“雲動君,我能理解你的痛苦,可是宮本先生也是一片好意,他不想因爲外力的印象造成對你大腦的二次損傷,畢竟手術中存在着很大的風險,而你真的沒有必要去冒這樣的險,你就安心的在柳生之裡住上三個月,難道你連這點耐心都沒有嗎?”
旁邊的涼子也是焦急地附和着:“是呀是呀,幹嘛那麼冒險,中樞神經受傷,那該冒多大的風險啊,別一個手術變成了一個傻子那就不值得了。”
姐妹倆真誠的話觸動了雲動的心,雲動開始覺得她們說的很有道理,於是思索片刻,終於點了點頭答應不做手術了。
佳惠子和涼子也都笑了,宮本醫生也長出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