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祖火大了,他好說歹說也是成神的人物,被一個女人這麼調戲,是可忍孰不可忍,更何況現在的甲祖正處於狂暴狀態,他哪裡還管自己會不會是這個女人的對手。
甲祖成神的時間,在整個神界裡,都算是比較晚成。神與人之間的巨大的差異,甲祖纔剛剛領會完全,正處於風頭正勁的時間。雖然甲祖已經活了幾十萬年,但那都是做爲一個有點資歷的九頭穿山甲活着而已。再者說,幾十萬年對於已經脫離生死侷限性的神來說,不過是彈指一揮間。
狂化狀態的甲祖加上他現在的心境,自是沒有將一個女人放在眼裡。在神界裡,女人能比他的地位更高的也沒有幾個。一般的低位神女性佔有的比例倒是更大一些。
基於種種客觀事實,甲祖早就存有了對於女性的輕忽之心,現在被流螢笑如果戲弄,他如果不暴怒,那他就真的姓鄭,而不是甲祖了。
甲祖動怒,便又運用起他對付鄭潛的套路,兩隻手到處亂抓起來。
按照甲祖的想法,他的這個抓取之力相當的強悍,連地火岩漿那種液態的東西,他都能成片的抓取,湖底怎麼說也是固態的,抓取起來會更加的方便一些。
甲祖雙手亂抓的同時,他的九個頭也有了動作,每個頭上的嘴巴都大張着,露出了尖利的森森白牙,分向着九個方向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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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祖的這個九張嘴的咬合作用,不比他雙手的抓取能力差上多少。他雙手抓取的其實是一大片的空間,在這個空間裡的所有的東西,都會被他同時抓起來。而他的嘴巴咬合的能力,與雙手抓取的能力類同,咬碎的也是一大片的空間。
他的嘴還有着另外的一種能力:吸食的能力。
當他的九張大嘴同時張開的時候,每張嘴的喉嚨處,都會呈現出一個小小的像是黑洞一樣的物質。這個小小的黑洞的容量有多大,在先前爲了要逮住鄭潛,吸食地火岩漿的時候,已經有了很好的證明。
“你爲這樣就能奈何得了我?單純!幼稚!哼!就是你的主人親自前來,也不敢對我這麼放肆!”流螢笑看來也被甲祖的這個挑釁的攻擊激怒了。
甲祖的雙手亂抓,但很奇怪的卻是湖底並沒有任何東西被他抓取到。而他的九張嘴咬合之下,也沒有他想像中的景象出現。
這片湖底就像是一片虛空,而他憋着力氣進行的攻擊,都好像打到了空氣裡,有種空蕩蕩的感覺。
甲祖心裡大驚。
他的腳踩在火湖的湖底,這就證明火湖的湖底是有着實物存在的,他的抓取和咬合所用的是空間之力。
空間之力是神才特有的技能,也是一般的神有別於凡俗之物最大的區別。凡界的人再怎麼厲害,最多也只通過霸氣和意念進行了着單體或者羣體性的攻擊,根本和神的空間之力有着本質的區別。
甲祖的空間之力竟然抓取和咬合不到任何的東西,好像火湖的湖底只是一片虛空,這就完全出乎了甲祖的預料之外。
“咯咯咯咯……”流螢笑笑的很歡暢,同時,這笑聲裡有着某種在甲祖聽來,有些讓他心驚肉跳。
既然抓不到,也咬不到,那就吞!
甲祖怒吼了一聲,他的九張嘴紛紛擴大,嘴角撕開,嘴巴張的比他的頭還要大,能清楚的看到喉間的如黑洞一樣的物質在盤旋。
他的九張嘴之前都生起了一道勁風。這些勁風都向着他的嘴裡颳去,勁風帶動着一些細小的黑色的灰塵之類的物質,向着九祖的嘴裡灌去。
甲祖這纔有點放心。
他的抓取和咬合一點作用沒有起到,讓他有點懷疑這裡是不是一個異度空間,也只有在異度空間的時候,他才曾體味過那種空蕩蕩的感覺。
現在用了吞噬之力,這些灰塵入嘴,證明了這裡不是異度空間,而的的確確是神罰之地的一部分。沒有什麼可怕的。唯一有點遺憾的只是,湖底依舊一點動靜都沒有,他的這股吞噬之力,最多也只能吞下去一些浮灰。
一道很怪異的笑聲傳了過來。
笑聲分成了無數的節點,每一個節點上的笑聲又在不斷的進行着濃縮,笑聲在這不斷的濃縮之中聲音也在變異着,就像是老式錄音機的磁帶被絞着了一樣。
當濃縮的笑聲到在一定的程度的時候,火湖的湖底忽的就升起一點點的亮光。
這些亮光從升起之後便不斷在進行着無規則的曲線飛舞。活像是滿天流螢。
流螢一明一暗之間,那些被濃縮的聲音也時起時伏。
這些起伏着的聲音在不斷的進行着演變,進而粗獷,時而尖細,時而爽郎,時而幽怨,各類形態都有。這些變幻着的笑,似乎包含了世間所有的笑聲。
流螢的一明一暗和漫天飛舞,從不同的角度裡將這些笑聲傳遍了整個火湖的湖底。笑聲被傳遞出來時,是有着一定時間的延綿的,當前一波笑聲還沒有落下去的時候,後一波的笑聲又起,這樣就構成了多重笑聲的碰撞。
這些碰撞於一處的笑聲,便構成一種宏大而激烈的聲音的海洋。
這一片音之海洋裡,甲祖感覺到了什麼叫真正的驚濤駭浪。而他就像是這怒濤之上的一葉扁舟。他正在進行着的吞噬被這些無形的笑聲衝擊的七零八落。他的九個獸頭在這一波猛似一波的聲音的衝擊中,像是不停的被人扇着耳光一樣左右搖擺個不停。
神力呢?我的神力呢?甲祖幾乎要這樣的大喊了起來。但是他的嘴方始張開,便被一股力量狠狠的扇了一下,向另一邊擺過去,另一邊同時又有着一股力道接力着將他的頭扇過來,像是網遊中的無縫連招,而且是可以無限連的那種。
甲祖的神力在這樣的無限連中,幾乎完全失去了效用。他現在能做到的,只是不要讓自己受傷的太嚴重罷了。
這種無限連的力道很可怕,甲祖半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像一個任人擺佈的木偶。
而更讓甲祖感覺到恐懼的還是些不斷起伏着的聲音。
那些聲音現在你可以說它是笑聲,也可以說它是哭聲,就如一羣醉酒之後的人聚在一起,又哭又笑之後的情形。
這種聲音具備着無以倫比的穿透力,縱使甲祖早就神力護體,再用神識進行了加固,但這些聲音卻像是絲毫不受阻擋的直透甲祖的耳膜,並且直向着腦海中的神識涌去。
甲祖發出了一聲慘叫。
他現在的形狀是一身九頭,他的一雙手,拼命的按住了主頭上的一對耳朵。
連神力都不能護體,他這樣的動作最多具備的只是象徵意義。在他的九上頭的眼睛鼻孔和嘴角,都拖出了長長的血線,一縷縷的向着黑沉沉的湖底落了下去。
“你現在知道什麼叫自不量力了?”流螢笑的聲音在一片亂哄哄的哭笑聲中,很清晰的傳到了甲祖的耳朵裡。甲祖就是有心求饒,卻哪裡有這上餘暇?
這些起伏不斷的聲音穿透耳膜直取腦海裡的神識,須經由甲祖的意念系統。意念系統是霸氣修煉者的第二大系統,本身也就具備着很強的自我保護功能,但是這些聲音如絲如針,從甲祖的意念系統裡攻過去時,雖然受到了極強的阻礙,但是架不住如針如絲的聲音源源不斷的透進來,一波一波的聲線在甲祖的意念系統裡覆滅之後,聲音推進的速度卻很是不慢。
很快,這些聲音便推進到了甲祖的腦海玄關處。
細小針的聲音在腦海玄關處匯聚,卻不急於要攻入到甲祖的腦海裡去。甲祖腦海裡的神識,也受到了驚嚇,正一副全力應戰的局面。
匯到腦海玄關處的如針一般的聲音越來越多,這些細針集合於一處,一個開山大斧的形狀正在逐漸的成形。
這樣的匯聚變形,是一種豐富的實戰經驗的反應。
霸氣修煉系統中,最先需要突破的正是這個腦海玄關。只要是有過霸氣修煉經歷的人都會知道“玄關破,霸者出”這六個字。破腦海玄關是霸氣修煉的最基礎的一步。
同時,如果有外力攻擊,腦海玄關卻又是最難攻破的最後一道防線。血脈系統和意念系統這兩大霸氣修煉系統,血脈系統如果被破壞,霸氣便會消失;意念系統被破壞,則會使得修煉者的意志崩潰。
腦海裡的意念或者神識,纔是最最重要的。無論人神,這個原理是相通的。
流螢笑看來對甲祖的不敬相當着惱,從這些聲音的攻擊方式來看,這是要將甲祖徹底的打成一個廢人。
甲祖何嘗不知道他現在面臨的風險,但是在這樣的不留餘地的聲音攻擊裡,他已經沒有半點可以自我選擇的餘地,成不成廢人,能不能活着從湖底出去,已經完全不在他的掌握之中。
“我……跟你拼了!”甲祖的九個獸頭上,同時喊道。聲音出了奇的一致。
“咯咯咯咯……如果你有這個本事,我倒是很歡迎你來跟我拼一拼。不過,現在你怎麼不扒了,改成拼了呢?男人都是如此的不靠譜嗎?對了,你只是一頭畜牲, 根本就算不得是一個男人。”流螢笑輕言輕語,說的雲淡風清。
而停留於甲祖腦海玄關的那柄由聲音組成的開山大斧已經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