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兵鍬是隨身攜帶的基本裝備,趁着天空還有些微光,兩個人輪流的挖,一人動手挖地,另一人就警戒四周,防止對手突襲。
鏟開已經凍成堅冰的積雪,露出凍的硬邦邦的地面,一鍬剷下,就像擊打在金屬上一樣,震得自己手臂發麻,費力地破開上面堅硬的一層,再往下去,土質就變得鬆軟起來,挖起來也輕鬆了許多,朱麗葉在一旁給兩人當下手,只是氣力小,就幫忙將兩人挖出來的泥土運到洞口的旁邊,壘成一道小小的土牆,也算是構建阻擊陣地的加強掩體。
就是這樣一個大半人來高斜着向下的,大約四五個平方類似於貓耳洞的小地窖花去了他們將近三個小時的時間,而這三個小時裡,暴風雪一直沒有一絲緩和的跡象,再加上溫度開始逐步下降,已經到了零下十二度左右,天空也完全黑了下來,伸手不見五指,爲了不暴露他們的具體位置,他們也沒有使用熒光照明棒,而是僅憑這自己的目力可及之下,摸黑施工,等快到晚上七點左右的時候,這個地窖基本完工。
雲動伸手一抹眉梢,只見幾聲冰碴子碰撞的響聲,那是汗水掛在眉梢,瞬間結成了冰,湯鵬和朱麗葉在昏暗中看到雲動的模樣,不禁也伸手抹了一把額頭,同樣也是一陣響動,這時咋一停下來,身上的汗水被貼身的小衣吸收,冷風從袖口衣領裡灌入,剎那間,各人都不禁打了幾個寒噤,像朱麗葉的體質,身體開始連續不斷的哆嗦起來,而臉上的神色也開始萎頓不堪,體力嚴重透支。
雲動連忙取出隨身的保溫水瓶,晃動了兩下,對着嘴倒了倒,水已經冰冷,所幸還沒有結成冰塊,將瓶口對着朱麗葉的嘴灌了兩口,可朱麗葉只喝了兩口就喝不下了,因爲實在是太冰了,冰的腦門子生痛。
趴在山樑上戒備的湯鵬斜乜着兩人,不滿地撇了撇嘴道:“那樣不行,用這個。”說完,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東西,扔給了雲動,雲動接到手中一看,原來是一個銀質的小酒壺,從做工上看,非常精緻,上面還帶着一絲體溫,看來是湯鵬貼身所帶。
伸手旋開壺蓋,一股酒香撲鼻,雲動隨不常飲,但也能分辨得出,這是正宗的E國伏特加酒,這樣惡劣的天氣,這樣的溫度下,能有一壺烈性伏特加酒,那無異於救命良藥。
雲動將壺嘴對着朱麗葉的嘴脣,輕輕的灌了一點點,女孩甘之如飴,吮吸着嚥下了肚,隨即睫毛微顫,漂亮的大眼睛睜了開來,看着雲動手中的酒壺,禁不住地伸手抓住,往口中倒了兩口,也不管熱辣刺喉的灼痛,喝的快了,臉上頓時泛起一陣急劇的潮紅。
雲動趕緊縮回了手,再不敢讓她多喝,這個時候,酒或許是活血良方,但也可能是催命毒藥,喝得多了,那就是取死的節奏。
可就這兩口酒,就足以化解了女孩體內的寒氣,讓她的氣血活動起來,雖然管不了多長時間,但至少暫時沒有了性命之憂。
“躲進洞裡去,朱莉,晚上你得呆在裡面,我們會輪流在外面守着。”
朱麗葉感到僵直的身軀有了一些活力,點着頭,慢慢地爬進地窖的最裡面。
雲動走上山樑,來到湯鵬的身邊,此時的他內心輕鬆了許多,最起碼現在朱麗葉在自己的保護之下,又不是一個人獨立作戰了,心情自然開懷了許多,信心也增強了不少,不管自身有多強大的能力,沒有那個人是情願單兵作戰的,那是最無奈的一種選擇,沒有掩護,沒有火力支援,沒有任何進退的餘地,完全都只能靠自己的判斷和個人作戰能力,而如果多一個人,哪怕是一個普通人,最起碼也能多一雙眼睛,能多盯着一個方向,讓你不至於四面受敵,所以現在湯鵬的馳援讓他信心倍增,猶如打了一針興奮劑。
湯鵬的觀察哨設在山樑視線最好的頂部中央,在這個位置能觀察到整個正面的來敵,而他們挖的地窖也就在這下面,這便於他們對朱麗葉的保護。
“辛苦了,你喝兩口,下去休息一會,我來看着。”他邊說邊遞上湯鵬的酒壺,湯鵬接過去,許是真凍得夠嗆,擰開壺蓋,趁着酒還沒有凍成冰塊,仰起壺嘴,往嘴裡倒了兩口冰酒渣,嚼動了幾下,彷彿吃冰激凌的感覺,鼻樑骨到頭頂,刺痛感成一條直線遊走,卻也沒有吐掉,仰頭吞了下去。
“啊....”一聲暢快般的低哼,能在戰狼擁有一席之地的果然都是些逆天之輩,越是這樣的逆境,性情越是烈性,從來都是不服天命的主,而越是這樣的人,生存的概率反而總是高過尋常人數倍。
“沒事,今兒這雪下的有些邪乎,我這輩子沒見過,但比這更惡劣的環境我倒是經歷過,在烈日裡暴曬了三天,老天也沒能收了我,陽老大找到我的時候,我硬是還留着一口氣,我這命,忒硬,鬼見着都怕,牛頭馬面躲着我,不敢來收我。”
“呵呵呵。”雲動被他的自嘲惹笑了,不管嘴脣上被風吹乾裂開的血口子,咧着嘴笑出聲來“沒這麼說自己的吧,也不避諱,倒是百無禁忌。”
“話又說不死人,怕鳥,TND,這鬼天氣,信號都傳遞不進來,剛纔我試着聯繫狼王,居然沒聯繫上。”說着,湯鵬從口袋裡掏出一副耳機遞給了雲動:“不管有用沒用,先帶上,怕狼王聯繫我們。”
“嗯。”雲動點頭佩戴好耳機,並和湯鵬對了頻道和音量,一旦恢復了通訊,自己就能聯繫國安方面,派人來接朱麗葉,並趁此機會對殘存的人員展開清剿,對幽冥地獄展開最後的狙殺, 他這個組織徹底的留着京華的這塊土地上。
“狼王已經和國安方面聯繫過了,他的意見是要你帶着朱麗葉拖住他們,然後對他們實施包圓,一網打盡。”湯鵬說出了他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