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潛回到虎賁團駐地之後,去偷看了一下公主和虎妞,見一切安好,便跑到了虎良的那間破屋裡躲着去了。
虎良的情報中心,閒人是絕對免進的。而虎良平時又忙於自己的情報分析,也極少發聲,這裡倒是一個讓身體復原的最好去處。
鄭潛推開了虎良的門,兩片披片一前一後,飄啊飄的。虎良的眼睛卻落在了鄭潛沒被披風遮住的兩隻白森森的腳骨上。
“嘿嘿,你發現了啊。”鄭潛一笑。
虎良沒有吱聲,眼睛從腳指骨一路向上,將鄭潛打量了個遍,彷彿是第一次見到鄭潛一樣。
“這樣都能不死?“虎良說道。
“你想我死啊?我還就偏不死了。”鄭潛說完,大刺刺坐屋子裡的地板上一坐。腳趾骨同時也被披風遮了起來 。
“你想賴在我這兒?”
“不是賴,是借用。”
“借用可以,但你得拿出我感興趣的情報,這是交換條件。”
“沒有。”
“那你就出去。我這裡不歡迎閒人。”
“不走。”
“你……”
“我怎麼了?我就不走了。你能把我怎麼樣?”
虎良死盯着鄭潛,像是眼睛能將鄭潛吃下去一樣。可是鄭潛卻不看他的眼睛,只顧着東張西望。
“你準備借多少天?”
“哪天好了,哪天走。”鄭潛從披風裡伸出自己的手骨,看着在指骨周圍繚繞着的血條。血條里正分出一條條細細的線,涌向指骨表層。現在的指骨表層已經能看得見一些血肉筋腱的雛形。
鄭潛只是信手爲之,這個動作卻讓虎良的眼睛裡閃着光。
“你就是最好的情報。”虎良說着就移動到了鄭潛的身邊,掀開了鄭潛用來遮擋身體的兩片披風。虎良的動作粗暴的像一個要行不軌之事的狼。
鄭潛的手指骨自然就很配合的想將自己的胸骨護住。這只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一護之下,護着的只是空氣,也就醒轉過來。
虎良將鄭潛護在胸骨前的手指骨扳開。看着以每根骨頭爲中心,繚繞着的血條,充滿着興奮的神色。他一邊仔細的打量着鄭潛的身體骨架, 一邊頭也不擡的向着鄭潛說道:“想住我這可以,但是你得聽我的安排。”
“什麼安排?”
聽到鄭潛沒有反對的意思,虎良這才收起了自己貪婪的看着鄭潛旋轉着的血條的眼神。
“沒什麼,只要你不用這兩片披風擋着身體,每天供我觀察就可以了。”
“你當我是白鼠?臥槽!”
這些話鄭潛懂,虎良不懂。但後面兩個字,字面上不一樣,但字音卻完全相同,虎良自然能聽出來不是好話,也連帶着將前面的一句話當作是鄭潛罵他的話了。
“同意,就留下;不同意,走人。”
“算了,算了。不過我有個條件,你只許看,不許摸。”
虎良嘿嘿一樂。
“你當你是千鳳樓的美色啊?我只是做些筆錄,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於是二人成交。鄭潛留在情報中心靜養,而虎良卻得到一個絕無僅有的觀察身體組織再生的機會。
觀察身體組織再生,虎良深知這個機會對於他的重要性。這幾乎只是在遠古的傳說中才會出現的事,今天竟然讓他逮着一個實地觀摩的機會。
虎良抓過紙和筆,雙腿一盤,就坐在鄭潛的面前,一邊觀察一邊在紙上記錄着什麼。
鄭潛百無聊賴,睏意襲來,眼睛緩緩的閉上。
“神奇,太神奇了。”虎良的興奮的聲音將鄭潛驚醒,他順着虎良的視線朝自己的身上看看,骨架還是骨架,只是表層的血肉已經越來越像那麼回事了。
“你很煩呢。吵醒別人睡覺,那是很不禮貌的。”
“哦,哦,對不住。你繼續,繼續。”虎良全身心都投入到記錄鄭潛的身體組織的重生上,鄭潛這個珍稀物種的稀缺性,讓虎良的態度明顯的好轉。
虎良忙他的事,鄭潛也懶於應付。他將前面發生的事在腦子裡又過了一遍。
腦海由霸天神陣住,這沒什麼可說的。霸神錘護住了一部分血脈,這也可以理解。可是到現在爲止,鄭潛還沒有找到霸靈在其中的作用。
鄭潛在與霸靈的第二次相見中,聽霸靈說的清清楚楚。但是到目前爲止,他還沒有發現霸靈在其中起到的作用。不知道霸神錘有什麼發現沒有。
他想問下霸神錘,卻礙於虎良在場,不太好問。原本他一般想找藉口都是什麼上廁所之類,但現在他這情況,要說上廁所,簡直就太可怕了。
虎良又是那種逮着情報,特別是重要的情報,幾天幾夜不合眼都成的分析狂。鄭潛閉着眼能感覺到了虎良繞着自己的身體一點點的挪着位置,一時半會也找不着打發虎良的藉口。
“虎良,你難道不用上廁所?”
“嗯。等會,等會。”虎良沉聲應答着。
“你再不上廁所,會憋壞的。憋壞了,就極有可能斷子絕孫。”鄭潛向着還在不停繞着他身體轉的虎良說道。
虎良一愣,這個問題他倒是沒想過。不過,鄭潛這話說的完全在理,非常精準的切中要害。
“嗯,是這樣子。那我去一下,馬上就來。你不要隨便走開。”虎良放下紙筆,迅速的朝門外跑去。不一會,鄭潛過人的聽力就聽到一陣如打開了高壓水龍頭的聲音響起來。
“乖乖……很猛啊!”鄭潛對這聲音驚歎不止。
驚歎之後,他隨即便向霸神錘說及了第二次遇到霸靈的情形。鄭潛想知道霸靈到底是什麼,又能在他的身體重建中起到什麼作用。
“霸靈……”霸神錘沉吟着,“這是她親口向你說的?”
“是啊。他說,會幫我。我問他幫我什麼,他只說到時就知道了。”
“霸靈的事,現在告訴你也沒有用。不過,她既然如此說了,肯定就會有她的作用。具體這個作用是什麼,我也不得而知。”
“你在進行身體組織重組的時候,難道就沒有發現什麼異狀?”
“如果能被我發現異狀,那她就不叫霸靈了。只要她想人發現的時候,我們纔會發現她的影跡。如果她不想人發現,再窮費苦心也沒有絲毫作用。”
“既然如此,我就當他沒有說過這些話就是了。”
“不會,霸靈從不輕易答應任何人任何事,但只要答應了,就是你的一大福澤。應該說,是你小子撞大運了。”
“這麼牛叉?”
“是啊。很牛。如果她願意,甚至都能將我本體恢復。可是,這種事,無論如何她都不會答應的,想都不要想了。”霸神錘有點黯然。
“爲什麼,我求他都不成?”
“不成。她答應幫你,一定是對你有什麼要求,即使現在沒有,將來也會提。”
“嗯。你這一說我想起來,她是說過,將來有可能需要我解救他。”
“你?解救她?”霸神錘不敢置信的聲音,音調提高了八度。
“是啊。他是這麼說的。”霸神錘對解救霸靈這件事如此吃驚,鄭潛倒沒有想到。
霸神錘活了這麼多年,活都活出了境界,能這麼長時間不死,也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不說客觀條件,就是所受的那份孤獨,也會讓一個正常的人受不了的。
霸神錘對於一般的事件,心湖早就古井無波了。而霸靈卻每每讓鄭潛感到霸錘神語氣裡的那份嚮往。難道,霸靈比霸神錘活的還要久,只有老而不死的人,纔會得到霸神錘的共鳴。這點勿庸置疑。
這個霸靈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呢?鄭潛對那一雙巨眼,產生了濃厚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