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虛一擺他的大袖子,回到他該回去的地方去了。
殘破的帝都之中,鄭潛這個新神的誕生,喚醒了霸天大陸之人心內存着的久遠的對於神的敬畏。
在霸天大陸這麼長一段沒有神的日子裡,人們也基本習慣了沒有神的生活,因此對於神的敬畏已經被遺忘到了一個很可怕的地步。只有在一些年長的修爲比較高的人的心裡,還存着一些對神的執念,但在年青一輩的心裡,神是個什麼樣子,神罰的可怕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當然就不可能產生對神的敬畏,甚至對那些長輩們心裡存着的對神的敬畏,覺得簡直是不可理解。
現在事實擺到了他們的面前,通過他們的親眼所見,才知道了神之間的戰爭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戰爭,在這樣的戰爭裡,他們甚至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這種無助和絕望的心態,在以前從來就沒有存在過,現在一旦確立,對於鄭潛的敬畏就顯的深而且廣了。
原來這個世上是真的有神存在着的。他們至此倒像是做了一場大夢,方纔醒轉了過來。
以前的日子不敬畏神,自然在行爲上就會表現出現。在霸天大陸之人中,有很多很多的人,以前就有過對神的大不敬,現在出現了鄭潛這個神, 他們頓時就顯的很心虛。
神是無所不能,無所不在的。這就是那些長輩們教導過他們的話。現在他們相信,他們以前對神的大不敬,肯定已經被鄭潛這個神知道了的。現在等着的,就只有鄭潛的懲罰。
他們懷着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在等着鄭潛懲罰的時候,不想鄭潛卻說出要讓他們自己靠自己的這番話來,着實就有點讓他們摸不着頭腦了。
“難道以前做的那些事,就這麼算了?”有些人相互的交流着眼色,以確定自己的這個想法是不是大多數人的想法。
幾下交流之後,很多人都確信自己聽到的沒有錯,這位看上去很年輕的神,好像沒有興趣去追究他們的過往。
於是他們懸着的心這才放了下來,而對鄭潛的感恩之情就更加的濃烈了。
這個神看來沒有那些長輩們說的那麼可怕。如果要是按照那些長輩們所說,現在的他們早就是一堆屍灰了。
“神佑帝都,神佑帝都!”跪伏於地的人,喊的更加賣力了起來,聲音也很有些氣衝宵漢的感覺。
鄭潛轉身而去,消失於原地。
他知道目前他還有一些事情需要馬上去辦。
天域老人和陰凰!他們應該馬上就要回來了吧。看到帝都現在這個樣子,看到鄭潛這個樣子,鄭潛根據陰凰那個偏激的個性,應該不會這麼輕易就善罷甘休的吧。
鄭潛所去的地方,正是霸天大陸之上的天宇。
他現在是神,已經可以很輕易的就感知到陰凰和天域老人的所在。
鄭潛的身體懸浮之處,是霸天大陸之外的外太空。從這裡看過去時,七星連珠連成的一條直線,在眼前顯的分外的分明。
天域老人扶着臉色煞白嘴角還掛着血絲的陰凰,緩緩的向鄭潛飛來。直飛到距鄭潛大約十丈處才站定。
“鄭潛,你這是做什麼?”天域老人道。
“老頭,做什麼得問你們吧。”鄭潛不冷不熱的說道。
說實話,陰凰前面對鄭潛做的一切, 是相當過份的。要說鄭潛一點氣沒有,那是不可能的事。天域老人雖然有護短的毛病,但是現在這兩個人,一個是他認定的有緣人,一個是他的舊日老相好,手心手背都是肉,讓他倒真的有些爲難了起來。
“鄭潛,給我個面子,如何?你看現在陰凰已經沒有半點氣力跟你作對。想來,你也不會跟一個沒有半點反抗之力的戰鬥的吧?”天域老人想激一下鄭潛。
“呵呵,老頭,我跟你說啊,其實我這個人吧,特別喜歡跟沒有反抗之力的人戰鬥,這樣的戰鬥我準贏啊。爲什麼不打準贏的戰鬥,非得去打那些勢均力敵的戰鬥,你不嫌累,我還嫌累呢。”鄭潛淺笑着說道。
天域老人本意是想鄭潛看陰凰這麼虛弱的份上好放陰凰一馬,他這個中間人也好當一些。可沒想到鄭潛會這麼說,倒是真有些出乎於他的意料之外。
不過,鄭潛這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既然是戰鬥,本意就是求勝,誰都想打一場肯定能贏的戰鬥。但天域老人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只是一時沒有找到好的理由反駁鄭潛罷了。
憋了半天,天域老人終於還是沒有憋出什麼像樣的反駁理由,索性不在鄭潛給出的這個話題上糾結,直接就向鄭潛要人情了:“難道說你連我的面子也不給?”
鄭潛盯着天域老人看了半晌沒有吱聲。
天域老人這一路要說沒有幫忙,那肯定是睜眼說瞎話。更何況鄭潛想着後面的戰鬥可能比現在更加難纏,所以他覺得天域老人這個力量是萬萬不能放手的。
現在的問題是陰凰。
陰凰的偏激個性鄭潛已經很清楚了,這樣的個性是很難改得提的。陰凰現在因爲使用了天域之力過度,差不多到了虛脫的地步,因爲她的神之力現在正處於十分微弱的境況之中。這個時候確實是除提陰凰最好的時機。眼前的這個機會如果失掉了,下次再想找相同的機會,可能會難上加難了。
一個天域主宰可不是想除就能除的掉的。
現在賣個人情天域老人,這不是什麼難事。但是如果因爲這個人情,而讓陰凰有了喘息之機,等到她的身體和神力恢復了之後,會不會成爲自己的敵人,這可是一點把握也沒有的事情。
到底要不要賣這個人情給天域老人呢?鄭潛沉吟着,並不時的拿眼睛看一眼天域老人,再看一眼陰凰。
“鄭潛,你不要這麼瞅來瞅去的,就好像我們是做賊的一樣。這個面子,你今天是給還是不給,你就放個痛快話好了。”天域老人有點火氣上頭。
“嗯!”鄭潛猛一點頭,“面子當然可以給你。不過……”
“不過什麼?”
“陰凰這人,是神界要除之而後快的吧?”鄭潛繼續笑着,有點壞壞的樣子。
“有我在,我看神界誰敢動陰凰,誰動得了陰凰!”天域老人一手扶着陰凰,一手將胸脯拍的啪啪直響。
“這點我也相信。有你罩着陰凰,應該沒有什麼人動得了她。不過,老頭,現在可不像以前了。你也看到了,一個霸天大陸,就能召來那個什麼道虛。那可是輕易不涉足人間事的神吧?如果像道虛這樣常年不出門的老傢伙都從門後頭竄出來,你覺得你還有多少的把握能罩得住陰凰?”
鄭潛這話很有點份量,說的天域老人的心頭一沉。
道虛有多少年沒有出山,這點天域老人是很清楚的。爲了一個霸天大陸,竟然要道虛親自出馬,這事本來就很讓天域老人感覺有些不可思議了。本來這只是一點疑惑,道虛走了,這點疑惑天域老人也就沒有放在心上了。可是現在鄭潛特意給天域老人提了個醒,天域老人那份被遺忘的疑惑自然就被重新喚了起來,並且還有放大的趨勢。
“怎麼樣,我沒有說錯吧!”鄭潛看着天域老人陰晴不定的臉色說道。
“是……是又怎樣,就是道虛親來,又能奈我何?”天域老人話雖說的滿,但明顯的底氣有些不足了。道虛的遠古聖鼎可不是用來當夜壺的。
“我說老頭, 你把事情看的也太樂觀了吧。道虛想來還不是神界最牛逼的角色吧。現在一個霸天大陸就能喚得動道虛,如果是陰凰,你說神界會不會有厲害的人物出來?”
天域老人本還想再強辯幾句,但鄭潛的這個假設像一柄大錘重重的錘擊在天域老人的心頭之上,讓他實在找不到能說的話。
鄭潛說的這種可能性是極大的。
鄭潛說的極厲害的人物,據他所知,在神界的原居民之中,比他的神力高出一截的就有三四位。這些神同以前的道虛一樣,對外界的什麼事情都沒有什麼興趣。要換以前,天域老人是怎麼也不會相信那些他更老的老傢伙會出世淌七星連珠之趟渾水的;可是有道虛的例子在前,天域老人已經沒有十分的把握敢確定那些老傢伙不出山。
那些老傢伙如果真的出了山。那確實很麻煩。
因爲那些老傢伙和神界的皇族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陰凰這麼一個和神界皇族完全對立的神,還不成爲那些老傢伙出山的活祭品?
“那……”天域老人猶豫着,“鄭潛,你說,應該怎麼辦?”看來天域老人有點亂了方寸了。
鄭潛起始只是隨口這麼一說,他根本就不知道神界裡還有沒有比道虛更加牛逼的人物存在。現在看天域老人的表現,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鄭潛的心裡也不由的驚了一下,這麼牛逼的角色真的存在,如果是友還好,如果是敵,那後面的仗簡直就是沒有辦法打了啊!
但鄭潛在神界的資歷實在太淺,除了四方十神獸和流螢笑和天域老人之外,他實在找不到還能認識誰?在神界皇族短短百年的特訓,那些個老頭子個個都像是石雕似的,半點人情味都沒有,根本就稱不上什麼友。
“聯手!”從鄭潛的牙縫裡擠出了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