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卻是有些疑惑,難道師傅也再給“笑面佛”種毒品?還是哪種特高級的“毒品”?神神秘秘的?
送走“笑面佛”他們,師傅便叫咱兄弟到了大廳,說是有事要嘮嗑。
我和三弟即速畢恭畢敬站到他跟前。
師傅坐在太師椅上,滄桑的面孔透着幾分淒涼。
“哎,別站着,個個都是牛高馬大的人了,杵在這讓人瘮的慌!”師傅蹙眉煩悶地擺擺手。
我拽着三弟趕忙坐了下來。看來今兒老頭心情很不爽啊!難道“笑面佛”他們拿走的東西是師傅的寶貝疙瘩?
老頭啜了口茶,而後挖了我一眼,幽幽問道:“重天,你是不是又在琢磨啥?”
老木的,這人與人呆的時間一長也不是太好的事,這不,老子還沒撅屁股,老怪就猜到咱要拉啥屎了!
“嘿嘿...師傅,徒兒不敢。”我恬着臉笑道。
“哎...告訴你們也無妨,監獄長他們剛剛帶走的箱子,裡面放着一株‘天山雪蓮’,一對‘雌雄何首烏’,還有一株‘百年靈芝’!”師傅閉着眼痛苦地喃喃唸叨。
我聽到這三件寶貝,驚愕地瞪大了眼,彪呼呼站了起來,急赤白臉地喊道:“啊...!師傅那可都是上等的中草藥呀?你就這樣送給他們呢?”
三弟一臉茫然地瞅着我。
“你以爲老夫想啊?不是送給監獄長,他還沒那資格,是送給都督府的。要不然,老夫這戴罪之身豈能安生在這‘南殿’?”
我瞅着師傅那繃緊的臉不敢在問,只是有些納悶,這三味藥材多生長在高山上,怎麼會長在那洞裡?
師傅瞟了我一眼,彷彿又知道我的疑惑,悠悠說道:“後院那巖洞是個陰陽洞,東邊酷熱難當,西邊陰寒奇冷,交界處不冷不熱,而且洞內靈氣聚集,水質也忒好,所以能孕育這些個藥材。”
我剛想再細問,師傅揮揮手說道:“好啦,不高興的事就甭提了。剛纔那胡隊長拐彎抹角說了一堆廢話,意思是這監獄不能再白養你倆了,要你們做點事,當然老夫可以當他放了個屁,可考慮到重天你學醫也有一年多了,也該實踐看看病了。所以爲師就主動跟監獄長提出來,要你倆往後了給監獄裡的人開始醫病。你兄弟倆覺得怎樣?”
“那敢情好。”我搓着手躍躍欲試。
“嗯,就這幾天吧,他們會在‘南殿’前面那林子裡造個醫亭館,你每日就在那坐診吧。阿貝你幫襯着你大哥。”
三弟也是欣喜若狂,急忙應聲。
師傅點了點頭,又囑咐道:“這醫者乃是懸壺濟世的職業,不可有半點馬虎。”
“徒兒謹記師傅的話。”我高興啊,這下總算是“金絲鳥”飛出竹籠了。
“俗話說:師傅引進門,修行在個人。師傅雖然日漸老邁,可還能送你一程,日後你開的藥方爲師會爲你把把關。行啦,就這樣吧。喔,按規矩,師傅還要送你二樣東西,就在那桌上,你拿去吧。”
我一瞧,曲腿八仙桌上放着一把破爛的雨傘和一盞紙糊的燈籠。
我也沒多說,拿起雨傘和燈籠便起身謝恩告辭了。
出了正屋,三弟憋不住了,問道:“大哥,這兩破東西有啥用?”
我一梗,瞪了他一眼,說道:“三弟,這倆東西雖破,可裡面的精神卻是高貴的。”
三弟撓着頭,滿臉霧水,又問:“啥?精神?什麼意思啊?”
“你自個兒想去。”
一把雨傘,一盞燈籠,是中醫師傅傳給滿師弟子的兩件禮物。其意就是告誡弟子,看病需風雨無阻,就診不分白天黑夜,必須把病人的病放在首位。這兩樣東西傳承着中醫的高貴醫德。
不過,我納悶的是,師傅他爲啥不願給犯人瞧病,這一年多了,我沒見他給任何人看個病呀?
......
過了幾天,師傅告訴我那醫亭館已經建好,明日就可坐診看病了。當晚,我亢奮地與三弟聊到深夜,一遍遍給他講着諸葛孔明出山的段子,仿若咱真成了那“臥龍”!
次日清晨,我揹着小挎包,帶着三弟早早地奔向那醫亭館。
路上我邁着歡實的步子,像那剛入學堂的書童。林子裡那些個冠闊如傘的胡楊樹,在咱眼裡今兒格外明豔旺盛,棵棵樹都是鐵幹虯枝、剛勁凜然,有的像那盤踞的龍;有的像那雄鷹獨立;有的像那虎豹背影...它們似乎都在頻頻向咱招手示意:來吧孩子,展現你的智慧,展示你的才華,你的舞臺就在前面...
“大哥,你...你慢點。”三弟一路小跑都沒跟上我急切的步伐。那孫臏也屁顛屁顛跟着來湊熱鬧。
我回頭大聲喊道:“三弟咱們是出籠的鳥,得盡情自由飛翔!”
“啥?俺們是鳥?飛得起來嗎?”三弟在後面笑呵呵嚷着。
沒多久,咱們就到了那醫亭館。
我高高興興一瞧:六根還未剝皮歪歪扭扭的大樹杈,撐着一頂大草棚,草亭前面掛了塊破木板,上面鬼畫桃符得寫着:“獄醫館”!
我傻眼了...
三弟氣喘粗粗跑了過來,見我不動,笑盈盈說道:“大...大哥,你今兒走起來咋得跟兔子跑一樣?哎...太累了,俺們先在這破草棚裡歇歇。”
我木訥地說道:“三弟,咱們到了。”
“喔...啥?大哥你是說這就是咱的醫館?”
“就是這。”
“啊...!就這一破草亭?這...他奶奶的也太欺負人了,好歹咱們是救死扶傷的大夫...”三弟不滿地嘟嘟嚷嚷着。
我卻神經般一拍手,興奮地喊道:“三弟不要氣餒,有道是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咱們就要在這草亭裡大展拳腳。”
進了草亭,我把小包裡的東西整整齊齊擺在一張破爛的木桌上,正襟危坐在一把吱吱響的木椅上。
三弟拉長臉鬱悶地杵在一旁。
我瞪着溜圓的眼,瞧着草亭前面那條小道,期盼着病人簇擁而至。
......
等了半天,到了晌午,老子眼淚水都瞪得飛流直下三千尺,也沒瞧着半個人影?
後來咱才知道,監獄長開這“獄醫館”是給那些獄官、丘八、和金貴的女犯人瞧病的,至於那些男犯基本沒這資格,除非是大病將死,纔會扔給我們。想想那些年輕力壯、養尊處優的管理層能有多少病?有也是閒出來的。
所謂期望越大,失望越多,等得久了咱有些撐不住了,加上今兒起得太早,便開始伏案“釣魚”。孫臏慵懶地趴着,沒精打采地摔着尾巴驅趕着蚊子。三弟早已筆挺站着,呼嚕呼嚕酣睡!
各位看官莫要見怪,咱這三弟在色、吃、睡這三件事上有着無限的才華,許多常人不敢想象的事他都能做出來。
迷糊中我瞧着有三個模糊人影慢慢走了過來...
“這是什麼鬼地方?死胖子怎麼把這醫館設在林子裡?”
恍惚中我聽到一個女人嗔怒地抱怨聲,立馬振了振精神,心裡有絲疑惑,老子不會是在做夢吧?
使勁掐了掐臉頰,清醒過來,定睛望去,果然來人了!
只見走在前面的是一個...女人?特誇張的女人,後面跟着兩個丘八,那兩小子斜挎着槍,流着哈喇子,眼珠子一動不動聚焦到那女人的屁股上。
那女人瞧着也就三十來歲,穿着一套墨綠色緊身旗袍,不知是那旗袍太小,還是她太過豐滿,胸前那對圓滿的寶貝隨着她移步上下聳動着。細腰,肥臀,仿若一根大藤繫着一個大南瓜,更要命的是,那南瓜還特不老實,隨着步子左右誇張地晃悠着...
咱非常理解那倆丘八兄弟了,因爲這女人每一步都彰顯出特有的韻味,令人無窮遐想...!
老子看得下腹也是一熱,可咱是大夫不能褻瀆患者。急忙推了推身旁的三弟,喊道:三弟來人了。
“嗯...呼嚕...呼嚕...”
“三弟來女人了。”
“啊...在哪?在哪?”三弟猛睜開眼,餓狼般四下尋找。
旋即,我瞧着三弟已經石化,哈喇子慢慢溢出...
我急忙掐了他一下屁股,提醒道:“三弟,記住咱現在是大夫,要注意形象。”
“喔喔...”三弟急忙擦了擦嘴角,一本正經站直了。
老子瞧着他總覺着有些不對頭,拿起那空包遞給他,命令道:“拿着,擋住...”
三弟咂咂舌,接過大空包小心翼翼端着,讓那空袋子掉下擋在小腹前面。
要理解咱三弟呀,他不僅是性極淫的“蠑螈體”,一年多了,除了那兩隻下蛋的老母雞,他真沒見過母的了...
片刻,三人慢慢走到了“獄醫館”。我偷偷瞟了那女人一眼,見她鳳眼,高鼻,豐厚的嘴脣,皮膚是那種麥芽色。
“是這呀?”女人有些誇張地嬌聲問道。
“是是...沒得錯,夫人這就是新開的醫館。”兩丘八點頭哈腰應着,可那眼珠很不老實地瞄向夫人胸前...
那夫人看到我和三弟,喜形於色,呵呵笑道:“喲...!我還以爲大夫是老頭了,沒想到是兩個後生,呵呵...”
看來人身份應該不低,我再也坐不住了,迎了出去,拱手說道:“夫人,我倆就是‘獄醫館’的大夫,請夫人入亭。”
“呵呵...哎呦你倆真是大夫,還這般鮮嫩...不不...還這般年輕...呵呵。行啦,你倆個先回吧,老孃要瞧病了。”夫人那鳳眼帶着鉤子瞪着我,頭也不回地給倆丘八下了命令。
“夫人,這...?這不妥吧?監獄長派我倆來保護你...”
“少給老孃廢話,這監獄裡還有人敢動老孃?你倆心裡想些啥?老孃不知道?我告訴你們,再不走,老孃回去告訴死胖子他的好兄弟都幹了些啥,挖了你們的狗眼珠!”
“啊...?我們就走,就走。小子,這是監獄長夫人,你好生給她瞧病。”兩丘八咋呼幾聲,灰溜溜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