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青看了楊煜一眼,苦笑道:“對不起啊頭兒,我開始的時候沒告訴你,我們部落的大長老,就是我爹。不過您放心,我雖然告訴了我爹咱們的事,可我爹和我一直都保守着秘密,在您沒有發話前,我們部落裡沒有幾個人知道咱們的事,還有,咱們冶鐵鑄造武器,我也一直沒有告訴我爹的。哎,不對啊頭兒,怎麼你也迷糊了嗎?剛纔你就對我說令尊怎麼這麼着的,怎麼現在又問我這個?”
楊煜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你別說,我剛纔還真是迷糊了,聽你喊父親,我就隨口令尊的叫了,根本沒往腦子裡去,行了,這些旁枝末節也不必提了,我還信不過你嗎。”
狼青道:“頭兒,你不怪我瞞着你就好,現在還是說正事吧,我回去之後,把咱們的情況和您的打算都說了,我們部落的人全都同意追隨頭兒,所以我們纔會急匆匆的又趕了回來,嗨嗨,頭兒,我們部落裡上下都已經等不及了。”
狼大棍連連點頭,對楊煜道:“楊頭領,我們部落裡沒人願意苦熬下去了,今年是老鼠的小年,沙漠裡的活物也給獵殺的差不多絕了,人還好說,部落裡的狂狼可是熬不下去了,我這當大長老的除了乾着急沒辦法,您要肯收留我們,我們部落裡有一個算一個,這命就交給楊頭領您了。”
楊煜思忖片刻之後,沉聲道:“大長老話說的痛快,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大長老,歡迎你們加入狂幫,從此咱們就是一家人。”
狼大棍道:“多謝楊頭領,那我們整個部落從現在起就聽奉您的號令了。頭領,我們部落里人太多,要是全都過來的話,怕引起別人的注意,現在嘛,咱還得小心行事,所以還得麻煩頭領往我們部落裡走一趟,好讓大夥拜您爲頭領。”
這狼大棍的行事果然是夠爽快,三言兩語,就決定了整個部落的命運,連句客套話也沒有。
楊煜苦笑了一聲,道:“大長老,我去一趟是應該的,可是就不必讓大家全都拜我爲頭領了吧。”
來的時間長了,楊煜也知道了狼人拜了頭領的意義有多重大,狼人一旦拜了頭領,從此命就不再是自己的,頭領可一言決其生死,這和人類的拜龍頭還不太一樣,人類拜了龍頭做兄弟的要爲大哥拼命,可做大哥的也要爲兄弟們着想才行,而在講究絕對服從的獸人這裡還不一樣,一旦拜了頭領之後,頭領可以爲屬下盡心盡力,卻也可以不管其死活,所以獸人拜了頭領的的代價和意義比人類來的還要大些。
正是因爲知道狼人拜頭領的意義,所以楊煜也不好讓狼青的部落全都拜了自己爲頭領,可是開口婉拒了之後,狼大棍卻是連連搖頭道:“不行,以後肯定還要有別的部落要加入進來的,我們才更要拜你爲頭領,拜了您爲頭領之後,一來您對我們也放心,不用怕我們,唔,人類那句話怎麼說的來着,對,不怕我們過河拆橋。二來我們是最早跟着您的,又是全都拜了您爲頭領的,所以我們就是您絕對的鐵桿嫡系啊,這麼一來,就算以後進來的人多了,我們站出去也有面子嘛,第三,拜您爲頭領的人多了,就算虎族熊族的人知道了,想打咱們的注意也得掂量掂量,所以啊您不僅得讓我們拜了您爲頭領,以後再有人來投靠還得讓他們拜您爲頭領。
我們這些獸人吧,講義氣,可也講究的就是拳頭大的就是理,有阿青這點關係,又有您那一萬斤肉乾的情意,就值得我們部落把命都賣給了你,就算你下令讓我們全都跳了火坑,我們也說不出來什麼,可是以後要來個什麼大部落,有了武器之後就要強壓你一頭,那也是沒準兒的事,所以您先得有了自己可靠的力量,還得足夠強大之後,纔不用去考慮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了。”
狼大棍的話很直白,道理也說的很明白,楊煜雖然不想吧獸人都拉起來去打出個天下,卻也絕不會自己種了樹卻讓別人來摘果子,所以狼大棍一番話說完之後,楊煜毫不猶豫的點頭道:“好,那我就去貴部落走一趟,讓大家全都拜了我做頭領就罷,大長老放心,你們部落對得起我,我就絕對對得起你們整個部落。”
狼大棍嘿嘿一笑,道:“頭領,要不是看你爲人做事都當起我們整部來投,我們又怎麼會毫不猶豫的全部來拜您爲頭領呢。”
楊煜看了狼青一樣,微微一笑,道:“狼青,原來你的作用就是投石問路啊。”
狼青面有尷尬之色,道:“頭兒,您別見怪,我們部落一千多條命,總得託付給一個值得託付的人才行,不過您千萬不要誤會,從我和白眼他們拜您爲頭領的那一刻起,就絕對不曾生出過什麼二心。”
楊煜嘆了口氣:“你又來了,我就隨口一說,你說你緊張個什麼勁兒,我們之間什麼交情,需要說這些嗎,說實話,你們部落要是不先考察考察我,又怎麼能下定決心呢,話說來了,要是我沒有先觀察一下你們的作爲,我又怎麼放心接納你們呢,好了,這些無用的話再也不必提了,咱們現在說說正事。”
楊煜轉身對秦守義道:“守義,你去請白先生過來,就說大長老來了,一起商量些事情。”
因爲狼大棍他們整個部落一千多人的加入,好多事情必然要重新分派一下的,首先多了這一千多人之後,鑄造武器的工作也可以加快一些進度,現在楊煜可用的人手還是太少,八十多個罪民一同鑄造武器,要想把新加入的五百多個狼人都配上武器的話,恐怕三個月的時間也不夠,主要還是採集鐵砂的速度限制了鑄造武器,而一旦採集鐵砂的人多了之後,武裝狼人的速度也能更快一些。
白正行很快就趕了過來,他和狼大棍原本就是認識的,待兩人見禮之後,楊煜也不浪費時間,直接道:“白先生,現在狼青他們整個部落都是咱們的人了,需要安排什麼工作,您直接給他們指派吧。我覺得現在咱們兵器的產量還是太低,有了大長老他們的加入,是不是能快一些呢?”
白正行微微思忖了片刻之後,卻是皺眉搖了搖頭,道:“龍頭,現在制約我們兵器產量的,還是鐵砂,雖然人多了之後,可以有更多的人手來採集和運送鐵砂,可我們的磁石卻只有二十一塊,這人再多,也是沒有用啊。”
楊煜輕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道:“瞧我這腦子,卻是把這個給忘了,唔,這磁石太少,終究是個問題。”
思索了片刻之後,楊煜對孫守德道:“十三哥,以後你們不去參與戰事了,就先把弟兄們的兵器拿出來交給狼人使用,等以後武器充裕了,再還給你們或者另作,你看如何。”
孫守德立刻拱手道:“全聽大哥吩咐。”
楊煜點了點頭,道:“狼人慣用的武器卻是短矛和投矛,所需的鐵料也不是太多,不過卻得去林山那裡再弄些木棍回來,狼青,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你帶些人去一趟,儘量多砍些回來。”
待楊煜交待完了之後,狼大棍卻是按耐不住,道:“頭兒,能不能跟我說說您對以後的打算,我這人性子急,實在是忍不住想知道啊,您告訴我,也讓我有個盼頭啊。”
狼大棍的話卻是讓楊煜陷入了沉思,其實原來楊煜也只是走一步算一步,根本沒有個長遠的打算,可現在狼大棍問了起來,楊煜卻是開始思索未來的目標和打算到底是什麼了。
思忖了好久之後,楊煜大概的有了一個設想,當下道:“我的打算嘛,分成三步,第一步就是先從金水河商道上的商隊下手,別的不說,至少也要搶到夠咱們生存的糧食。第二步,就是離開沙漠,想辦法搶了林山,這沙漠裡雖然安全,可是限制卻是太多了,做什麼事都顯得太過麻煩,若是把林山從催命彪的手裡搶來,有了林山的鐵礦不僅製作武器會方便的多,更重要的是劫掠也方便,至少不用來回在路上就要四五天的時間。”
狼大棍聽得很是興奮,道:“那第三步呢?”
楊煜微微一笑,道:“第三步嘛,等佔了林山,我們就以林山爲中心,開始向周圍擴張,把草原上大大小小的馬匪全給掃乾淨,獨霸金水河的商道,不過劫掠過往的商隊倒不是最主要的,有了一支足夠強大的隊伍,再把草原上清理乾淨之後,就可以把部落裡的人全都遷回草原上去,你們原來在草原上幹什麼,以後就還幹什麼,從此徹底告別這個該死的沙漠。”
狼大棍的話都開始發顫了,道:“您是說,以後,我們還可以回到草原上去放牧?”
楊煜哈哈一笑,道:“這個嘛,得看咱們能不能走到那麼遠了,不過我想只要大家同心同力,這個目標,實現起來不是太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