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橫，我站了起來（其實跪得腳麻，疼！），大聲說道：“把頭大人，您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那侏儒把頭眼一橫，眼神分外銳利，不怒而威道：“你說呢？”
“大人，真話就是當時我真不知道如何打傷了人？”我實話實說。
“哼！是嗎？”顯然把頭不信。
“千真萬確！”我知道這時候是不能撒謊的，要不然他接着問我，爲何一個未成年少年數秒打倒三個漢子，而且有兩個還是練家子，那該如何回答？說自己是武林高手？那他再要自己耍兩下，會嗎？
侏儒把頭冷哼一聲，慢慢站了起來，雙手靠背，眼神凌厲，全身散發出一股霸氣，說道：“我圖大，再過兩日就到‘知天命’的年紀了，雖說一事無成，但是世面還是見過，大風大浪也是經歷過。別的不敢拿大，但...”他停頓一會，瞪眼瞅着我：“但是有人要想在我面前扯謊撩白，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小子你最好是說實話，我再給你次機會，說！”
我額頭冷汗涔涔，心裡直叫苦，此時覺着那是比竇娥還冤啦，因爲她還能伸冤昭雪，還能把事情說清楚，我...我這事怎麼說得明啊...？
頂着劍拔弩張的氣氛，我一咬牙說道：“我真不知...”
話沒落音，忽覺前方黑影一閃，把頭伸出二指疾“飛”過來...
我張着嘴，眼都沒來得及閉，赫然見兩眼前兩個足有半截手指長的指甲，那指甲白森森，薄如刀刃，還略帶彎鉤。
一眨眼，睫毛分明觸到那冰寒的指甲尖！再瞧後面那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嘴不像嘴的侏儒臉...
“啊...啊...！”我一聲長嚎，寒毛根根倒豎，全身上下每個細胞都打着冷顫，可殘存的一點理智讓我強行壓抑叫聲後面的“鬼”字，要是這樣叫：啊...鬼啊...！那我真他老木的要見閻王了。
我尖叫數秒，把頭一摔手又靠到後背，回過頭踏着板凳走向炕，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嘀咕着：“難道我判斷錯呢？”
數秒尖叫後，緩解不少驚恐，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又覺整個後背涼颼颼的。喘息一陣，慢慢回過神來：剛剛把頭應該是在試探我，這小矮子還真有些能耐。
那把頭又坐到炕上，搬出一根大腿粗的竹筒煙，攀在上面吧嗒吧嗒抽了起來，顯然他正在凝神思考我的事。難爲他了，我當初也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一個說法來。
這時候那小胖子估計也是跪得腳麻了，戰戰兢兢想站起來。
“跪下！誰叫你起來的！”把頭眼一橫，厲聲呵斥。
噗通一聲，小胖子被把頭的氣勢嚇蒙了，急忙又跪下去。稍後嘟着嘴拿眼瞧向我，意思是說：他怎麼能站起來？
嗨，這菜鳥該怎麼說他好...
圖三走到胖子跟前，喝道：“跪好了，胸挺直，頭擡起來！”
小胖子急忙擡頭挺胸。
圖三瞧瞧他大哥，又看了看我，說道：“你小子這事奇了怪，那可是二殘一重傷啊！自己卻不知道怎麼幹的？難道你見了鬼？”
鬼？哎呀呀，圖三啊，你可真是天才，當然是見了鬼呢，這事我怎麼就沒想到了，這困擾我多日的問題總算是有了答案。
“大人，我覺着當時我一定是‘鬼上身’了。”我信心滿滿地說道。
把頭吐了口煙，緊蹙的眉頭稍稍鬆弛點，嘆道：“嗯，也許有這種可能，這事以後再說吧。你...姓甚名誰？”
我急忙拱手道：“小的叫朱重天。”
“朱重天？”把頭起身離開大竹筒，嘿嘿笑起來：“你爹可真敢取啊，你這大名比明朝開國皇帝朱元璋還多了兩橫，你小子還真橫！”
憨直的圖二聽了這話，仔細琢磨片刻，忍不住說道：“大哥不對啊，這朱元璋三字跟朱重天三字差了不少啊？”
圖大：“你...！”招招手：“老二你過來。”
圖二笑眯眯走到炕前，圖大忽地跳了起來，“啪”！給了他一個大嘴巴子：“老二啊，大哥是怎麼教你的：凡事不知道沒關係，少說、多聽、多學，是不是？”
圖二委屈地捂住臉，點點頭：“是，可這...”
“朱元璋小名叫朱重八，‘天’是不是比‘八’多了兩橫啊！”圖大捏着老二的耳朵大聲吼道。
圖二眯眼咬牙雞啄米般連連點頭。圖大鬆開了手，末了又柔聲教道：“老二啊，這人要臉，樹要皮，日後可千萬別湊上來丟！”
圖二急忙點頭，輕聲回着：“是，大哥教訓的對。”捂住臉悻悻地衝我瞪了一眼，走了過來，低聲嘟嚷着：“朱元璋這王八羔子怎麼有個朱重八的小名？你小子叫什麼不好，叫個朱重天？”
得，這就叫躺在也中槍！我無語...
大夥都捂住嘴偷偷笑着。
小胖子這次雖沒笑出聲，卻是蓮花開滿臉，鼻子眼睛都在笑。
把頭瞄了眼小胖子，回頭對我說道：“重天，你先到一邊去。”
“是，大人。”我喜滋滋地應着，這就過了關？對我不動殺威棒了？
把頭踏着板凳走到小胖子跟前，喜眉笑眼地瞧着他。
“嘿嘿...”把頭輕聲笑着。
小胖子雖一臉茫然，也跟着傻笑：“呵呵...”
“哈哈...”把頭肆意大笑。
“呵呵...”小胖子也跟着笑。
“哈哈...”
“哈哈...呵呵...嘿嘿...哈哈...”小胖子笑得瘮的慌。
....
兩人就像對腦殘在哈哈傻笑？！
驀然！把頭笑臉一變，瞪眼嚼齒...小胖子也停住了笑，只是燦爛的笑容依然掛在臉上，眼裡多了些恐懼，大惑地左看看右瞧瞧？
“胖子，你很喜歡笑是吧？”把頭陰森森地問着。
“嗯...”小胖子怯怯地應了聲。
話外之意都聽不明白，傻逼一個，有好戲看羅，我搖搖頭暗歎。
果然...
把頭站了起來，威嚴地掃了眼衆人，高聲說道：“聽到沒有？新來是客，既然別人喜歡笑，你們做老主家的怎能不好生招待。”
圖三立馬回道：“是，老大說得對。”回頭朝衆人嚷道：“大夥傻站着幹啥？讓我們的新客人笑好，笑個飽。可別讓外人笑話我們不會待客。”
“好咧...”
“對對...”
一下上來七八個人，七手八腳把小胖子擡上了八仙桌。扒開他的手腳死死按住。
這樣小胖子的身體被擺成了“大”字形，喔，不對應該是“太”字形，再仔細一看，差不多像是“木”字形，他老木的，這小子的肉真會長地方啊！
那七八個漢子看到小胖子那處，再瞧瞧自個下面，個個滿臉都是嫉妒羨慕恨那！小孩都不如，情何以堪啊？！
“動手！好生侍候着！”圖三幾乎是咬着牙吼道。
衆人個個滿臉憤慨，飛快地脫掉小胖子的上衣，蹬掉他的臭鞋，露出他的咯吱窩、腳板底...
幾個漢子不知從哪拿出一些鵝毛，獰笑着走了過來。
小胖子此時是案板上的魚肉，苦着臉，睜着無辜的眼左瞅右瞧着...
“哈哈...”忽然他大笑起來，還死命扭動着腿，搖晃着胳膊，可是被那些大漢按着哪裡能掙脫的了。
四個漢子拿着鵝毛，配合嫺熟地擾着小胖子的咯吱窩、腳板底...
“哈哈...哎哎...哈哈...求求...你們放...哈哈...”
不是親眼瞧見，我還真不敢相信監獄裡還有這樣的“殺威棒”？
十多分鐘後，小胖子的笑聲基本上變成了鴨公嗓的啼叫聲。那侏儒把頭也許聽得心頭髮麻，皺巴着臉揮揮手，命令道：“好了，把他提過來吧。”
小胖子幾乎是被扔到把頭跟前，因爲慣性他還不時呵呵乾笑幾聲，人卻像是堆爛泥癱在地上。
“怎麼樣？胖子，吃飽了嗎？”把頭笑呵呵問道。
可接下來，小胖子動作讓我直接暈死...
小胖子粗喘眯眼，聽了把頭的問話，摸了摸肚子，認真回道：“回...把頭大人，小的沒...吃飽啊？”
“咿，你小子還真擰啊。弟兄們聽着沒有，客人還沒飽呢。”把頭沉聲說道。
大夥又七手八腳把胖子擡到桌子上...
“哈哈...”小胖子繼續吃着“笑”！
......
幾分鐘後，小胖子死了般趴在把頭跟前。
“這回吃飽了吧？”把頭依然笑呵呵問道。
“飽...飽了...絕對飽了...”小胖子雖有氣無力回着，一臉煞白，可這次倒是變“聰明”了。
把頭回到炕頭，抽了會煙，待小胖子緩過氣來，悠悠問道：“小胖子報上名號。”
“名號？”小胖子一頭霧水，左看看右瞧瞧，圓臉上滿是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