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棗雖然好吃,但對於狼人來說就不是那麼回事了,狼人本來也是肉食動物,但沙漠的環境卻迫使他們不得不嘗試着做雜食動物,不過對於罪民來說極爲寶貴的沙棗,對於狼人來說卻是不得已時纔會在食譜上出現的東西,而狼人居住的地方沙棗樹本來就比罪民們多得多,所以在有求於楊煜,又是看在巨蠍的面子上,狼青很是拿出了不少沙棗讓楊煜他們帶回去,若不是實在沒有了可以盛放沙棗的東西,再多拿些狼青也不會在意。
“楊大哥,啊不,二哥,你真是厲害,咱們帶回去的沙棗比村子裡存着的還多呢。”
享受着秦守義頭投來崇拜的目光,楊煜哈哈一笑,捻起一枚沙棗放在嘴裡後,道:“運氣,都是運氣啊,你是不知道,那沙蠍從地裡突然竄出來的時候,差點沒把我嚇死是好的,多虧了你們來的及時,要不然可就是巨蠍該笑嘍,不過話也說回來了,要是一隻能有這麼大的收穫,就算天天被巨蠍嚇個半死我也認了。”
孫守德一直笑的合不攏嘴,道:“呵呵,這巨蠍那是那麼容易碰到的,再說了,碰到了可不是什麼好事,沙蠍地底下藏着,突然冒出來來那麼一下,就算最爲狡猾靈巧的沙狐也躲不開,你今天能躲開第一下,可真是不容易啊,所以以後還是不要碰到的好。”
楊煜嘆了口氣,道:“要是天天能吃這麼飽,我還真希望天天遇到沙蠍了,我纔不管這吃的是不是從地底下突然鑽出來的呢,只要能吃飽,唔,地底下,地底下,有了!我想到了!”
楊煜狠狠的一拍自己的大腿,興奮的一聲大叫之後,把旁邊的人都是嚇了一大跳,楊大嘴趕緊道:“你想到什麼了?”
楊煜興奮的身體直髮抖,用顫抖的聲音道:“我這些天來,每天都是在想怎麼能弄到吃的,想的最多的,還是金水河旁邊的商道,剛纔一說地底下,我卻是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嗨,這事要是能成,咱們天天吃飽飯。”
楊煜這麼一說,所有人都是立刻來了精神,楊大嘴更換死兩眼反光,急道:“什麼辦法,快說快說,你倒是快說啊。”
楊煜考慮了一下之後,卻是哈哈一笑,道:“先賣個關子,暫時不告訴你們,等回了村子再告訴你們,我得先問問才行。”
衆人聽到楊煜還要賣關子,不由都是心急如焚,無不催着楊煜快說,就連素來穩重的孫守德也是溫言相求,好早點知道楊煜想到了什麼法子,可楊煜就是咬緊了牙關不開口,無奈之下,衆人也只好加快了速度,只求早點回去好早些解開心中的疑惑。
等下午的時候,十餘人已經回到了村外不遠的地方,不過太陽還有老高,村子裡還是那些衣不蔽體的女人活動的場所,衆人雖然着急,卻也只能耐着性子等下去,好不容易等到夕陽西下,女人都已經回了泥屋之後,一衆人才趕緊拿起東西回了村子。
帶回到村子之後,出去覓食陸續回來的男人們見到楊煜一行人的收穫無不驚訝萬分,在得知獵得巨蠍的艱險過程之後,自然是對楊煜大加讚賞,這些人都是些上了歲數的人,可這時見了楊煜他們的收穫之後,卻是像小孩子一般歡呼雀躍,這讓楊煜也是欣喜萬分,他總算能對這些人有所回報了。
聯想到小孩子之後,楊煜心頭一動,悄悄的對孫守德道:“十三哥,怎麼村子裡沒有孩子的嗎?”
孫守德本來喜氣洋洋的連瞬時沉了下來,搖了搖頭之後,嘆息道:“我們所有的罪民都商量好了,這沙漠裡的日子不過也罷,我們受罪,就不要讓孩子出世也跟着受罪了,所以行那事的時候,嗯,都是小心有加的,萬一有那不小心生出來的,就在孩子還不知事的時候,讓他早日重新投胎去個好人家吧!”
孫守德說這番話的時候,幾度哽咽,這時楊大嘴站在孫守德的身後,偷偷的衝着楊煜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提起這事,楊煜心裡只覺堵得要命,想要寬慰孫守德也不知如何開口,只能嘆了口氣之後,拍了拍孫守德的肩膀不再言語。
就在這時,白正行和兩個結伴而去覓食的人也回到了村子,這時早有人歡天喜地的上去告訴了他這件大喜事,而白正行等見到放在地上的沙棗和蠍尾之後,雖然已有心理準備,卻還是不敢置信,愕然道:“竟有這麼多,真是,真是大收穫啊。”
見到白正行之後,孫守德偷偷摸了摸眼淚,上前行禮道:“先生回來了,好叫先生得知,今日的收穫都是楊煜兄弟的功勞,”
楊煜連連搖頭,道:“這話是怎麼說的,兄弟們拼命換回來的,怎麼能說是我的功勞呢。”
孫守德道:“這就是你的功勞,巨蠍是在狼人的地方發現的,按理說狼青肯分給我們一條尾巴就很不錯了,至於甲殼蟄刺還有這麼許多的沙棗那是想都不要想,狼青爲人不錯,和我也還熟識,可熟歸熟,若不是,若不是你會那什麼,嗨嗨,你當狼青肯那麼好心分咱這麼多好處嗎?”
楊煜恍然大悟,道:“哦,原來這樣啊,還好,還好我說的及時啊。”
秦守義早被楊煜的賣的關子撩撥的心癢難熬,這時見他們只顧閒聊,卻是再也忍不住了,急道:“二哥二哥,你不是說回來就告訴我們的嗎,那你現在倒是快說啊。”
楊煜本想跟白正行單獨談的,可是考慮了一下之後,卻是決定還是當衆說出來的好。楊煜對白正行行了個禮,微微欠身,道:“白先生,我有句話想問您,若是說的不對,還請先生見諒。”
見楊煜有話又說,喧鬧的的人羣立刻安靜了下來,白正行伸出了一隻手掌,做了個請的姿勢後,道:“有什麼話但講無妨,不管你說什麼,絕不會有人怪你的。”
“先生,草原上的馬匪不事生產,但依靠劫掠過路的商人,卻也衣食無憂,至少也比我們的生活好上萬倍,不知先生對此如何看待?”
“這還用多說嗎,馬匪自是罪該萬死。”
楊煜心中冰涼,但話已至此,卻還是把想說的話都講了出來。
“那我請問先生,若是我有辦法,能讓兄弟們也去劫掠商人來養活我們,不知先生如何看待?”
白正行微微一笑,伸出一根手指對楊煜搖了搖,沉聲道:“我雖是前朝的翰林學士,讀的也是聖賢之書,可你莫把我當做範將軍一樣的迂腐之人看待。”
楊煜有些摸不到頭腦,愣怔道:“先生這話是何意?”
白正行微笑道:“馬匪和我們不同,馬匪有手有腳,完全可以自力更生,卻要殺人越貨打家劫舍,做那不法的勾當,自然是罪該萬死。而我們呢?只要不做那傷天害理之事,爲了生存自然無事不可爲,何況以我們和商人的關係,你覺得我會反對去掠奪他們嗎?尤其是白家的商號,與我們可說是血海深仇,若是能多搶他們一些,我高興還來不及,自然是贊成的很吶!”
楊煜驚喜萬分,道:“原來先生是這個意思,太好了,我還怕先生一聽我的話就把我罵個半死呢,呵呵。”
白正行悠然長嘆,道:“想當初我們流落到此,本已是萬分不幸,難以爲生,那些商人卻還是想在石頭裡也要榨出些油水來,多少人喪命於白家商號,多少人被白家商號擄走,還有別家的商號也爲虎作倀,直到罪民沒剩下幾個人,商隊覺得不合算,這纔不肯再深入沙漠擄人,我想起從前的慘狀,恨極矣,怒極矣,痛極矣,百無一用是書生,只恨我學文卻不曾習武,恨極,恨極啊!”
楊煜冷冷一笑,道:“先生放心,這個仇,早晚一定得報!”
“唉,話雖如此,可做事終究要憑個良心,商隊裡的人也不全是那些狼心狗肺之徒,絕不可一竿子全把人給打死了。”
楊煜又是一笑,道:“先生放心,這個道理我懂,說起來我今天能站在這裡,也是靠了一位好心的商人,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我想好了,要是真能去噹噹強盜,哼哼,找到就是他白家商號!”
看楊煜自信滿滿的樣子,孫守德再也忍不住,一臉猙獰,惡狠狠的道:“說吧,你打算怎麼幹!所有人全聽你的,咱們什麼都缺,就是不缺膽子,什麼都怕,就是不怕玩命!”
白正行臉色一肅,沉聲道:“且慢,我只是說了我的態度而已,爲何你們看起來卻像要真的去打劫過往商隊?我們落到如今的田地,死是不怕的,可也不能白白送死,手無寸鐵去和商隊的護衛硬碰硬,非智者所爲啊。”
楊煜和孫守德對視一眼之後,會心一笑之後,孫守德對白正行行禮笑道:“先生,要是我們能弄到武器,您允許我們博上一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