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潛沒想到因爲他體內的霸氣衝擊導致的皮膚炸裂,會讓難民們產生這樣的錯覺。..從鄭潛自己的角度來說,他只知道從頭部傳來的不間歇的疼痛,實在想不到這樣子也能成神。
不過鄭潛很清楚自己的現狀,雖然說難民們匍匐於地,當他當成了真正的神和救世主,但什麼時候見過這麼苦逼的神和救世主了?
這份神的榮譽是難民們的錯覺,對鄭潛而言,這不是自己親手撿來的東西,總感覺像偷。撿不爲偷,鄭潛從來都覺得什麼東西都應該經自己的手取得,那樣得到的東西纔有味道,像這樣的被這羣無辜的難民們頂禮膜拜,與鄭潛而言,倒是一種負擔了。
風霜也被眼前的這種事情搞的一頭霧水。
只是一個霸氣衝擊,這個鄭家的小子看上去這一刻保不了下一刻,怎麼就鬼使神差的被當作是神和救世主了呢?風霜傲嘯帝都,早也就希望得到這樣的頂禮,但是在她的鐵血手段之下,屈服於她的威壓之下的人有不少,但是像這樣的發自於別人內心的一種跪拜,卻是她久尋不得的。
風霜又開始咬着牙了。
憑什麼?
這個鄭家的小子憑什麼享受這種待遇?他有什麼過人之處?
從風霜接觸鄭潛到現在,她也沒有發現鄭潛有什麼不得了的手段,但爲什麼她苦心尋求的這種萬民景仰就這麼輕易的被鄭潛得到了呢?
“這小子運氣不是一般的好!”風霜只能如此下定論了。
鄭潛體內的霸氣從他的頭部不停的向外炸出來,填充到了圍在他周身的彩色光暈中,光暈便顯得更加多彩也更加真實。這些景象都被跪拜着的難民們發現了,以爲是神聽到了他們的呼喚產生的反映,於是呼救聲漸而的變成了歡呼聲。
難民們從鄭潛身體周圍光暈的變化裡看到了一種生的希望。
於是呼喊之聲歡呼之更加熱烈而高漲起來,在臨冬城護城河之外,成片的難民們跪了下去,將那些混在難民羣裡的風霜率領的帝都四十萬精銳顯現了出來。
風霜率領的帝都四十萬精銳都是霸師層次,而且他們也是身處強勢,有着對難民生死的掌控權。他們當然對鄭潛不會產生那麼深的倚仗之情,只是他們對眼前的這種現狀也覺得很不可思議,於是眼光紛紛的看向了離鄭潛很遠的,飄浮於空中的風霜和另外兩位霸宗。
難民們的眼睛裡現在除鄭潛而外再也沒有別的任何人。風霜三人完全被這些難民們忽略了。從難民們的表現裡,風霜沒有來由的感覺到了自己的鄭潛的身形忽然變的高大,比他的吞天噬地更強悍。
這是一種心理上的錯位,不單只是形體的改變就能填平。在瘦小的鄭潛面前,風霜竟然覺得有一種無與倫比的壓抑感,這種感覺已經消失了很多年。
鄭潛體內的天地靈氣對於鄭潛的變化毫無所覺,它依舊一絲不苟的將各色的霸氣進行着轉換,毫不爲外界的一切所動。
霸天神陣也靜靜的高懸於鄭潛的腦海之中,古老的圖案花紋沒有一絲光暈,滄桑之感撲面而來。它像一個睡熟過去的老人,靜靜面安詳。
鄭潛頭部的臉皮和頭髮被不斷涌出來的霸氣炸的四分五裂,血肉模糊之間,隱隱可見他的白森森的頭骨。但沒有經過多久之後,鄭潛的臉皮竟然重生了起來,由下而上不斷的重生,又不斷的被霸氣炸裂。
“老霸,你這個混蛋,你不能等霸氣炸完了再重組啊?你是不是故意要讓我受罪?”鄭潛壓着嗓子向着體內的霸神錘惡狠狠的說着。
“你不懂。我也懶得跟你說。現在我正忙着,不要騷擾我!”霸神錘得意洋洋的說。
鄭潛恨的不行。先前他就有種不好的預感,覺得霸神錘在他的頭部重組的時候,一定會弄出什麼花樣來。現在這個預感果然被證實了。霸神錘雖然時常吃一點鄭潛的小虧,但是這老傢伙都一定會從別的方面將這點小虧補回來。跟鄭潛一樣,霸神錘也從來都不喜歡自己吃虧。
“老霸,你都一把年紀的人了,還這麼喜歡記仇。記仇的人,活不長的。”鄭潛補充着。
霸神錘不說話,繼續讓鄭潛的臉皮重新快速的生長,又被不斷的炸裂。鄭潛痛的齜牙咧嘴,不斷的倒吸着涼氣。
霸神錘不搭理他,鄭潛就拿這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老傢伙毫無辦法。既然霸神錘喜歡這麼惡作劇,鄭潛也只有硬扛了。
“我告訴你,你要是將我的臉做壞了,我饒不了你!”
“放心,包還你一個原樣!”霸神錘輕鬆的笑着道。
鄭潛沒脾氣了,霸神錘既然這麼說,鄭潛自然知道霸神錘有這個本事。
算了,忍了!誰叫這個老傢伙與自己的生命息息相連呢?對別人有辦法,鄭潛對霸神錘確實是一籌莫展。
光華愈重,炸裂的聲音愈響。
這都是霸神錘搞的鬼,不知道他怎麼弄的,竟然讓鄭潛皮膚炸死的聲音,變的更加響。如果說先前鄭潛的皮膚炸裂只是一種悶雷,現在的炸裂則是晴天之上的驚雷了。
驚雷之下,民衆自然敬畏之情更甚。相對應的,風霜率領的帝都四十萬精銳由迷而惑到驚,現在則有些懼意了。
鄭潛身上的發生的事過於詫異,窮他們活到現在的經驗,也沒有找到相同或者類似的情形。對於求知的恐懼,是所有生而爲人的一種本能,風霜率領的帝都四十萬精銳看向風霜的眼神裡,帶着很大的疑惑了。
風霜看着再這麼下去,可能要出問題。
“你們兩個不是一直都想着鄭潛死的嗎?現在有什麼想法沒有?”風霜問。
“中護法,你一定比我們更加的希望那個鄭潛死,論實力和願望,中護法一定會我們更加希望鄭潛死的。所以,還是中護法請吧。”兩位初級霸宗異口同聲道。
風霜看看這兩人,確實不是能指望得上的那種類型。看來只能她親自動手了。
風霜率領的帝都四十萬精銳被她分成了很多的小隊,組成了天羅地網陣,將這些難民們困在了臨冬城的護城河邊,準備拿些難民作爲活的祭品,用進行一場聲勢浩大的儀式。
但是鄭潛的一把火,把她的天羅地網燒出了一個大洞。三分之一的兵力被鄭潛燒沒了,風霜心裡那個痛。不過,這些風霜還都能忍,畢竟士兵上戰場的天職就是死亡,沒有死亡的戰爭對風霜而言,根本就不是戰爭。雖然這些兵士是她的謫系部隊,但是霸天大陸不缺的就是人,只要取得既定的戰果,死點人,不算什麼大事。
可現在的情況是,人死三分之一,戰果在哪兒都看不到。
而且,從趨勢上看,風霜的這場計劃大有可能成全了鄭潛的威名,讓他成爲一個新一代的救世主。救世主這個詞是帶着很大的褒義的,那同樣的不言而喻,風霜就是站到了救世主對面的反派了。
“什麼時候我就成反派了?那個小子纔是真正的反派。誅殺帝都國師,誅殺我兒,他反倒成了救世主?滑天下之大稽!”風霜仰天一嘯,清音嫋嫋,張口便吸起了天地之間的靈氣了。
而今臨冬城外的這片區域裡,天地靈氣相比於風霜剛來的時候,要稀薄了不少。這是因爲先前風霜的那次吞天噬地一次性吸食過多了靈氣的緣故。所以,現在她的體型脹大的速度有些緩慢,但是在一般的人的眼中,這樣的脹大的速度還是非常恐怖的。
風霜身在半空,身體兩頭脹大,腳慢慢的便開始接觸到實地。當風霜除掉了駕御着的霸氣,她的身體一沉,腳下齊腳踝處便沒入到臨冬城城外特有的沙土裡去了。
對風霜而言,沙土只是漫入進了腳踝,但是對普通而言,那是沙堆的流轉。風霜的腳踩到沙土裡,從她腳邊拱起的沙土像海面上翻卷起來的巨浪,向着難民撲來。
風霜對這點難民的死傷沒有什麼介意。她的巨腳踩下去的時候,就已經有不少的難民被他踩成了冤魂。現在翻起的沙土波浪再去淹沒一些人,根本不會引起風霜的注意。
難民羣裡的爆出了陣陣的驚呼之聲。一聲又亂成一團,哭喊之聲從難民羣裡又炸了開來。
“神?”風霜的聲音嗡嗡的像來自於天外,“你們這些賤骨頭,現在知道誰纔是真正的神了嗎?”
風霜因爲說話沒有繼續吞天噬地,她和身體的脹大也停止了下來。風霜此時只是想證明一下,她比鄭潛更有成爲神的資格。
“風霜,你覺得如果你那兒子被別人這麼踩着,你是什麼感覺?”鄭潛向着風霜喊。
鄭潛的臉皮的炸裂的聲音裡夾着鄭潛這樣的喊聲,倒像是鄭潛發出來的慘呼。
“小子,讓你多活了一會,你就覺得自己是天下無敵了?”風霜的聲音依舊嗡嗡的,像是整個天宇充滿了她的聲音一般。
“廢什麼話!如果你有本事,我這條命,你敢不敢拿去?”鄭潛挑釁着。
“我就來取!”風霜說罷,跨着大步便向着鄭潛走來。
風霜的體型過於巨大,從她的角度來看,下方的山巒都只是一小堆相連着的土石堆。那些山巒之下如蟻聚的難民們,看着風霜擡起放下的腳,像是看着天空之上壓下來的一片巨大的烏雲。
“老霸,霸氣的事就交給你了。”鄭潛低聲的說了一聲。
“現在不用交給我了,已經炸的差不多了。”霸神錘說道。
鄭潛未等到霸神錘說完,人已經向一顆天外隕石一般的帶着一串紅色的光尾,向着風霜的大腳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