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就是所謂的性格決定命運。
那銅陀待黃婆婆介紹完我後,他非常自然地躬身說道:“少...首馬大人,安康。”
當他擡起頭來,我瞅見他眼裡顯然有一抹怨恨!這我就有些納悶了,我與他素不相識他爲何記恨我?難道他也想當公主的首馬?可憑他的年紀顯然不太可能呀。
他的表情引起了我懷疑,本來他的身形就像那變色賊,這傢伙一定要列爲嫌疑犯。
我打着哈哈跟這銅陀寒暄幾句,便跟着黃婆婆仔細視察起黃府。
黃婆婆是精明人,她倒是非常配合。如此沒多大功夫便把黃府的人認了一遍。府裡共有二十八人,十個女的可以排出,十八個男的身形與變色賊相似的也就三個,銅陀、鐵陀還有一個男僕。
這三人便是調查對相了,可要想他們配合調查,就需黃老闆下令了。
這時黃婆婆有些憂心地問我:“首馬大人,黃府今日清早被鐵隊長所圍不知是爲何事?您可聽說過其中原委?”
順坡下馿,我附耳輕聲說道:“黃老闆,這事我恰好略知一二,如想知詳情,這...”
老子說着突然胃裡有些放酸,就停頓了一會。沒想到黃婆婆麻利地從懷裡掏出一錠金燦燦的黃貨,飛快地遞到我的手上。
嘿,我本意是想借一步說話,想找個清淨之地告訴她事情的經過。沒想到說話打了個奔就發了一筆橫財,看來這黃婆婆不虧是摩沙族最大富婆,有搞頭。
接過金子,掂了掂有分量,絕對是赤足金。
“黃老闆這事只能告訴你一個人,人多耳雜呀。”我輕聲提醒道。
黃婆婆立馬叫那銅陀退下,而後帶我進了一間密室。
這黃婆婆是地地道道的摩沙族人,又是這兒的第一富豪,她自然不會做勾結外賊的蠢事,所以我才決定把昨晚的事如實相告。
待我一五一十的把昨夜變色賊的事講給黃婆婆聽,當然重夜偷解藥的事自然略去。
沒想到黃婆婆聽着聽着氣息變得愈發急促,最後她居然拍桌而起,大呼:“我黃府果然出了奸賊!”
“嗯?黃老闆你爲何如此確定變色賊是黃府的人?”我狐疑問道。
黃婆婆也不多說,起身打開身邊一精緻的衣櫃,從裡面拿出一紅木箱。
“朱大夫,我黃家之所以能成爲摩沙族最富人家,全靠祖上傳下來的手藝。其中最得意的手藝便是煉製內衣...”黃婆婆說道。
“駝人勇士的寶甲內衣、羽衣都是你們黃家做的?”我咂舌問道。
“沒錯。想必你也知道我們摩沙族是沙盜,我們大部分錢財都是從大漠商隊那盜來的,既然是偷盜,那這僞裝自然重要。所以我母親掌事來一直精心研究一款新的內衣,那就是變色服,她足足花了三十多年的時間,做了無數次實驗,最終她窮其一生煉製成了一件變色服。這件寶衣連酋王也不知道,我一直把它藏在這密室裡。”黃婆婆侃侃說道,接着她在那木箱下面擰動機關,那厚實的紅木箱自動彈開了,裡面赫然放着一套紅色的衣褲,與箱子完全同色。
黃婆婆驚呼一聲,而後拿出那套衣褲,放到櫃子旁。神奇的事發生了,那套衣褲一半的顏色瞬間變成了櫃子的顏色:黑色;另一半與變成了與牆壁同色:白色!因爲那套衣褲所放的位置背景,恰好一半是黑色的櫃子,一半是白色的牆壁。
我錯愕地瞪着眼,撇撇嘴說道:“黃老闆,這...這就是那套變色服?還真邪乎,它是用什麼料子製作的?”
“它是用千條避役蟲皮和天蠶絲,再加上特製的藥材煉製而成。遇色變色,穿上它猶如隱身透明。”黃婆婆眉宇間有些驕傲。
我砸砸嘴點了點頭,旋即我問道:“看來這變色內奸果然是你們黃府的人。”
“沒錯,還是我親近的人。”
“可現在這衣服那賊已經還回,這事...”
黃婆婆也愁悶地長嘆一口氣,剎那她眼眸閃出一股殺氣,狠狠說道:“既然內奸是黃府的人,我絕不護短。我這就去叫鐵隊長她們進來,嚴刑拷打,我就不信找不出這內奸!”
“不可,黃老闆你想想,你府上有二十多人,要是一一拷問,不知要費多少時日。四日後,外面那些強盜就要殺進來,時間上我們耗不起呀,再說用酷刑也不一定能查出內奸呀?”我悠然分析道。
黃婆婆擰眉嘆了口氣,把那變色寶衣狠狠扔進紅木箱裡:“都是這東西惹的禍,這是要讓我黃家陷入不忠不義之地呀!”她說吧頹廢地坐了下來。
我理解她的心情,畢竟她世代受恩於摩沙族,她豈能讓黃家的人毀了摩沙族。
看她那沮喪的樣子,心想咱撈錢的機會又來了。
我搓着手,故意誇張道:“眼下時間緊迫,咱們不知道那外賊有多少人?如何進入咱們的領地?他們又帶了些啥武器?要是不能及時救出內奸問明情況,那咱們摩沙族可能真的會有滅頂之災!”
我瞄向黃婆婆,只見她的臉色愈發蠟黃,咱心裡甚是得意。
黃婆婆瞄了眼那變色服,一咬牙說道:“朱大夫,既然酋王派你來查內奸,那你一定有法子抓住此人。要是你...真揪出這人,我願意把這祖傳的變色服送給...給你。”
啊!我心裡一驚,並沒大喜,其實我對這衣服並沒興趣,只是想趁機要些金銀寶珠。
“唉唉...這這...祖傳的東西我就不...”我吞吐着想推脫掉,可驀地老子的左手莫名擡起來給自個抽了個響亮的耳光—啪!還異常脆亮。
他老木的這咋回事?
黃婆婆也疑惑地看着我,納悶問道:“朱大夫你這是...?”
“喔喔...沒啥有個蚊子...這抓內奸我們摩沙族人人人有責,至於這寶衣,我就不...”
忽地老子的左手不停使喚猛掐自個的大腿...哎呦...我使勁地憋着不出聲,心裡卻是大駭!
就在這時,我隱約聽到腦子裡發出一個聲音:你不收這內衣,我們就不再是兄弟!
操,原來是二弟稀罕這衣服。
“那我就盡力試試,這寶衣的事酋王那...”
“放心,我送你這變色服只有你知我知。”黃婆婆識趣地說道。
“好好...”我連連點頭,而後附耳給黃老闆叮囑一番。
二個時辰後,鐵陀已被洗漱乾淨帶着腳鐐、綁上手帶到了密室,押他來的還有銅陀,三弟和圖二我也叫來護駕,當然還需他們演上一出苦肉計。
我需要的人已經到齊,至於另外一個身形像變色賊的男僕我已經排除他的嫌疑,一則嘛,他來摩沙族已有二十多年,時間上不太對的上;二來我趁鐵陀沖洗時,要這男僕圍着院子跑了幾圈。沒想他跟咱以前一樣,是個病秧子,沒跑幾圈就上氣不接下氣,整個人就像要斷氣一般,絕不是裝的,所以我確定這人不是變色賊。那隻剩下鐵陀和銅陀了,他二人不但身形像那變色賊,而且來摩沙族的時間也不長,他倆的嫌疑最大。
黃婆婆依我之計把銅陀、鐵陀都引入了密室。
“銅陀,你要配合朱大夫的調查。我有事先出去了。”黃婆婆交待一句便走出了密室,還把那厚重的大門慢慢關上。
那銅陀不知是計,還興沖沖地說道:“放心,女主我一定看好鐵陀。”
鐵陀現在乾淨多了,像個人樣。只是他進來後自始至終熱切地瞅着我,眼眸裡盡是期盼還有關愛。
操,這傢伙怎麼對我如此有興趣,難道是基佬?看上我呢?
我正納悶着,看見圖二和三弟呼吸加重,面頰汗如雨下。看來我先前給他倆服下的腹痛藥起效果了,這是猛藥,進門前我參入茶水中給他二人各敬了一杯。他二人當時還特感激地謝我來着。
是時候了,我瞄了眼一臉淡定的銅陀,慢慢從身後拿出蠱鈴,當然我已經服下了那粒解藥,再酋王殿受了苦後,老子一出門就吞下了那藥丸。
叮叮...一陣清脆的鈴鐺聲立馬詐響,那銅陀這時正欲奔我而來,鈴聲一響他立馬捂着肚子蹲了身...
哎呦...哎呦...剎那圖二、三弟、鐵陀鬼哭狼嚎起來,緊接着那銅陀也臉色煞白,額頭冷汗涔涔,哎呦哎呦...叫喚起來。
基本上可以確認這變色賊了,可是沒有鐵的證據,他一定會抵賴至死。幸虧老子早就防到他詐痛這一招。
老子繼續冷血地搖晃着那蠱鈴,笑眯眯地瞅着他們。三弟還以爲他也中了這蠱鈴,爬到我跟前苦求道:“大哥...大...哥你心心好...停...停...”
圖二爺也跟着叫喚:“哎呦...停呀...”
他二人不知道是被咱下了腹痛藥,當然這藥只是會讓他們短時間劇痛,不會有副作用。
我沒搭理他倆,繼續無情地搖着。慢慢把蠱鈴放到身後,轉瞬換了個普通的鈴鐺,不過這鈴鐺的響聲與蠱鈴是相似的。
“叮叮...”鈴鐺聲繼續響着,圖二爺和三弟也繼續哀嚎着。可我卻瞅見那鐵陀疼痛慢慢減輕,他的嚎叫聲也漸漸變弱。而那銅陀卻眼裡卻只盯着圖二爺和咱三弟,畢竟是我帶來的人嘛,他一定想着只要跟他們保持一至,那就露不了餡,所以依然是鬼哭狼嚎着。
有過了片刻,鐵陀已經停止喊叫,捂着腹部匍匐在地,像是痛昏過去了。
三弟和圖二肚子裡的腹痛藥藥效也漸漸變弱,二人喊叫聲開始慢慢變小。
可我手裡的鈴鐺繼續搖動着,這下那銅陀的嚎聲也跟着漸漸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