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所見,非實際所在。”流螢笑說出了一句頗含有哲理的話。
“大陣的名字?”鄭潛問。
“這個大陣最早是沒有名字的。後來我因爲一些事情,心灰意冷之後便到了這裡,正好看到這片大陣,便在此駐留了下來。”流螢笑道。
神罰之地是神之監獄,流螢笑說到哪裡就到哪裡,並不是以一個罪犯的身份被神界的執法者扔了進來,看來天下之大,還真沒有流螢笑去不了的地方。
這就是二代的力量啊!鄭潛這樣想着。
在獲知了這片黑沉沉的湖底原是一片大陣的時候,鄭潛是相當吃驚的。但是旋及鄭潛便從這種吃驚之中,清醒了過來。
鄭潛吃驚的不是大陣本身,而是另一件事。
在神罰之地地表的時候,鄭潛就嚴重的懷疑那些從地表噴涌而出的地火岩漿,是人爲所致。結合着現在獲得的情報,這個大陣極有可能是控制着地火岩漿的噴涌的罪魁禍首。據此推斷,如果地火岩漿在地表的噴涌是大陣所爲, 而控制這個大陣的又是流螢笑,是不是代表着神罰之地地表的那些地火岩漿的噴涌都是流螢笑的所爲呢?
鄭潛的這個想法有着相當的合理性,而且鄭潛從流螢笑的行爲習慣上判斷,控制地火岩漿噴死點人,對她而言,可能並不會產生什麼負疚感。
“這個大陣的名字,後來我也想了半天。你看我的名字叫流螢笑,而且我又是那種特別戀舊的人,我對過去的執着很深,所以我就爲這個大陣取名叫做的星月流殤。”
“那這個星月流殤大陣最主要的功用是什麼呢?”
“咯咯咯,你這孩子倒是十分的現實。你知不知道,打斷一個前輩的回憶,是很不禮貌的行爲?雖然我的脾氣很好,但是我對禮儀的要求極重,你再這樣,我會生氣的。”流螢笑笑着說。
鄭潛卻覺得流螢笑雖然這麼淺笑着說話,但話的份量卻很重,只要她一高興,誰也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晚輩知錯。”鄭潛很有些委屈求全的樣子。
當忍則忍,做人不是要講究韜光養晦的嘛?現在就是一個很好的實習。
“念你初犯,這次就算了。星月流殤這個大陣非我自創,而是有人花了很長的時間建了一半,卻不知道什麼緣故被遺棄了。這個大陣的功用很強,甚至到現在我也沒有能完全的將大陣補充完整。我有一種感覺,這個大陣如果被正確的補充完整,將是能量非常強大的一個大陣,甚至我都敢說,有着逆天之力。這麼好的星月流殤,倒是讓我撿到了一個大便宜。現在誰要想從我的手裡將星月流殤拿走,不付出點代價,那是不可能的。”流螢笑明顯的另有所指。
一個一個的片斷在鄭潛的腦子裡連成了串。從地火岩漿的噴涌,到九頭穿山甲對他忽然的刺殺,再到了暗部的小隊長“打回神”的那個狂想,再遇到甲祖,所有的事情看起來只是一個個單立的巧合,但是這麼多的巧合連在一起的時候,一個真相的輪廓就逐漸的清晰了起來。
看來,暗部的“打回神界”並不是無的放矢,而是確有其事了。
“先祖母,能展示一下這個大陣,讓我這樣的後生晚輩開開眼嗎?”
“這沒問題。”流螢笑很爽快的答應了。
流螢笑擡手一招,從黑沉沉的湖底,便又出現了一幕鄭潛熟悉的場景:螢光漫天。
這些螢光比之前一次的螢光顯的更加的密集。這些螢光一明一暗,竟然出了奇的一致,像是連着一道開關,被誰正在不停的開關一樣。
螢火不斷的從湖底升起,直到空間屏障之下似乎容不下這麼多的螢光纔有了減緩的趨勢。
這些螢光起始在空中只是做着無規則運動,等到數量達到一定的時候,便紛紛的往一起彙集,在空間屏障之下,彙集成了數十條匹煉。
匹煉在空中交叉又分開,相互纏繞,有更多的螢光向着這數十條匹煉的兩端繼續匯合着,使得匹煉的長度不斷的向前延伸,直伸到了鄭潛的目力所不能及處。
因爲湖底只是一片黑沉沉的緣故,鄭潛起始沒有想到火湖的湖底竟然會如此的開闊。
匹煉的明暗,映着一座座從火湖的上面插到了湖底的冰山的山體。這些冰山的黑色的山體上,在螢光之中,泛着一層層淡淡的光。
冰山之間相隔的距離很大。至少在鄭潛看來是這樣的。因爲鄭潛所站的這片位置,正處於兩座冰山之間。而他先前竟然根本就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侷促。
這些冰山的山體在湖底,顯的比在湖面上更加的巨大。鄭潛藉着螢光看去時,離他較近的冰山,幾乎擋住了他的絕大部分的視線。而更遠處的冰山,鄭潛也只能大致的判斷出它們的距離和他足有百里之遙。
這還是鄭潛現在的等級達到了中級霸王的緣故,換着是在霸天大陸的時候,他如果停留於霸宗的層次,冰山距他那麼遠,光線又是如此幽暗,他是絕判斷不出冰山的具體方位的。
數十條的匹煉在空中不斷的延伸,宛如數十條相互纏綿着的光龍。
火龍看到這樣的情形,明顯的有些興奮了起來。它自被創造出來,還沒有見到過形體和它差不多的動物。現在看到數十條匹煉的形狀,便也不甘示弱的將它的身體拉長着。
火龍身體正常的長度只有三十米左右,現在它一聲低吟之後,身體也和匹煉作同步拉長,只是在拉到百米長度的時候,便再也拉不動了。
火龍不甘的向着還在延伸着的匹煉發出一陣頗含威脅意味的龍吟。
流螢笑依舊笑着,她也沒有在意火龍。她的身體在這數十條由螢火組成的匹煉延伸到一定時間的時候,便開始輕飄飄的舞動了起來。
流螢笑的長相美極,同樣她的身材也極好。而她的輕飄的舞步搭配着它的絕代風華,一舞既起,給人一種美輪美奐的感覺。
有這種感覺最爲深刻的自是鄭潛無疑。鄭潛本身的等級只是箇中級霸王,而流螢笑的舞姿卻帶有着一種撩人的風骨。她的手臂伸展曲勾,搭配着蓮步輕搖,會給人一種直透心底的震撼和誘惑。她身上的那些由螢光匯合而成的有着淡淡光暈的衣服,則在她的舞步之後,飄灑出了一片的星星光點。
鄭潛的眼睛裡看到的不再只是流螢笑的舞姿,他分明看到的是一片清朗的夜空裡,星光萬點之中,一輪柔月升起。柔月之旁,有着一些正在飄動着的流雲。在這一片幻景之中,有歌聲隱隱的響了起來。
鄭潛看的如癡如醉。
隔了一會,鄭潛的心底忽的打了一個激靈,他的眼睛也由迷濛,漸而的恢復了神采。
好險!鄭潛連忙暗道。
“咯咯咯,這就是我自創的星月流殤舞。你這孩子,定力很是不錯。”流螢笑的笑聲清晰的傳到了鄭潛的耳朵裡。
差點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鄭潛想,這個星月流殤舞,果然是不能看的。
鄭潛雖然這麼想着,但是他的視線卻不知爲何像是被一股力量拉着一樣,總是離不開流螢笑正在舞動着的身體上。而他的手指也在痙攣着,一顫一顫的。
“臥槽!”鄭潛嚇壞了。
手指的這個動作,他很清楚意味着什麼。那是久未沾葷的鷹爪功有故態復萌的前兆。這鷹爪功要練,那也得看對象不是?在公主身上練,在虎妞身上練練,甚至白靈和吉祥四女身上練練,都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要是這鷹爪功練到了這個先祖母的身上,會出現什麼後果,實在不好預料。
鄭潛兩手趕緊抱胸,雙手直抱到了背後,手指在背上一勾一勾的痙攣,讓鄭潛心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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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辦法是不再看流螢笑的星月流殤舞,鄭潛使勁的扭着頭,藉着這一扭之力,終於將纏在流螢笑身上的視線硬生生的拉開了。
“尼瑪!這什麼情況?”鄭潛不知道星月流殤舞,竟然還帶有着惑人心志的功能。
鄭潛爲了不讓自己陷入到尷尬的境地裡,只能側着頭喊:“先祖母,怎麼到現在還沒有看到這個星月流殤陣是什麼樣子啊?”
“快了,你馬上就能看到了。很久沒有跳舞,感覺我現在的舞步都有些生疏了。不然的話,怎麼可能讓你這麼輕易的就將視線從我的身上拉開呢?”流螢笑道。
鄭潛苦着臉。
這分明就是流螢笑故意的啊。這叫什麼?這叫勾引!你不去勾引同時代的人,卻來勾引一個後輩,你也不怕天打雷劈?可人也沒有直說是勾引,人要跳舞你不能不讓人跳對不對?人的舞步很美,是你自己陷進去的對不對?流螢笑哪裡有半點錯誤了?
鄭潛的確很糾結。遇到這樣一個先祖母,也不知道到底是幸還是不幸了。
鄭潛側着頭,視線半點都不敢和流螢笑的身體接觸,他只能將自己的眼睛落到那些正在盤旋不休的明暗交替的匹煉上。
匹煉在空中緩緩盤繞着,在鄭潛的目光觸到它們的時候,它們便開始向下沉落。
數十條看不到盡頭的匹煉落到了黑沉沉的湖底時,鄭潛便看到了在湖底的一片黑沉沉中,有了道道晃眼的亮光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