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潛率領的虎賁團和雪狼營,原本都是同一陣營的同僚。現在卻要相互對仗,雙方都很清楚對方的實力,腦子裡的那根弦都繃的緊緊的。
雪狼營由王室段家直系霸佔全部要職。所有的段家的直系子弟去雪狼營鍛鍊已經成爲了一個傳統。說雪狼營是王室段家的嫡系衛隊很貼切。
而虎賁團則由世代忠良的虎門直系子弟佔據了所有要職。兩大軍團,幾乎等於是兩大世家的基石。
不過,自臨冬城被格林大帝一統之後,兩家的元氣大傷,經過了很多年,才恢復到現在的水平。
原本,臨冬城被三大世家三分天下:段家的雪狼營、虎門的虎賁團、鄭家的霸天軍。不過一夜之間,鄭家被屠,從此在臨冬城消聲匿跡。
沒想到這個被臨冬城全城視爲笑料的廢品,鄭家唯一的孤兒,現在以神使的身份重回臨冬城。並且,公主親口承認這個廢品是她的丈夫,這份落差給人的衝擊是非常巨大的。彷彿一夜之間,所有的好事都落到了他的頭上。
這是讓年青的野心家段蕭最不可忍的地方。想當初,那個只是公主陪侍的小子,他根本都不會拿正眼去瞧他。而現在這個雜碎,卻跑回來跟他爭公主。不殺他王室的尊嚴何存?
“火……火………”
被段蕭一掌拍出動的鐵頭人,靠在牆根,還在自語中。只是誰也沒功夫去理他。
鄭潛緩步走到虎賁團的前面,削瘦的身影在整個黑色方陣的前方,顯得十分的渺小。
“雪狼營和虎賁團都是臨冬城同胞,難道今天一定要拼個你死我活?”
“束手就擒,乖乖受死。”段蕭朝着鄭潛大喊。
“你滾一邊去。軟蛋一個,不要臉要有個程度。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
“我……你……操!”段蕭打小就受着王室高等教育,說粗話在鄭潛面前,和沒出幼兒園的小孩一樣。憋了半天,他也只能憋出一個“操”字。
“段峰大公,你覺得今天一定要拼個你死我活?”鄭潛很清楚,雪狼營那邊能說上話的,段峰算一個。
“鄭潛。如果你能展現神蹟,那我自然無話可說。如果你不能,則只要你能自我了斷,我們可以不追虎賁團今日之舉。”
段蕭聽到這話,心裡一陣氣堵,他怎麼就沒想到“自我了斷”這個詞呢?害得前面丟了那麼大的人。
“呵呵。我可是鄭家唯一血脈。如果我死了,鄭家就真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你覺得這樣很好?”
“鄭家叛國,罪有應得。你冒充神使,與叛國無異。所以你不能怪我趕盡殺絕。”
“那麼,當初讓統領營殺我全族的那道命令是誰下的?”鄭潛忽然厲聲喝問。
段峰被鄭潛的這聲喝問問的心裡一陣心慌。這道命令正是他親手簽署的。合雪狼營和虎賁團兩軍之數,將霸天軍全數剿滅。讓他感到意外的是鄭金山和鄭達寬二人並沒有抵抗,而是低頭赴死,使屠滅鄭家進行的非常順利。
“我鄭家對你段氏王室從來都忠心耿耿,毫無二心。何來的叛國之罪?段峰,你覺得是不是啊?”鄭潛的臉上烏雲密佈。
“放肆!”雪狼營的首領一提手中的銀槍,朝鄭潛一指。
“小輩,大公的名諱,可不是你這種人能直呼的。”
“虎賁團的衆位兄弟聽着!”鄭潛忽然向着身後的黑色方陣一轉身。
“今天是我鄭家和段家的恩怨,跟你們沒有關係。如果今天我戰死,那麼一切不談。如果今天我僥倖不死,你們的命我還會用得着。所以今天,你們都不要插手。”
鄭潛說這句話時聲音很大。他有意讓這句話被所有的人都聽到。
他有他的打算。
今天就算虎賁團全數參戰,在人數上和實力上,完全處於弱勢。虎賁團因爲跟他的一戰,折員兩千,又是千里奔波,早已疲累不堪,戰力早就大打折扣。與其這樣全軍覆沒,還不如他一人單戰,逃生的機會也相對要大些。
說這句話的用意,他是將虎賁團拖到不利的位置上。逃不出去那一切都不用說。如果能逃得出去,則自己消失的這段時間裡,虎賁團一定會受到雪狼營的壓迫。壓迫就會產生積怨,這份積怨就是鄭潛給虎賁團將士的忠心下的一道保險。
虎威倒不知鄭潛已經想的那麼深遠。他對自己的虎賁團是什麼情況心知肚明。今天捨命一戰,全軍覆沒基本是可以肯定的。現在鄭潛如此說話,虎威的心裡認爲是鄭潛爲了保全全團的弟兄,而犧牲自己的作法。
“神使!虎賁團與神使生死與共,今天我豁出去了。”虎威不是鄭潛。他是真的血性漢子。犧牲別人的事,他做不出來。站着死,也不跪着生。這是他的信條,也是整個虎賁團的信條。
鄭潛嘴裡發苦。
這個漢子怎麼就這麼死腦筋呢?你就照我的話作不就得了?
“虎威聽着!”
“末將在!”
“你給我馬上領兵休整,不許說半個不字!”
這是死命令,沒有迴旋的餘地。虎威沸騰着的熱血平息了下去。他無奈的朝身後揮揮手。虎賁團的黑色軍團便緩緩朝後涌動,退到了暗夜森林的邊緣。讓出了足夠大的一片空地。
“小子,你又要一個人拼命了?”霸神錘冒了出來。
“低成本高效益。搭上虎賁團,成本就大了。虧本的事我向來不做的。”
“那些漢子可都是血性男兒,你忍心對他們耍滑?”
“老東西,你少說兩句會死啊?給我消失!”
鄭潛的心事也就閱人無數的霸神錘能看的清楚。
鄭潛打發完霸神錘,從腰間拔出虎骨匕。往雪狼營的面前一站。傲骨嶙峋卻又狂妄無比的朝着白色人流一指。
“誰先死?”
“我來!”
一名偏將飛奔出陣。一夾跨下白馬,提槍朝鄭潛刺來。這位偏將的霸氣也是白色的,和銀槍同色,幾乎分辨不出。這名偏將也達到了霸師水準,所以纔敢大膽應戰。
“回答的很有水平。”鄭潛一矮身,伏身便開始將地面作爲絕壁,壁虎遊牆“遊”了起來。
在偏將眼中,鄭潛像是平空消失了一樣。鐵罩防護有加,卻靈活不足。等到偏將驚覺到霸氣襲身的時候,鄭潛已經游到了戰馬的腳下。
偏將一側身,鄭潛和虎骨匕形狀相同的離體霸氣便被他躲了過去。擡槍便刺,一道半月形的白色霸氣,順着槍尖飛向了鄭潛。
鄭潛故技重施,“遊”斷了戰馬的四蹄,又藉機躲過了半月的霸氣。
戰馬一聲悲鳴,側身翻倒,將偏將摔了出去。
鄭潛隨即如影隨行的跟了上去。他的反應和速度都是極爲出色的。在偏將未落地之前,已經撲到了,在他視線的死角,飛出了一道霸氣,同時,又飛快的閃到另一邊,虎骨匕划着銀線凌空斬下。
不偏不倚。偏將閃躲霸氣的路線,和虎骨匕斬落的軌跡交叉。偏將罩在鐵罩裡的人頭,帶着一蓬血雨,飛向了半空。
雪狼營一片安靜。
站在隊列前排的段蕭眼睛瞪的大大的。心裡暗自慶幸着,先前沒有去接鄭潛手裡的腰刀。這個廢品,現在強的有點離譜了。
“果然是你先死。”鄭潛用虎骨匕的側面在臉上敲着。
“第二個死的是誰?”
一位偏將在鄭潛的手下走不過兩個回合。這給雪狼營的衝擊很大。雖然很多人都清楚鄭潛的實力不過是一級霸師,但是這個霸師的攻擊非常飄忽,走的完全是偷襲。
“你這個無賴,流氓!”
雪狼營的頭領胸中積氣。這種偷襲根本就不應該是戰場之上的正面交鋒。鄭潛的打法太無恥了。
雪狼營是堂堂王室嫡系衛隊,正統思維非常重。像鄭潛這樣的流氓打法,非常不適應。但卻不能讓鄭潛改變戰法,所以鬱悶不已。
“他是重犯,不必拘泥於單打獨鬥。”還是段峰見機的快。
雪狼營首領的正統思維在段峰的提點下才算是轉了點彎。
“三隊,出列。 ”
三百人出列。
鄭潛笑了。
這些正統衛隊的訓練方法還是雷同的可怕。虎賁團如此,雪狼團也是如此。不先送三百人來喂一喂虎骨匕,就不好意思似的。
“提醒你一下。三百人,可不夠。”鄭潛故意作出神秘的樣子。
首領幾乎肺都要氣炸了。
“衝鋒!”
三百人的小隊,在百夫長的帶領下,駕着白馬,如一片去,向着鄭潛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