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鄭潛的失蹤事件影響最小的大概就是公主了。
公主忙於臨冬城城外護城河的挖掘,有了木牛流馬相助,工程進度果然如預期飛速向前發展。
幾十萬人的管理,對公主而言卻並沒有感覺到有多大的難度。以至於公主一直都懷疑人數沒有鄭潛說的那麼多。
幸而有建立的花名冊爲證,經公主的多方驗證,才相信了人數是準確的。
幾十萬人的工資都是日結清算,這無形之中給公主的管理工作增添很大的負擔。但事情到了公主這兒,似乎又顯的十分便利,沒有什麼負擔之感。
管理幾十萬人,公主尚有不少餘暇。她利用這些閒暇,和虎妞一起又忙於清點起從國庫領來的錢物。
從國庫裡領錢的事,專門交由虎妞負責。
虎妞生爲一代虎王,見過的珍寶無數,領來的這點錢財在別人的眼裡,是了不得的大數目,但是在虎妞的眼裡,卻不值一提。
虎妞的身體正在康復,狀態日好。憑着虎妞完全體虎王的實力,在當下的臨冬城裡,恐已無敵手,是負責押運錢物的最合適人選。
虎妞倒成了公主的得力助手。
吉祥茶莊四女輪着來東城幫忙。說是幫忙,其實她們來玩的成份居多。
四女中春蘭相對比較沉穩,又極愛護餘下三女,看護白靈的任務,在三女的鬨鬧之下,基本被春蘭包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公主忙於工程事務,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而虎妞卻已經覺出了鄭潛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出現了。
“公主,鄭潛已經有段時間沒來東城了。按他的性格,這是不應該的。 ”虎妞向公主說道。
公主略一轉念知道虎妞所說不假。
“八成又是看到哪家的漂亮姑娘,雙腿走不動了。”公主咬牙道。
“應該不會,鄭潛的性格你我都很清楚,在這麼大的工程沒有完工之前,他不會有那樣的心思。”虎妞肯定的說道。
公主知道虎妞所言非虛。但鄭潛經常東奔西跑的滿臨冬城轉,公主十天半月見不到鄭潛也是經常有的事情。
但是在工期如此緊的情況下,鄭潛老不露面,也不是正常情況下他應有的表現。
“莫不是被統領營的事情絆住了手腳?”公主猜測。
“不會啊。虎賁團也好長時間沒有見到神使了。”夏荷嘴快,又喜打聽一些閒情趣事,鄭潛沒有在虎賁團出現這麼大的事情,她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有這回事?”公主愕然。
夏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公主的神色看起來似乎有點緊張,不僅一呆。
虎妞也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出事了?”虎妞問着公主和三女。
“在臨冬城,應該沒有誰能動得了他的吧。”公主收拾了下心情,開口道。
虎妞點頭同意公主的觀點。現在的臨冬城,和鄭潛家的後院差不多。應該沒有人能對鄭潛構成什麼威脅。
“虎王姐姐,我們還是先將工程完工再說吧。鄭潛是一個喜歡善始善終的人。既然他沒有消息,我們在這裡乾着急也沒有什麼用處。不如將鄭潛託付給我們的事情先完成再說。”公主提議着。
“可是公主,我還是有點擔心。”虎妞不知爲什麼總是有着一些不安的感覺。
“虎王姐姐,你就不用擔心了。你想想,天隕團那麼厲害都被鄭潛滅了,臨冬城相對而言比天隕團安全的多。鄭潛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等他要出現的時候,自然就出現了。也許我們在這裡擔着心,說不定他正在哪裡風流快活着呢。”
公主對鄭潛的失蹤已經養成了一種慣性思維,只要他一段時間沒有露面,就一準給她弄幾個新面孔回來。而且還一個賽着一個的漂亮。讓公主實在有些氣悶。
“公主,你真的就這麼放心?”虎妞不明白公主的底氣從何而來。
“虎王姐姐, 鄭潛的命比蟑螂還硬,誰能傷得了他?連蛇族那麼強橫的實力,幾次都在他的手裡吃了悶虧。再比如說就虎王姐姐你吧。你的實力比鄭潛強,等級也比鄭潛高,但是最後救你出來的,不還是那隻流氓?”公主開始擺事實講道理了。
虎妞想想也是。雖然鄭潛只是一個三級霸師,但他乾的事,沒有一件是三級霸師乾的出來的。如果不是虎妞她們幾人事先知道鄭潛的等級,說死了她們也不會相信幹了那麼多大事的人,只是一個三級霸師。
“所以啊,我就說,他不會有什麼事。我很相信這一點。就是一時遇到一些危險,他也能順利解決。到現在爲止,這隻流氓除了好色一點之外,還沒有哪一次讓我們失望過。”公主底氣十足的向着虎妞道。
虎妞輕輕的嘆了一聲。
公主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但是虎妞總感覺到她的心是懸着的。見不到鄭潛,她的心就放不下來。
“我也相信神使,”夏荷一蹦便到了公主和虎妞的身邊,“神使那麼厲害,怎麼可能會有危險?他不給別人造成危險就已經很好了。”
秋菊對夏荷的這句話也持贊同意見,默然點頭。
冬梅最不習慣的便是這樣的討論,她絞着衣角,拿她的大眼忽閃忽閃的閃着幾位討論的正歡的美女。
“虎王姐姐,要不這樣吧。等我們將鄭潛交給我們的事情完成了,我們再一起去找他。我可不希望他又給我找出更多的妹妹來。”公主說完,便笑看着吉祥茶莊的三女。
夏荷無所謂被公主看,依舊一副嬉鬧模樣;而秋菊臉略略一低,轉而扭頭向別處看去,躲過了公主掃過來的目光;冬梅的臉卻騰的一下紅到脖子根去了,衣角又被她絞成了麻花。
“冬梅太害羞了,這樣可不行。會被那隻流氓佔便宜的。”公主道。
“啊?別看冬梅現在這樣,有的時候她的膽子可大了。上次在落日谷,我們對神使還存着敬畏,也就冬梅敢和神使單獨相處。”夏荷表示冬梅並不像看上去的那麼脆弱。
冬梅聽到夏荷此言,紅着的臉更加了一層紅,嬌豔欲滴,雙眼裡幾乎都快要盈出水來。
公主卻是大吃一驚了。
單獨相處,這件事她怎麼沒有聽說過?難道鄭潛已經對冬梅下了手?
“冬梅,那隻流氓有沒有對你做什麼?”公主趕緊問道。
“應該沒有做什麼吧。當時神使就顧着唸詩了。”夏荷說道。
在落日谷,於那間小房之內,鄭潛將一首盜來的古詩隨口吟誦,詩採盎然,讓自小就接受琴棋書畫訓練的吉祥茶莊四女心中敬佩不已。
“還會念詩?我怎麼不知道?”
這次輪到公主一愕了。
“我知道,我知道,”夏荷嚷嚷着,“神使當時的那首詩作的非常好,我們幾個人都記了下來。我們後來還嘗試過要將詩中的字句改動,卻發現再也找不到比原詩更貼切的字來替換了。”
“神使的文采確實是很好的。”秋菊接口道,“那首詩文采斐然,意境深遠,是一首難得的好詩。更難得的是神使只是信手拈來,未加修飾,這纔是更讓人佩服的地方。”
公主見二女對鄭潛的詩才都讚不絕口,心下的疑惑更深。
“你讀來聽聽。”公主道。
夏荷立即將鄭潛的那首詩高聲吟了起來。夏荷的聲音清脆,讀詩之際迴旋往復,自然而然的加了一些音律的節奏進去,將這一首古詩誦的優美至極。
“遠上寒山石徑斜,白雲深處有人家。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
一首古詩誦罷,餘音嫋嫋不絕,似於這曠闊之地,青山爲弓,流水爲弦,彈奏了一首韻味極濃的古曲。
“這,這是鄭潛寫的?”公主詩理略通,雖不能解詩,但卻知道詩裡的文采非同一般。
“當然了。”夏荷肯定的說道,“當時,這首詩是在小屋裡神使與冬梅單獨相處時吟誦的,冬梅比我們知道的更加真切。不信,你問冬梅。”
夏荷伸出纖蔥玉手,向着冬梅一指。
冬梅被夏荷指的渾身一緊。當時鄭潛誦詩時的情形,她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冬梅,真是這樣?”公主問。
冬梅絞着衣角,臉色大紅,低下頭輕輕點了一下。
與冬梅單獨相處之時,鄭潛別的不幹,專門誦詩。說別人公主信,要說鄭潛會這樣,說老了天公主也不會信的。
“冬梅,你將當時的情形和我說一下。”公主走到了冬梅的身邊,眼光如炬的看着冬梅。
冬梅被公主的目光一燙,渾身又是一緊,脖子自然的一縮。
“疼。”冬梅只說了一個字,雙眼裡卻似乎要盈出淚來。
“疼?”公主不明所以,看了看冬梅,又向着夏荷看去。
夏荷知道公主要問的事情,便將冬梅衝出房子後的情形詳細的向公主說了一遍。
公主安靜的聽完夏荷的敘述,恍然大悟。
以公主對鄭潛的瞭解,可以倒推鄭潛在房子裡對冬梅作的一切。再結合着先前夏荷吟誦的那首古詩,公主終於明白,這隻流氓這首詩的真正含義。
“文采?詩才?”公主氣的鼻翼擴張,“你們都上了那隻流氓的當了。”
“公主此話怎講?”一直旁觀看熱鬧的虎妞接口道。
“你想一下那隻流氓的手放到冬梅的身上,再結合那首詩稍微想一下就明白那隻流氓當時在幹什麼了。”
虎妞歪頭細想,老半天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夏荷及秋菊不明白公主何至於氣憤至此。她們對詩才特別敏感,但對房內之事就十分的陌生了。
衆女面面相覷,只有公主血脈噴張,眼睛裡跳着兩團火。
“我道是什麼詩才,他就是一隻流氓!”公主吼道。
“公主,這件事究竟如何,其實誰也不清楚。只要找到鄭潛一問,一切就真相大白。別是你白生氣了一場。”虎妞道。
“是啊,是啊。聽公主的意思,這首詩還有別的解釋。我也很想聽聽呢。”夏荷歡呼雀躍了起來。
這首詩她們吉祥茶莊四姐妹翻來覆去讀了不知道多少遍,也沒有弄出什麼新意的解釋來。現在聽公主一講,原來這首詩還是一首隱詩,頓時興致高漲。
“不過,”公主平了平自己的怒氣,“還是必須先將工程完工了。護衛長!護衛長!”公主喊了起來。
從不遠處跑過來一身銀白鎧甲的護衛長。
“公主有什麼吩咐?”
“傳我的令,從現在起,工程加速,工錢加倍。誰提前完成下達的工程任務,工錢之外,再獎一千金幣!”
護衛長應聲而去,心裡直嘆氣。他真想脫了鎧甲也挖土去。
公主下達完命令,轉而對着夏荷道,“我也很想聽聽那隻流氓的解釋。”
公主的聲音低沉,處於暴走的邊緣,只是因爲此時沒有鄭潛在場,限制了她的發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