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剛蹲下去,史布鳥捂住額頭尖叫一聲。旋即他從額頭取下一根帶尾羽的細針,衝我火急火燎喊道:“大哥當心,真有毒針!”
我急忙飛速用那些氈帽、圍巾...把自個兒又裹成了殭屍糉子,戰戰兢兢蹲在地上瑟瑟發抖...!奇了怪了,這人要怕起來,渾身發涼,倒不覺着熱了。
圖三和小五哥連忙要查看史布鳥的傷口,小胖子咧嘴嘿嘿笑道:“俺沒事,俺們那地個個從小活吞毒蛇,不怕蛇毒。”這小子信口胡扯,想掩蓋自己不死之身的秘密。
二人瞧見小胖子額頭並沒腫脹發烏,將信將疑閃身去找兇手。圖三急劇抽吸着鼻翼,小五哥踮腳環顧四周...
片刻,小五哥叫道:“那...他們在草棚裡!”圖三急忙向草棚方向嗅去,瞬即也喊道:“對對...那邊殺氣最旺!”
我站起身來,挖了眼圖三,對他冷哼一聲,說道:“圖三爺那麻煩你去草棚,把那殺氣滅了,行嗎?”
老木的,什麼玩意,還“哮天犬”了?我看“吃屎狗”還差不多。人都瞧見了,才嗅到殺氣?不就是跟着人家身後吃屎嗎?
少頃,小五哥三人護着我殺向草棚...拉“屎”兄弟這回看你倆往哪跑?毒針在手,鐵證如山!哼,沒想到吧老子不但有人肉盾牌,還有“鬼兄”附體!
可到了草棚,拉布、拉達二人的確在此,可這兩人一點也不驚慌,還怡然自得地扇着風歇着涼!?
圖三衝到他二跟前,天雷般炸響:“好啊!拉達、拉布你二人敢在此放毒針害我弟兄!”
“喲,這不是圖三爺嗎?”那拉布收起短竹煙管,笑眯眯招呼一聲,而後才彷彿明白圖三是在呵責,便回道:“圖三爺,您...您剛說什麼?我兄弟倆在此放毒針?”
“不是你倆還有誰?這附近就瞧見你二人!”說吧圖三爺還把那毒針猛得杵到拉布鼻子下。
那拉布眼眸瞬間閃過一絲驚慌,本能地跳到一旁,嘴裡卻是生硬:“圖三爺,您不是在說笑吧?我兄弟倆雖會點拳腳,可這麼丁點大的針...嘿嘿,我倆也扔不出多遠啊?”
圖三晃動着鐵塔般的彪悍的身體,咧嘴笑道:“哼,誰說你們是扔的,你們用的是**!”
“**?啥玩意?我們沒有,煙管倒是有一根,要不圖三爺您用這煙管吹吹?看能吹多遠?”
聽了拉布狡辯,我便目測草棚到剛剛史布鳥額頭中箭的那片玉米地,少說也得四十來米,這**最起碼也得一米多長,才能把那細針吹得這般遠。一米多長的東西,他們藏不到哪去。
我便對小五哥說道:“小五哥,到附近找找,看有沒有一米來長的木管或者竹管之類的東西。”
“明白。”小五哥立刻四處找尋起來。
史胖子也想跟着去找,我一把拽住他,輕聲叮囑道:“三弟,別走,你在我身邊牢靠。”
我說完便脫下那氈帽、圍巾、還有那麻布、棉衣。小胖子有些擔憂,我說道:“沒事,他倆也是膽小怕死之輩,不敢在衆人面前下黑手。”
而後在小胖子護衛下走上前,在拉屎兄弟身上仔細觀察起來...
那拉屎兄弟一見到我,臉上雖依然笑呵呵地瞧着圖三爺,可眼裡分明放出了冰寒的殺氣,看來這天山蠍子門定要至我於死地!
我見他二人身着短褂,腰裡別了個巴掌大的水囊,只是那水囊甚是怪異,白嫩剔透像是那豬尿泡?二人手裡都端着根約有小手臂長的竹煙管。看來他二人身上是不太可能藏着那米來長的**。
“喲,這位小兄弟瞧着眼熟?是不是哪見過?”拉達乾笑着問道。
“當然見過,你倆夢裡不是夜夜都想着我那乾屍腦殼嗎?”我瞪着眼揶揄道。
拉達、拉布二人驚愕地相互看了一眼,估計是在說:咿,他怎麼知道?我倆要把他腦袋釀成乾屍頭?
“這小兄弟說笑了,無冤無仇,我們怎麼會有哪想法?嘿嘿...是不是?”
“哼!老子以前撞斷一走狗的骨頭,搗碎另一走狗的肚子!本不想再傷人,看來有人咄咄逼人啦,到老子頭上拉屎拉尿來了!看來老子又要出手了,這次只有一個字:死!”我仗着“鬼兄”的餘威,瞪着銳利的眼,殺氣騰騰地叫囂起來。
果然,那拉布、拉達倆兄弟聽後,臉色驟然變得煞白!不由自主的後退兩步,隱約擺了個防守的姿勢。
氣氛頓時劍拔弩張,圖三、史布鳥也圍了上來,只待我喊一聲:開打!他二人定會奮勇殺上!
史布鳥就不用說了,我是他大哥,他又有不死之身,定會毫無顧忌。圖三爺也氣呀,因爲這兩龜孫子,他連着幾日都不能聽我說書了,再說他一身彪肉,並不懼怕拉屎兄弟這倆練家子。
那拉布、拉達慌了,估計二人並沒把圖三、史布鳥放在眼裡,但肯定顧忌我,因爲我數秒便把他們的師兄弟打的一殘、一重傷,今日我又咬牙切齒地要痛下殺手,他們能不怕嗎?
拉布慌忙揮舞着手,陪着笑道:“誤會,誤會...我兄弟倆只是在這歇歇涼,是胡隊長要我們幫他抓蛇來的,我們絕沒有什麼**...”這傢伙狡猾,他擡出“羅剎鬼”來壓我。
這時,小五哥竄了過來,搖搖頭跟我說道:“沒發現。”
拉布急忙接過話笑道:“那...那我們兄弟走了,圖三爺、小兄弟對不...住喔,打擾你們了。”
“滾!別讓我找到證據,否則我定要你倆死得比那乾屍還難看!”我耀武揚威地歷聲喝道。
那拉達、拉布慌忙跌跌撞撞飛快地溜走了,他們果然還是懼怕我那“鬼兄”。
見到他二人走遠,我一屁股癱坐到地,摸着小胸口,喘道:“好險,好險...”剛剛硬着頭皮唱了一出“空城計”,嚇走了陰魂不散的拉屎兄弟,冷汗涔涔,後背發涼!
史布鳥上前沉聲說道:“大哥,剛纔你怎麼不廢了他倆, 這玉米地老高,把他二屍體往地裡一藏,誰也找不着啊!”
我靠,你以爲我不想,雖然我們有四個人,可能戰鬥的也就是圖三了,其他三個都是廢人,要真動起手來,你三弟是死不了,圖三也能自保,我和小五哥不得橫死玉米地?
“三弟呀,不能濫用暴力,現在是民國嗎,我們要講證據。”我學着監獄長拉長聲音悠悠說道。
“喔...”
圖三爺瞧着拉家兄弟背影,擰眉說道:“小先生,我們不能再幹活了,得去找把頭商議商議。要是那拉家兄弟又折回來暗施毒針,那還真難防。”
“閃人!”我站起身來拽着三弟就朝棉花地奔去。圖三和小五哥急忙跟上。
快到棉花地,瞧着那一片片泛着青光的棉葉,還有那些被棉桃壓得彎腰的綠茵茵的棉枝,沉甸甸地隨風上下襬動,好像在歡迎我們...
鬱悶的心情舒爽不少,再一走近,臥槽...一股濃烈的尿騷臭迎面撲來!
我立馬捂住鼻子閃到一旁,原來矮子把頭帶着人在給棉花輸“營養”。這股尿臭嚴重敗壞剛剛稍稍清爽點的心情,我瞅了瞅那鼻子靈敏的“哮天犬”,我靠,這傢伙用我那厚實的圍巾把嘴捂得嚴嚴實實,閃得老遠,這圖三爺嗅“殺氣”不行,聞“臭氣”倒是一等一高手,找肥料倒是有些用處...
沒法只有小五哥去找把頭了。很快他便把頭請了過來,我抽吸着鼻翼,把剛纔發生的事詳細稟報給他。
矮子把頭聽完後,蹙眉沉吟道:“射了四十來米遠,那吹管至少要一米多長,怎麼就找不到呢?”
我在跟前強忍着他身上的騷臭,頻頻點頭。
把頭思索片刻,凝神問我:“重天,還有什麼發現?再仔細想想,要知道光憑這根毒針那肯定製不了拉家兄弟,何況他二人是在爲‘獨眼龍’抓蛇...”
把頭的話我心知肚明,“羅剎鬼”一定會幫拉家兄弟,細想了一下,那水囊?我急遂說道:“對,他們腰裡好像憋着個豬尿泡。”
把頭又低頭想了一會,好像並沒找到答案,有些沮喪地跟我說道:“重天,你這幾日就不要出工了,批你個病假,你回牢裡歇息吧。我這邊先帶着毒針去找監獄長,看能不能有用。”
說完,他便跟圖三叮囑一番,小心翼翼地包好那毒針走了。
圖三要我又裹成殭屍糉子,還囑咐我待會到了牢前要哼哼叫喚。我知道不就是裝病給那川巴子看唄。
到了木牢,圖三爺覥着臉把那獄官請了過來。這傢伙估計剛剛擲骰子輸了錢,鐵青着臉走了過來。人還沒到,見我們幾個人杵在牢門前,便咧嘴開罵:“狗日的,你們這般賊娃子都擠過來,安逸的很啥,不要幹活囉!”
圖三在邊上低眉順眼地陪着笑,說我病得不輕,是幾個人擡回來的。
我們這獄官也就二十多歲,瘦得跟麻桿似的,他姓劉,所以背後我們都叫他“溜竹竿”。
“溜竹竿”罵罵咧咧走到跟前,瞧我裹成糉子樣,額頭黃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他飛速退了幾步,罵道:“瞧你這瓜眉日眼的,肚臍眼放屁——有妖(腰)氣喔!”
圖三立馬諛笑道:“長官,他得的不是傳染病,只是昨天受了涼,拉肚子拉得厲害,沒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