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潛將自己的想法直接的提了出來之後,便看着三位長老的決斷)
準確的說,這個決斷應該是大長老來做,畢竟軍需處是大孤山現在的掌握着的。鄭潛的這個的提議讓大長老的臉色又變的極其難看了起來。
“軍需處是虎門共同的決議,不能說改就改了。”大長老道。
“大長老,你也許不知道現在臨冬城將要面臨的是怎樣的一種艱難的局面。現在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帝都的一百萬大軍兵分三路,是準備將臨冬城屠一個寸草不生的。”鄭潛正容道。
“這也是你惹出來的禍端,爲什麼你惹出來的禍事要讓所有臨冬城的人爲你背?你有這個本事惹事,就應該有這個覺悟扛起這個責任,不可讓別的人都來爲你作嫁衣裳。”大長老面色不善的說道。
二長老和三長老其實也知道大長老這是在故意發難,但是虎賁團要合併軍需處這麼大的事,如果沒有足夠的理由以及協調相互之間的關係,很難成行。
這中間虎賁團是二長老掌握着的,而他一貫以公心自居。虎賁團如果並了軍需處,明顯的是虎賁團佔着了大便宜,爲了不落人話柄,二長老覺得在這件事情上,他倒不太方便出來說話了。
三長老是最希望這件事發生的。
他這一脈的虎平川到現在還被關押在軍需處的大牢裡。那麼明顯的栽贓,卻因爲苦於沒有證據而一直不能翻案,這成了三長老的一塊心病。他時刻想着要在軍需處的事情上報復一下大長老,至少要砍倒大長老伸到外面去的爪子。這個爪子當然就是軍需處的負責人虎牙了。
現在鄭潛給他提供了這麼一個絕好的機會,三長老是鼎力支持鄭潛的這個提議的。出於對臨冬城的考慮只是一方面,更多的原因是他想出胸口的這口憋了許久的惡氣。
“我覺得這個提議可行。軍需處自古也就是軍隊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太平時期,我們還可以因爲自己的利益的關係協調一下;現在臨到戰時了,這些陳規陋習早就應該破除了。”三長老說完,斜看了一眼臉色越加陰沉的大長老。
虎門三位長老,各掌一堂。三堂之中,尤以大長老的“外事堂”的肥水最多。現在三長老等於是想要將大長老嘴裡的一塊肥肉硬搶走,放到虎賁團的嘴裡去,這讓大長老很有些火大。
但他也不好直接發作。畢竟和三長老的關係不睦是虎門人盡皆知的事情。虎平川的事情雖然大長老也覺得有些可疑,但是出於對自己這一脈的維護之心,就睜一眼閉一眼的過去了,在虎門族會上,也極力的爲虎牙開脫。
虎平川的下獄,讓大長老和三長老之間勢同水火,如果不是虎門的家規森嚴,這兩人怕是早就要真刀真槍的幹了起來了。
虎門的組織架構除了三堂,在三堂的上面還有着一層虎門的最高權力機關:虎門的元老院。元老院裡的成員都是由一些在虎門裡擔任過要職的歷任長輩擔任。又因爲這些長輩與三位長老一樣,是有着派系之分的,所以議會中間爲了一點小事吵的一踏糊塗的事情也時有發生。
鄭潛不知道虎門這樣的組織架構,他的目的很單純,就是爲了更好的解決掉虎賁團的後顧之憂。但是因爲軍需處牽扯着各方的利益平衡,並不是他提出來就可以馬上解決的;但帝都的軍隊沒有給鄭潛留下太多的時間,這件事自然是越早越快解決,就越好。
“大長老,你所說的禍事是由我惹出來的這件事,我承認是我作的。殺帝都使者,殺帝都國師,都是我乾的。但是現在不是追究這些事情責任的時候,還請大長老大局爲重,以臨冬城爲重,以虎門爲重。”鄭潛連着三頂大帽子扣向了大長老。
大長老的臉色又變了一變。鄭潛說的這些話都是很有道理的,但是大長老原本陰沉着的臉再變了一次色的原因,是他聽到了鄭潛說的“殺了國師”四個字。
帝都國師的實力他很清楚,比他只強不弱,至少也是一個初級霸宗的水平。而看鄭潛說的這麼輕鬆的樣子,估猜當時的戰鬥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懸念。
大長老有些慶幸自己在軍需處上空忍住了沒有動手了。如果當時動了手,萬一被鄭潛錯手殺了,不單落下了個以大欺小的污點,並且還死於小輩之手,他這一世英名也就立即完了。
“這件事,我覺得還是要提請元老院共同商議解決吧。我們這裡看來是達不成一致意見了。”大長老靈機一動,將這個球踢了出去。
元老院的辦事效率他十分清楚。想要合併軍需處,那不等到帝都的軍隊將臨冬城血洗了,也決定不下來。
“大長老,這件事情是很急的一件事,難道你真的一點通融的餘地都沒有?”鄭潛早看着這個大長老不爽,如果他不是虎門的人,鄭潛已然發作,將他轟上了天了。
這麼大塊的肥肉,大長老怎麼可能通融,任何地方,任何種族,有時候都需要一些打點,纔可以將關係處的更加融洽。大長老沒少得到軍需處的好處。這些好處他自己倒沒有留下多少,都藉故送給了元老院裡的一些人,所以他在元老院的老人們中間,有着不小的影響力,這也正是他提議將這件事提請元老院商議的原因。
大長老等於是將軍需處與元老院的一衆元老們的利益捆在了一起,要想動軍需處的難度,也可想而知了。
這也正是大長老手段高明之處。
現在鄭潛想要將軍需處一口吞掉,於公理上來說,這樣確實有利於行軍打仗。但是從私人的角度來說,這樣軍需處的好處就完全淹沒在軍隊的龐大開支中,它爲私人的好處根本就不能體現出來。
“鄭潛,你不要太狂了。不管你是什麼身份,這裡是虎門!通融?我爲什麼要通融?”大長老忽然的威風起來。
“呵呵,你果然是不可救藥了。”鄭潛壓着火氣。
“鄭潛,不要仗着你和我虎門有點關係就可以長幼不分了。”大長老怒道。
“如果我不是跟虎門有關係,現在你還能在這裡亂喊?你早就是屍體一具了。”鄭潛冷冷的回了大長老一句。
“你又不是我虎門的人,你憑什麼指手劃腳?合併軍需處?你明白你在說什麼?”大長老也火了。
“大長老,你是長輩,和一個後輩吵架,你怎麼一點都不自恃身份?”三長老旁邊譏道。
“這件事,既然爭執不下,就交由元老院處理吧。”二長老看如果照此情形下去,可能大長老和鄭潛在議事堂裡就會動起手來。
議事堂是虎門重地,如果兩人在這裡打了起來,對他們三人在虎門的權威性是一次不少的挑戰。二長老本着從大局出發的觀點,是很不希望出現這種結果的。
“二長老,三長老,還有大長老,我敬你們是虎門的前輩。也希望你們顧全一下臨冬城的大局。雖然,臨冬城現在跟我鄭氏一族沒有什麼關係,但是這裡畢竟生我養我之地。如果照大長老所言,我相信只要我願願意跑,保命是肯定不成問題的。到時只要蛇族攻來,怕是虎門也沒有什麼清靜日子過吧。”鄭潛看着三位年老成精的長老。
他們不是不清楚目前的現狀,只是不願意因爲這種現狀放棄一些既得的利益而已。
“四弟,你先彆着急。三位長老一定會商議出辦法來的。”虎威走過來幫着打了一下圓場。
“就讓他們慢慢商議去吧。時間等不得,我們回團裡去。我只是希望虎門不要成爲了臨冬城的千古罪人!”
鄭潛的這句話說的非常重,讓三位長老齊齊變色。
臨冬城乃是他們一族久居之地,可以說他們的根是紮在這裡的。 蛇族攜帝都的精銳之師大舉來犯,臨冬城能不能保住,是一件不好預估的事情。
虎門與臨冬城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實在是兩個相聯很緊密的利益體。虎門的先祖,在格林大帝攻破臨冬城的城牆的時候,已經嚐了一次亡國的滋味;而現在國未復,接下來將要面對的是亡城的危險。
百萬精銳,只爲了攻一個地處極北之地臨冬城,明眼一看就知道,臨冬城城破之日,便是臨冬城裡所有家族勢力同時滅門之時。
蛇族這次來不是爲了征服,而是爲了殺戮的!
“四弟,你放心,我虎威自會盡我全力,竭誠報國,死而後已。”虎威的話裡,有着一份決絕與悲壯。
“大哥,別搞的這麼悲壯了,好像就一定會是身死沙場似的。你也放心,只要有我在,能不死,我們就一定不會死的。實在要死,那兄弟我也不會落在你的後面。”鄭潛道。
“好兄弟!”虎威伸出了粗大的手掌。
鄭潛一掌擊去,兩隻手掌緊緊相握,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
“好!這纔像是我虎門的子弟!”二長老高喝一聲,“如果不嫌老朽老邁,我倒是想加入到你們的戰團裡去。沙場殺敵,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從二長老的神情上看,他這些話倒是出於一片真心。老是躲在這深山之中,他大約也有好久沒有出去正面對敵,快意恩仇了。
在二長老的想法裡,他們三人現在就像是被高高供着三尊菩薩,讓他們和後輩之間總是保持了一段不小的隔離。而帝都的政策更是這中間的隔代鴻溝被拉大了。
“人生百年,總有一些時候是需要拋開所有的理智,去幹一些傻事的。”二長老也不去管大長老和三長老,順着桌子繞到鄭潛和虎威的面前,一伸手,將他那隻枯了的手掌也搭了在這兩兄弟的手掌之上。
“二長老,你……”鄭潛不解二長老何以如此。二長老早就不是熱血青年,照說是不會如此衝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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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潛,我虎門欠你鄭家的。同時,也欠臨冬城的。”二長老嘆道。
二長老的這句話讓一旁的大長老和三長老立時想起來,鄭家的霸天軍是被雪狼營和虎賁團兩軍聯合剿滅,要說起來,大座的幾人,都可以算是鄭潛的大仇。
以德報怨,鄭潛的氣度已經如此之大?大長老心裡不禁一驚了。
“三位長老,這裡好熱鬧啊。”從議事堂外傳來了一陣渾厚非常的聲音,這聲音傳進了議事堂裡,久旋不散。
聲音撞在牆壁上,嗡嗡作響。
三位長老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