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鄭潛刻意的訓導之下,虎賁團和雪狼營在戰術戰陣上的相互協同配合進展的很順利)
鄭潛看着基本能達到自己要求的在沙場上不停的變幻着戰陣的一黑一白的兩隻軍隊,心裡有了一絲欣慰。
這十萬人,幾乎等於是他的所有家底。對抗風霜的四十萬人,他只能靠這十萬人來完成。
無論從總體實力,軍隊裝備以及單體戰力和數量上,鄭潛這一方都處於絕對的劣勢。所以,鄭潛不能有任何的閃失,他能做到的只是將這十萬人善加利用,使他們的作用發揮到最大限。
身臨戰場之時,無論是強是弱到時都會和風霜的四十萬人在同一平面進行拼鬥。
就如這些軍士以及他自己的生命一樣,失掉了一次,就永遠不會再有第二次的機會。對於風霜而言,她的底子厚,她有犯錯的機會。
鄭潛不同,風霜做到百分之九十,也許已經是很好的成績,但他必須做到百分之百。
他連百分之一的疏漏都不能有。這就是他面臨的現狀。
“蚊子戰法”在理論上是可行的一種應對強敵的戰法,但這種戰法對虎賁團和雪狼營的要求非常高。這十萬人必須組成一個精密協作的機體,任何一個細微的疏漏,帶來的結果可能都是災難性的。
這個戰法用的好,則可能制強敵於談笑之間;用的不好,這十萬人就真的像一隻蚊子,隨時會被風霜一巴掌拍死。
鄭潛以一種苛刻的眼光尋找着兩軍協作之間的疏漏,幸而在他這樣嚴厲的要求之下,能被他找出來的疏漏已經越來越少了。
“初成氣候,初具規模。”這是鄭潛對兩軍訓練結果的評價。
“主帥,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充實,這樣的訓練以前從來沒有過,但是很明顯的我能感覺到不可阻擋的銳氣。覺得沒有什麼是不可戰勝的。”虎威道,現在鄭潛既然一統兩軍,他對鄭潛的稱呼也改了。
“我同意虎帥的說法,雪狼營在這段時間的訓練裡,我也能感覺到實力提升了不少。我原以爲雪狼營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打磨,再想提高已經很難了,但沒有想到還能取得這樣的成績。 ”段魂應和着虎威。
這兩位主帥的契合程度也越來越高了,任誰也想像不出這兩人不久前還是橫眉怒目的兩個冤家。
“訓練出成績只是向前走了一步,關鍵是要將這個成績變成戰果。”鄭潛雖然也滿意於兩軍實力的提升,但是面對着風霜的四十萬人他不敢抱有任何的僥倖心理。
“今天的訓練可以暫時到這裡結束了,以兩軍目前的情況,可以進入下一階段的訓練了。”鄭潛道。
“下一階段?”虎威不解。
段魂似有所悟,一副瞭然的樣子。
“現在訓練的只是一些平常的方陣圓陣錐形陣,這些只是形態上的一些變化。下一階段,訓練的主要目標,是兩軍能更精密的配合,以能同時使用‘四無象陣’爲目標進行訓練。”
“段家的獨門陣法‘四無象陣’?”虎威吃驚的看着段魂。
“四無象陣”這個軍陣是段氏絕不外傳的獨門陣法,虎威想都沒有想過段魂會將這個陣法的奧秘告訴他。
段魂點頭,他將這個陣法拿出來,是得到段峰的同意的。
這是鄭潛上次敲打了段峰一番以後產生的效果,這確是段峰能做到的極限了。在沒有得到段氏長老們同意的情況下,就擅自將段氏的獨門陣法外傳,段峰擔着不小的責任。
鄭潛看到了段峰的誠意和決意,對段峰的擔當還表示了一下敬佩。
這件事就是放到虎威的身上,沒有族中的長輩同意,他也不敢擅自做主將本門的秘密隨便向外說,虎門與虎賁團的秘密通道就是一個很明顯的例子。
“虎威你就好好的向段魂學習學習。段氏的這個軍陣很厲害,裡面變化多端。至於陣眼的人選,到時就讓我來吧。我的實力比你倆稍微的高一點,當這個陣眼可能發揮的威力要更大一些。”
段魂對鄭潛當陣眼這個提議沒有什麼意見。從實際的情況考慮,鄭潛也是最適合當陣眼的人選。
“按照虎良的情報來看,第一波涌來的難民離臨冬城已經不遠。這些人必須先安置好。你們的訓練暫時我就不參加了,‘四無象陣’我也見識過,不參加訓練也不會誤事。我再強調一遍,你們一定要弄好相互的配合。配合是我們這隻隊伍的生命線,沒有配合我們就根本連一分贏的希望都沒有。”
鄭潛吩咐了一下兩軍主帥,便去應對難民的事情了。
現在的鄭潛等於是軍政一把抓,忙的分身乏術。原本這些事情可以讓國王來,可惜國王的身體尚沒有康復,而王后守在國王的身邊不時的關注國王病情的發展,也沒有空餘的時間。臨冬城所有的擔子一下都朝鄭潛壓來。
政務上,其實這些事可以讓段峰來幫忙。
但段峰自從得到了傳送紙以後,仗着臨冬城裡有鄭潛壓陣,他便樂得專心一致研究起傳送紙的改良,過起了他嚮往已久的學者生活。
段峰推脫鄭潛的理由很簡單:“你的作用比我大,你的能力比我強;有好的爲什麼要用差的呢?”笑完他便笑咪咪的看着鄭潛,死活一副不願意出門的樣子,讓鄭潛吃了悶虧還發不了埋怨。
“這個老滑頭!”有時,鄭潛會這樣的罵一句段峰。
罵歸罵,事情還是要做的。幸好有虎門族長幫着他去處理採石磯的事情,不然鄭潛就真的分身乏術了。
對難民的處理,鄭潛也已經盤算了很多天。既不能落一個不顧平民生死的惡名,也不能因爲大批難民的涌入亂了臨冬城的秩序,這本是件兩難的事情,終於還是讓鄭潛琢磨出解決的辦法了。
臨冬城地處極北背靠橫斷山脈,難民潮正面涌來時,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臨冬城東城。此時的鄭潛正站於東城的城樓之上,遙看着遠處一大片緩緩移動着的如潮水一般黑色的人流。
“終於來了。”鄭潛小聲的說道。
東城的城門值守衛兵依舊是雪狼營的軍士。因爲早早得了情報,今天值守的軍士比往常多了幾倍。
從難民潮的面積上看,大約第一波難民潮的人數有數十萬之多。鄭潛知道這只是難民潮的一小部分,還有更多難民正處於向臨冬城行進的路上。
當難民到了東城的城下時,他們眼裡是高高的城牆,和城牆之下大批雪狼營的守衛把守着城門。
這些難民有些激動起來。
“放我們進去!”
“都說神使是一個好人,我們就是衝着神使的名聲來的。你們快放我們進去。”
難民們在城門之前聚集,最前方的一些人已經開始喝罵起來。後面的人流也一起向着東城的城門方向涌,一時,城樓之下人潮如海,密密麻麻的將東城的城外堵了個水泄不通。
看看人潮已經彙集的差不多,鄭潛便於城樓之上喊開了。
“鄉親們,聽我說一句。”
“這人是誰?”
“這麼年青,他怎麼跑到城樓上,看那些守衛對他很尊敬的樣子,像是一個大官。”
“我聽那些從蛇族被救的人說,救他們的人也很年輕,會不會是他?”
難民們沒有軍隊的紀律性,鄭潛只喊了一句,下面的人羣便七嘴八舌的猜測起鄭潛的身份來。這個時候他們被堵在了城外,他們極其希望看到一個能管事的高官。
“這便是臨冬城神使,你們安靜,聽神使訓話。”城門的守衛中一個隊長模樣的人向着人潮大喊。
“真的是神使啊。有救了。”
“神使,讓我們進城吧。我們背井離鄉跑了很遠的路來到這裡,就是聽說你老人家救苦救難。”
鄭潛抹了一把汗。
什麼時候他成老人家了?
“鄉親們,你們先安靜一下,聽我說幾句話。”鄭潛又喊道。
和難民們說話急不得,不像軍隊,他說安靜,再多的人都馬上會安靜下來。要幾十萬人的難民馬上安靜下來,難度還是非常大的。
鄭潛夾雜着自己的霸氣連喊了好幾遍,人潮才拖着一些七七八八的尾音,勉強安靜了下去。
“我很高興鄉親們能看得起我鄭潛,背井離鄉不遠千里的趕來臨冬城,只是想求得一方庇護之所。但鄉親們,你們也知道,帝都大軍隨後馬上也會趕來這裡,到時臨冬城戰禍一起,可能你們才得的庇護之地,又將消失。”
鄭潛說完頓了一頓,看看下面人潮的反應。
難民裡果然一片竊竊私語之聲。鄭潛說的是實話,他們也正是爲了躲帝都的軍隊才趕來臨冬城,在他們的心目中,鄭潛是可以依賴的守護神,現在聽鄭潛一說,似乎帝都的軍隊也會打到臨冬城,這是他們沒有想到的。
一時人羣裡七上八下的討論起來,有的已經開始相互指責不應該來臨冬城,跑了這麼遠的路,扶老攜幼拖家帶口的,現在已經到了臨冬城,該怎麼辦?
“神使,請你發發慈悲,救救我們吧。”有人向着在城樓之上的鄭潛乞求道。
“我聽說你們幾個人,就搗毀了無惡不作的天隕團,神使,你是天命之人,求你救救我們啊……”
又是一片乞求之聲,又是一個亂字了得。
“鄉親們,聽我說,”鄭潛又開始喊了,“臨冬城確實是面臨着戰事,城內也不是久居之地。但是鄉親們既然來了,我鄭潛也不能不聞不問,所以我這裡想提一個建議,鄉親們你們看行不行,如果行,那麼你們就留下;如果不行,你們還是去別的城,以免受戰禍所累。”
“請說,神使,只要能得救,我們一定支持。”
“我再也不想走了,走了這麼遠的路, 已經很累了。再走,誰知道還會遇到什麼人,難道別的城就不面臨戰事?”
人潮裡的聲音此起彼伏,鄭潛故意留了一點時間讓他們商議。隔了會,鄭潛纔開始說到正題,“城內不是久居之地,但是臨冬城背後的暗夜森林倒是有着不少的地方可以容身。不過,需要鄉親們自己動手開荒。到時就是戰事來臨,有臨冬城在前面替大家擋着,至少也可以求得一線生機。”
“這個主意好。”有人應和着。
相比於自己動手開荒,比流離失所的日子要強上何止百倍,至少有一個定居之所,這個提議自然沒有人會反對了。
“但是糧食怎麼辦?我們已經沒有糧食了。”難民中有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