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嘴施施然的走到了陣前,在離着熊黑子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停下了腳步,衝着熊黑子大聲道:“我們大哥說了,既然是勇者之戰,那勝也得勝得漂亮,看你受傷了,讓我來給你治治傷,怎麼樣,你是治還是不治。”
熊黑子毫不猶豫的道:“治,爲什麼不治。”
楊大嘴聳了聳肩,走到了熊黑子身前後,低頭看了一眼,隨即搖了搖頭,道:“嘖嘖,大肚子還真夠損的,專照着下三路下手,別動啊,我先給止了血。”
說完之後,揚大嘴伸出一隻手來,按在了熊黑子的大腳上,白芒閃過之後,熊黑子腳上的傷口立刻便迅速縮小,幾乎是立刻便停止了流血,用光明神術來治傷雖然需要施術者持續的施法,但主要的作用還是激發受傷者自己的潛力,以達到傷口迅速復原的效果,所以光明神術對於外傷具有神效,但對於病入膏肓的病人或是中了毒一類的病患,光明神術便沒有什麼效果了,甚至還是加速死亡的毒藥。
揚大嘴只是學了個皮毛,遠不如克厄斯,但熊黑子身強力壯,在光明神術的作用下,傷口還是以極快的速度恢復,只是幾分鐘的時間,熊黑子的大腳便復原如初,等腳上完全復原之後,楊大嘴站了起來,拍了拍手,道:“行了,把你背上的傷口也治了,這就叫救人救到底。”
“謝謝,那個豹大肚子很厲害,你也很厲害,這一手太神了。”
“這算什麼,我大哥他師父那才叫厲害呢,你這樣的傷,他老人家眼一瞧就好了,那還用這麼費事,而且就算來個千八百個的重傷遠員,他老人家也能一下就讓他們全部復原,嗨,我跟你說這個幹嘛,說了你也不懂。”
說完之後,揚大嘴在熊黑子的背上重重一拍,道:“你低點,我夠不着啊。”
熊黑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以便讓揚大嘴給他治療背上的傷口,就在揚大嘴將手放在他的傷口上之後,熊黑子突然低聲道:“你們,已經到了草原上了嗎?能不能給我說說草原是什麼樣子的,恐怕我快死了,那再也沒機會知道了。”
揚大嘴有些差異,道:“怎麼,你沒去過草原上?沒去草原上抓過老鼠?”
“沒有,我爺爺不讓我去,他說我們熊人的目標太大了,容易讓人看見,再說了我們的糧食也夠,不用去抓老鼠。”
“哼,你們糧食是夠了,可我們卻成天餓肚子,唔,我們也怨不着什麼,反正我們是人,你們是獸人,不過那些狼人和豹人可就慘了,嗨,說這些幹什麼,反正我們馬上就要都去草原上了,你們就留下獨霸整個綠洲吧。”
熊黑子長長的嘆了口氣,道:“我爺爺常說,獸人的根在草原,也該回到草原,可是,沒辦法啊。”
楊大嘴在熊黑子的背上又拍了一記,道:“好了,站起來吧,你要是沒死,就自己道草原上看看吧,別問我了,我沒法說出草原上的好,送你一句話,偏安一隅這種事,不是大丈夫該乾的。”
說完之後,揚大嘴扭身就走,這時熊黑子從地上站起來之後,嘆了口氣,低聲道:“不管我是不是會死在你們手裡,我不怨你們,真的。”
楊大嘴停了一下,但他沒有回頭,伸出右臂揮了揮之後,繼續大步走回了己方的陣中。
楊大嘴給熊黑子治傷的時候,雙方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似乎誰也不楊大嘴給地方治傷的行爲覺得有任何不對,只是虎霸的臉色卻是極爲難看,如果可以,他寧可讓熊黑子帶傷迎敵,就算因此而敗,也能激發熊人同仇敵愾之心,可是楊大嘴這麼一治,熊人恐怕再也生不出什麼怨懟之心了。
當楊大嘴走道楊煜身前之後,迅速的把熊黑子的話給楊煜複述了一邊,因爲他覺得熊黑子能說出那番話來,似乎對於和狼豹兩族的戰爭好像並不太贊同,而楊煜也是這樣認爲,熊人雖然還和虎人一同行動,但好像對於狼豹兩族卻沒有什麼太大的敵意,甚至猶有同情之心。
能夠分化敵人的機會,楊煜當然不會放過了,當下對着狼野道:“如果你能不殺那個熊黑子而能取勝的話,最好別殺了他,當然,你務必記住,必須是你在能保證自己安全的前提下才行,如果沒有把握的話,那隻能是他死,絕不能把自己陷入險境之中,去吧。”
狼野點了點頭,翻身騎上了自己的狂狼,一聲長嘯之後,催動狂狼衝到了熊黑子的身前,停在熊黑子身前差不多十步的距離後,狼野一挺手中的短矛,大呼道:“狼野,與你一戰,殺!”
一聲狂吼之後,狼野直接發起了衝鋒,藉着身下狂狼猛然一躍的勢道,順勢投出了一支投槍,但在即將落入熊黑子的攻擊範圍之內時,狼野直接轉向而去,卻是不肯與熊黑子近身相搏。
狼野驅動狂狼,來回的衝刺投擲投槍,但他身上帶了五支投槍,自是無法始終維持這樣的攻勢,而狼野每次投出投槍,雖然投槍的速度並不慢,卻還是被熊黑子一掌撥開,完全無法對熊黑子造成威脅,但狼野卻是不以爲意,仍是一次次的作着無用功。
狼野只剩下最後一隻投槍,催動着狂狼高速逼近熊黑子之後,狼野全力投出了投槍,但這一次不同,當熊黑子伸出右掌去撥打投槍的時候,狼野突然從狂狼背上一躍而下,在地上就勢一個翻滾之後,乘着熊黑子的大手去撥打投槍而露出的空當,一柄短矛在熊黑子的左肋自下而上重重的刺了進去。
短矛刺破了熊黑子厚厚的脂肪,直刺心臟,就在這時,狼野卻是撒手撤矛,一個翻滾到了熊黑子的身後,順手抄起一把掉落在的投槍之後,隨即躍上了等候在熊黑子身後的狂狼,旋即急越而出。
狼野一擊得手,靠的是戰術的運用,可不管是因爲什麼,都是他勝了,狼野毫髮無傷的騎上狂狼再度回到熊黑子的身前之後,大聲道:“如果不是我手下留情,你已經死了,奉我家頭領之令,看你是條好漢的份上,給你留下一條命。”
熊大腳長長的嘆了口氣,低下了頭,可是很快他就發現熊黑子只是怔怔的看着自己左肋上的短矛,雖然沒有動作,卻是沒有倒下去,再聽到狼野的一番話後,已經絕望的熊大腳卻是有生出了一線希望,現在他不管是贏是輸,只希望自己的孫子能活下來就好。
熊黑子呆立了良久之後,才嘆了口氣,道:“你說的沒錯,我輸了。”
說完之後,熊黑子一把握住還露在外面一截的短矛,道:“輸了就是輸了,還活着幹嗎。”
熊黑子寧可自殺,也不願意因爲自己而讓他的爺爺和族人難做,卻是打算自行了斷,抓住了短矛,就要將之刺入自己的心臟,就在這時,狼野卻是大吼道:“住手,你這個懦夫,枉我家頭領還誇你是個好漢,沒想到你卻是軟蛋一個,告訴你,真想死,也別死在自己的手裡,要死,死在戰場上,死在草原上,死在獸人的敵人手裡,那樣還算你死的有價值,死在這裡,你不替自己覺得憋屈嗎,你和你們熊人一樣,都沒種!你們忘了獸人的榮耀,甘心跟着虎人一起窩裡橫,不去搶回我們的土地,甘心窩在這該死的沙漠裡,還要拖我們的後腿,你想死就死吧,你死了只會讓我更加唾棄你這個懦夫,你們熊人都是懦夫,你們和虎人都是懦夫!你們已經被嚇破了膽,只能靠着欺負我們來苟延殘喘!你們以爲我們好欺負是嗎,告訴你們,我們頭領來了,我們有了希望,我們會先打敗你們,再去搶回屬於獸人的草原,就算和你們打完仗,我們只剩下了一個人,我們也會去草原上,看着吧,你們這羣懦夫!”
狼野本來只是說熊黑子,可到了後來越說越激動,卻是把熊人和虎人都罵進去了,而且,他這番破口大罵的效果好像還很好,虎人和熊人都是一陣騷動,卻沒人還罵出口,而是陷入了死一樣的沉默。
罵完之後,狼野很是瀟灑的朝地上吐了一口之後,扭頭就走,順勢將手中的投槍高高舉起,換回來狼人豹人震天介的歡呼。
楊煜連連點頭,道:“不錯不錯,這狼野不錯,是個人才,真是個人才啊,難得嗓門還這麼大,這番話能抵一萬大軍啊。”
虎霸臉色鐵青,卻是一句話都說出來,而他身旁的熊大腳想左右看了一眼,發現除了虎霸部落中的幾個虎人還在強作鎮定之外,其餘不論是虎人還是熊人,都是一臉的不忿,更有的卻是垂頭喪氣,顯然士氣已被打擊到了極致。
熊大腳嘆了口氣,對着虎霸道:“要不,咱們還是撤了吧,就放狼豹兩族自謀生路去好了,不管怎麼說,大家都是獸人,打斷了骨頭也還連着筋呢,難道真的要從此變成仇人不成。”
虎霸冷冷的道:“你的孫子沒有死,而且看上去他也不會死了,可我的三個兒子死了,都死了,你讓我就此罷手?不可能!我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我必須讓他們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