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蕭看到鄭潛那滿滿的寫着自信的臉,嚇的腳步往後一退,差點一個趄趔摔倒。
“殺,殺了他。”段蕭瘋狂的叫喊着。
其實不用他喊,國王的護衛隊也已經動了起來。他們各各催動起了霸氣,一片深藍的顏色便從他們的周身展開。這種深藍極其柔和,彷彿能讓人沉入到一個甜美的夢裡。
鄭潛仔細的看着這些一級二級霸師行進着的軌跡。心下已經雪亮。
這些護衛的走步方位,正是在馬場見識過的“夢幻之藍”。
護衛們交叉的走着,沒有直接攻來。
“夢幻之藍”首要的不是攻擊,而是將人先帶入到一種心結之中。一旦將闖陣者困於心結之中,那時由生由死,就完全任憑他們作主了。
可惜,他們這次遇到的是鄭潛。上一次馬面虎身沒有用“夢幻之藍”困住鄭潛,這一次,就更加不可能了。
鄭潛腦海裡的意識思維又自發的組織了起來,有紀律的涌入到霸天神陣的能量入口,依次進入。霸天神陣在這些意識思維的催動之下,緩緩的轉動起來。
而同此同時,“夢幻之藍”形成的藍色的能量波動也衝擊到了鄭潛的腦海。霸天神陣原只是像一個沉睡的老人,此時遇到藍色能星波的驚擾,再加以鄭潛的意識催動,霸天神陣的轉動速度又加快了一點。
霸天神陣,鄭嘯天的嘔心之作,能加快一點,所爆發出來的威力對於霸師一級的鄭潛以及國王的護衛團來說,就已經非常可觀了。
鄭潛血紅的眼睛裡,倒影着這些蹦跳着的護衛的身影。他們的藍色的霸氣在鄭潛的眼裡,並沒有能匯合於一處,產生一個迷幻空間。
他們還是一個個個體,在那裡如小丑一般的蹦着,跳着。
鄭潛沒有動,彷彿是受到了“夢幻之藍”的迷惑一樣的佇立着。
大白此次卻沒有急吼吼的前來護主,她不進反退的退到了一邊,悠閒的甩着尾馬,一雙馬眼盯着鄭潛。護陣靈獸果然對於霸天神陣的感應不是一般的靈敏。
段蕭看到鄭潛似乎完全被“夢幻之藍”控制住,心中激動無比。他於此刻再次生髮了無限的聯想,公主、王位、君臨天下,這一切的一切,彷彿已經唾手可得。
“哈哈哈。”他狂笑起來。“你跟我鬥?你憑什麼跟我鬥?你只是一個鄭家的雜種,你早就應該跟着你的老爹老孃去地下了。哈哈哈……殺,殺了他,馬上殺了他!”
護衛們改變了跳動的軌跡,不再只是跳着自己的舞蹈,而是邊繞行,邊向鄭潛接近。
“磨磨蹭蹭幹什麼?直接殺了他!”段蕭恨不能自己上去親手宰了鄭潛,但是他卻沒有那個膽量。
在段蕭的怒罵聲裡,這羣護衛總算是七扭八彎的到了鄭潛的面前,一擡手中的亮銀槍,直挺挺向着鄭潛刺去。
段蕭看着急速飛向鄭潛的亮銀槍鋥亮的槍尖,又再次的大笑起來。只要再過一會,他的大夢就成真了。
“哈哈哈哈……鄭潛?神使?死去吧!”
然而,他的笑聲只笑到一半,卻戛然而止了。
他看到了那柄鋥亮的閃着光的槍鋒,剛剛接觸到鄭潛的衣服,便再也刺不進去分毫。在槍鋒與槍柄的交接處,一隻染血的手,緊緊的抓在上面。
鄭潛向着段蕭咧開嘴一笑,全身的紅色之中,終於看到了一排異色,他的兩排雪白的牙齒,因着鮮血的映襯而顯得格外
的白。
段蕭大驚失色。
”不可能,不可能,你怎能不死?你怎麼能逃得過這個陣法?不可能,絕不可能!“
“怎麼,很吃驚?”鄭潛將亮銀槍一帶,握着亮銀槍的那個護衛便被他帶到了面前。迎着護衛的,是鄭潛握着的虎骨匕。
匕鋒入體,鄭潛信手往下輕輕一用力,護衛的身體從腰部以下就分成兩片。彷彿他的腿是長到了腰上一樣。
一股鮮血噴灑出來。
段蕭臉上露出了猙獰,心裡期盼着這些血能夠噴到鄭潛的身上。
可惜,鄭潛像是事先就已經知道了段蕭心裡所想一樣,剖開護衛的身體的同時,閃身便躲開了,沒沾到一絲護衛的血。
剩下的護衛卻依舊跳着他們的特有舞步向着鄭潛逼近。
“沒有一點長進!”鄭潛笑道。
這些舞動的軌跡都是事先定好的,看來蛇族在陣法上的成就並沒有取得什麼實質性的突破。
既然軌跡已經是先定好的。而鄭潛又是闖過陣的人,再加以在虎良那兒更加了解到這個陣法的行進軌跡,這些護衛就如同傻子一樣,直愣愣的撲向鄭潛先就守侯在那裡的匕鋒。
段蕭臉色變了。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會出現這種情況。
兩萬五千人的雪狼營,國王的全部貼身護衛隊,竟然連一個鄭潛都殺不了。不單殺不了,現在更有被鄭潛全滅的趨勢。段蕭的腳步向後退着,一步一步退的很大,被一張椅子擋了一下之後,猛然驚醒過來,他一腳踹開了中軍帳的木頭作的後牆,發足狂奔起來。所奔的方向,正是王宮。
“你能跑得了嗎?”鄭潛笑道。
國王的護衛隊人數雖然不算太多,但如果這樣一個一個殺起來,也十分的費功夫,鄭潛看到段蕭要跑,也急於解決戰鬥,便瞅準了一個時機,計算着這些護衛最集中的時候,跳到了他們的中間,一旋身,紫金色的霸氣,變成了虎骨匕的樣子,離體急射而出。鄭潛像一隻渾身長着刺的豪豬,以他爲中心,作三百六十度無差別攻擊。
“卟卟”之聲不絕於耳。
鄭潛的算計是十分精細的,早算好了這結護衛的行動軌跡,以最大化自己霸氣離體的殺傷力爲前提,才做出了這樣羣攻的決定。
計算好的戰鬥,毫無懸念。剩下的沒有被收拾掉的漏網之魚,自有大白補上一蹄。等到護衛隊全部被解決之後,鄭潛再看段蕭時,他還沒有跑出沙場。
在沙場的更遠處,真正的旁觀者按兵不動。
戰鬥進行到現在,段魂也早已返回了雪狼營。就連大公,也騎着雪狼營纔有的白色高頭大馬,夾在雪狼營的隊伍中,冷靜的看着那些應召來的雪狼營舊屬,紛紛身首異處。
段魂有心想上去讓虎賁團刀下留人,但是看看段峰時,卻見他搖了搖頭。他便立於馬上,緊緊的捏着繮繩,嘴脣差點咬出了血。
段峰的目光不在沙場,而在遠處的中軍帳。鄭潛此時已經將國王的護衛隊全部解決,正騎上獨角神獸,要去追逃跑之中的段蕭。
“大公,執金吾如果被殺,雪狼營萬萬脫不了干係。”
“現在就是他不被殺,你也脫不了干係。還不如死了乾淨。”
段魂聽段峰如此說,也不再言語。只靜靜領着他的兩個軍陣,第一次,做爲一個旁觀者,看着戰局。
“你們將護衛隊的屍體帶回來。我有用。”段峰吩咐了一聲段魂。
段魂應了聲是,便指派着個千人隊,讓他們去中軍帳收屍去了。
鄭潛也已經離開了中軍帳,他像有意要調戲一下段蕭似的,只讓大白飛在他的頭頂。
段蕭感覺到頭頂上的風聲,更加魂飛魄散,他加快了腳步,連滾帶爬的想脫掉鄭潛給他的這份壓力。
“段大人,想好了,應該怎麼死了嗎?我給你的時間已經夠多的了。”鄭潛在空中朝着段蕭喊着。
段蕭哪裡還有半分餘暇顧及鄭潛的挑釁。他**一下,西突一下,原本很帥氣的身板如今變的狼狽不堪。
鄭潛讓大白壓着段蕭飛。大白翅膀扇出來的輕風時時的吹到了段蕭的身上。而在段蕭的心中,這股微風卻無異於千斤重。
連驚帶嚇之下,段蕭終於精疲力竭。
他忽然一屁股坐到地上,隨即用膝蓋撐起他的身體,向着空中的鄭潛雙手合什,滿臉淚痕的哀求了起來。
“神使,你是神使,你大人不計小人過,你饒了我這條命吧。呶,這是金幣,我有金幣,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給你。不要啊,那,這個你看行不行,這也是純金的,所到之處,如王親臨。這個給你,你看行嗎?你饒了我,饒了我吧。”
段蕭竟然向着鄭潛磕起了頭,一下一下,意敬神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