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聖劍館。
輝靈劍主正翻看着一份資料。
這份資料上詳細描述的，赫然就是柳承淵的簡介平生。
輝靈劍主對面，站着一位八重天的靈族。
她名爲月靈劍尊。
“飛昇者，自混沌太虛羲和界飛昇，剛飛昇時不過玄仙，入羲和神宮後修成金仙，於混沌神殿沉澱期間，以疑似得了一個名‘天庭’的勢力傳承，以類同混洞大滅絕的手段摧毀北冥妖國荒城……”
月靈劍尊念着柳承淵的資料。
輝靈劍主亦是耐心傾聽。
資料上記載，自始至終，柳承淵的表現都十分驚豔、璀璨。
只不過剛開始時他修爲太過弱小。
在仙界，金仙雖然在一些大州的城市中算得上強者，不朽金仙就能開闢一個宗門稱宗做祖，太乙金仙更是能統治城池，管轄數千萬仙人。
但……
這種級別的仙人在輝靈劍主面前，根本沒有投入精力關注的必要。
別說他了，就算那些仙尊們都不可能將注意力留在金仙身上。
不到不朽金仙，仙尊們根本懶得理會。
而也正是因爲到了不朽金仙，並藉助妙蓮天尊傳承爭奪這個平臺，他才真正進入所有人的視野之內。
只不過這個時候的他已經一飛沖天，縱然是十大仙宗都在想方設法要將他拉入門牆。
“先前九葉青蓮就曾以柳承淵一道靈性塑造了一尊靈族天才，儘管這位靈族天才並沒能夠真正蛻變爲靈類生命，但強大的潛力已經可見一斑，再加上柳小若……天賦橫溢，在融靈過程中無可比擬，只等她再沉澱數萬年，就能修成劍尊，待得修成劍尊後，我便予她一件造化神器，若她能維持着目前的速度成長下去……快則三五個元會，慢則十幾個元會，我靈族將多出一位劍主。”
輝靈劍主眼中閃爍着光澤。
劍主啊。
整個靈族這等層級的強者都只有二十幾個。
聽上去或許不少，可如果換成二十幾個大仙尊呢？
撇開兩族的特殊性、差異性不說，整個靈族，實際上就只相當有二十幾個大仙尊罷了。
如果不是因爲神聖劍主橫空出世，讓靈族擁有了兩大神聖，靈族都未必敢在仙界六族中輕易站隊。
他們的底蘊太淺，相較於其他五族，損失不起。
這也是靈族明明已經和仙族結盟了，仍然很少幫着仙族去對付其他四族介入戰場的原因。
“那大師兄的意思是……”
“你說，能否將柳承淵留在我們靈族中？”
輝靈劍主道。
“留在我們靈族……”
月靈劍尊認真的思考了起來。
好一會兒，她卻是搖了搖頭：“柳承淵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的仙尊，我們要將他留下自然不難，但他卻是一個天賦橫溢，不出萬年就能問鼎仙道九重的大仙尊，這樣一位人物，不可能永遠留在我們靈族之中，更別說他和太始皇室關係密切，那位夏皇，明顯有意讓他和得了九葉青蓮認可的芸見結成仙侶，將他留在靈族，太始仙朝皇室那一關我們就過不了。”
說完，她還補充了一聲：“更別說柳承淵本身的意願了。”
輝靈劍主實際上也考慮到了這些因素，只是……
“仙界對仙族太過眷顧了。”
這位神聖劍館的館主感慨道。
“仙族數量衆多，龐大的基數下偶爾自會誕生出一些驚才絕豔的天才人物。”
月靈劍尊道：“如果大師兄真想要借柳承淵爲我們靈族孕育出更多的新靈，而且是天賦非凡的新靈，不妨示之以誠，如果通過共靈孕育出的新靈真像我們猜測的那般每一個都堪稱天才……在他修成大仙尊時我們甚至可以贈他一件造化神器作爲賀禮。”
“造化神器！？”
輝靈劍主一驚。
靈族當中儘管還有十數件造化神器未能迎來自己的主人，可這些造化神器無一例外，都是大祭司和神聖劍主兩人傾注心血煉製而成，價值昂貴，就這麼贈送給柳承淵一個仙族……
這投入成本未免太大了一些。
輝靈劍主正要說些什麼，月靈劍尊卻彷彿心有所感，很快虛空一點。
伴隨着一圈漣漪擴散，修身山脈上的畫面頓時被投射而出，上面的異常瞬間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
“這是……”
“有族人在牽引時光法則！？”
輝靈劍主、月靈劍尊同時一驚：“是誰？要牽引法則降臨爲何沒有報備？萬一有所閃失出了意外怎麼辦？”
“修身山脈唯有傳送才能前往，我查一查……是小若！？”
月靈劍尊心頭一顫：“她進入了修身山脈，並且打算在那裡牽引時光法則！？”
“那丫頭！？胡鬧！”
輝靈劍主怒聲道：“她牽引法則，居然不和我這個做師傅的說半句，簡直是……”
這位劍主又急又氣，第一時間激發空間之力，朝修身山脈外圍的傳送陣轉去。
同樣掌握了時間、空間法則的月靈劍尊馬上跟了上去，空間波動一閃，他已然出現在修身山脈外。
此時，已經有不少神念正朝這個方向探查。
不過由於修身山脈有陣法籠罩，儘管這個陣法算不上什麼頂尖殺陣，只是用於警戒之用，但這座山脈在所有靈族心目中存在特殊意義，非神聖劍館之人帶領，靈族不會踏入其中。
以至於這些神念只是探查，卻並未進入。
“大師兄不要着急，眼下小若那丫頭已經引下了時間法則，事已至此，我們能夠做的，唯有替小若保駕護航，不讓人干擾到她，剩下的，就都看她自己了。”
月靈劍尊道：“她並不小了，既然決定牽引時間法則，自然能有一定的把握，我們應該相信她纔是。”
輝靈劍主見狀，只得靜下心來。
“咻！”
這個時候，繁星亦是快速破空而來，很快來到了傳送陣外。
看到繁星，輝靈劍主神色一厲：“我不是讓你跟着小若這丫頭嗎？眼下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幹什麼去了？”
繁星一怔，連忙道：“師尊容稟，小師妹說自己和柳仙尊長時間未見，要單獨交談片刻，特意讓我離開了，兼之……我正打算安排一場迎接柳仙尊的活動，叫上幾位師妹一道參與，正在和她們溝通，沒想到……”
說着，她朝修身山脈內看了一眼：“小師妹她……該不會受刺激了吧？”
“受刺激？”
輝靈劍主教導柳小若時亦是聽聞過她的志向，很快猜到了什麼：“因爲柳仙尊先她步入大羅金仙，所以她不甘落後？”
“這……”
繁星不敢多言。
輝靈劍主聽了，亦是將目光轉向修身山脈，心中默默道：“只希望這丫頭吉人天相，又或者說還有非比尋常的天賦沒有被挖掘出來吧。”
……
修身山脈內。
柳承淵看着眼前那片被扭曲的時空，神色滿是凝重。
那片時空中，時間時不時被提升幾百倍、上千倍，時不時又被縮短到了幾十分之一，甚至幾百分之一。
哪怕此刻衝擊無極金仙的並非柳承淵，他都能感覺出來，那裡面的一切，全部變得紊亂。
時間概念已經被徹底扭曲。
這個階段，最可怕的一點，在於牽引法則者對時間的變化一無所知，他們會沉浸在這種主宰時空的力量之中，讓時間不斷加速，渾然不顧加速到極致可能給自身帶來的後果。
柳承淵盯着柳小若，一開始時，她還能勉強保持着自己對時間的感知，不讓自己迷失在這種主宰時空的強大狀態中，可到了後來……
時空超出了她的掌控，她自身在時間的沖刷下，一切變得錯亂。
她有心想要重新調控時間，讓時間恢復，但卻用力過劇，瞬間上萬倍時空加速，一個呼吸消耗了上萬個呼吸的精氣神，最終，力竭而死。
“失敗了麼。”
柳承淵嘆息了一聲。
六重天到七重天這一關，還真不是尋常人所能跨越。
難怪每一位六重天牽引法則時，都得做好各方面的準備，甚至用盡一切辦法增加突破的成功率。
柳承淵嘆息間，心神已經沉浸到了時光長河，很快將目光重新落到了時空失衡前的柳小若身上。
緊接着，他握住柳小若的手，精神力量激發，化爲一陣金色流光包裹着她的身形，在她有些錯愕的目光下，帶着她不斷向上攀升。
“相較於自己離開時光長河，帶着他人離開……消耗提升了一大截，至少十倍，這還是因爲小若的精神力量和我同出一源……換成他人，消耗怕是提升百倍。”
柳承淵感覺到了明顯阻力。
就像凡人自己跑一百米和揹着一個人跑一百米一樣，對體力的消耗不可同言而語。
好在，這種消耗，還在他的承受範疇內。
以他那金色精神的總量，來回個百八十次不在話下。
“咔嚓！”
隨着柳承淵以金色流光包裹着柳小若持續攀升，似乎是打破了某種界限。
虛幻和真實一陣變化。
柳小若重新出現在柳承淵身前。
而這一幕在柳小若眼中，她被一陣絢爛的金色光芒包裹後，似乎只是恍惚了片刻，四周的環境已經再度恢復。
她再度置身於一片紊亂的時間洪流中。
“我居然在牽引時間法則的過程中分神了！？”
柳小若心中凜然，很快將精神集中到極致。
承載法則的過程變得更加小心翼翼。
柳承淵看了她一眼，有些意外。
柳小若居然沒有半點記憶？
不過緊接着卻又覺得這是情理之中。
他擁有道標，自然能夠分辨出真實和虛假，可柳小若……
此時的她，纔剛開始牽引時間法則不久。
“沒有記憶，那就沒有感悟了，所以，那次機會白費了？”
柳承淵思忖着，很快想到了什麼：“倒也不見得沒有感悟。”
下一刻，柳承淵直接激發出自己的精神波動，與柳小若進行共靈。
由於兩者精神能量同出一源，再加上柳小若對他無比信任，共靈的過程十分順利。
共靈成功後，柳承淵迅速將剛纔柳小若承載時間法則失敗的過程傳了過去。
儘管柳小若復活後沒有記憶，可有這些失敗經驗在，至少可以讓她少走一些彎路。
“父親，這！？”
柳小若有些驚異。
“我說過，我可以助你承載法則！相信我！”
柳承淵肅然道：“集中精神！繼續！”
“是！”
柳小若一振，精神意志充滿昂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