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先着跟蘇婉說,西式婚禮中有交換戒指的環節,非常的神聖。
不過是在教堂裡進行的,他們這兒肯定沒有那個條件。
所以他就想到了這個方式,將這個儀式補上去。
葉蓁在她的手背上輕輕一吻,擡頭仰望着坐在牀上的妻。
蘇婉壓住因爲幸福而差點冒出的淚,拿出屬於葉蓁的那枚戒指,親手爲他戴上。
這是在她用自己的錢,在國貿商場裡買的,花的是她的稿費,非常簡單的一枚金戒指,是她第一次爲葉蓁準備的“大件”。
戴好戒指,兩人的眼眶都有些紅。
葉蓁慢慢站起來了,順手一帶,將蘇婉拉到自己身旁。
肩挨着肩,一對璧人。
圍觀的人羣連呼吸都放輕的,不忍心打破這一刻的美好,最後還是丁陽高聲叫道:“新媳婦接出來了!”
鞭炮一響,場面又重新熱鬧起來了。
葉家那邊還安排了兩個花童,見到新娘跟新郎出來,就往兩人身上散花瓣。
這場面感覺新鮮,好浪漫的樣子,不少沒結婚的小姑娘心都酥了。
本來蘇家還安排了王玉芝跟蘇學林扶蘇婉上車,怎知道兩位新人去到外面,葉蓁直接將蘇婉抱起來了。
人羣譁然,還有人尖叫。
這太大膽了,有些臉皮薄的都不好意思看。
就有人問:“這也是國外的風俗嗎?”
“啊?肯定啊,不然咋能這麼大膽呢。”
“對對對,既然是西式婚禮,那肯定要按照人家的來,不然弄得四不像,看着就怪。”
“這也是。”
國外有這樣的風俗嗎?
蘇婉也說不清,她只知道後世大家結婚沒那麼多講究了,上婚車有被抱的、背的、也有自己走的。
總之比較隨意,只要新人高興,怎樣都成。
而現在葉蓁抱她,蘇婉覺得,只是他高興,他想這麼做。
這麼想着,蘇婉也圈上了葉蓁的脖子。
兩人的互動立即引來了一陣吆喝聲。
快上車時,也不知道小區裡誰家的小孩兒一邊用手指划着臉,一邊對他倆說:“新娘子羞羞,新郎官羞羞。”
衆人一聽,哈哈哈地笑了起來。
就是在這陣笑聲中,葉蓁的臉也慢慢紅了。
蘇婉詫異,都有膽兒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抱自己了,他害羞個什麼勁啊。
蘇婉也跟着笑了。
葉蓁慢慢將媳婦放到車上,等蘇婉挪到裡面坐好,也跟着上了車。
見媳婦兒還捂着嘴在笑話他,葉蓁瞪她,“你笑什麼呢?”然後望着窗外,自己也忍不住笑。
剛剛被那個小孩兒攔住羞臉,他也是沒想到,多少有些尷尬。
蘇婉見他臉上的紅暈還沒有褪下去,越發覺得這人可愛,他這是後知後覺突然不好意思起來了吧。
“你還笑?”
葉蓁作勢就要撲上來了,蘇婉趕緊打住,“行了行了,不笑了,大喜的日子咱們正經一點兒。”
前面還有司機呢,還要是平時商業所給姜所長開車的司機。
蘇婉輕輕咳了咳收斂笑意,葉蓁肯定也不鬧她了,畢竟他也沒想過要幹嘛,剛剛都是嚇她的。
兩人慢慢正經起來,各自看着對方。
葉蓁碰了碰蘇婉的手,她攤開,他握住。
現在大家結婚還沒有什麼伴郎跟伴娘的說法,葉蓁跟蘇婉雖然都知道這個,但由於沒有合適的人,也就沒弄這些,把程序簡化了。
蘇婉這邊也就讓王玉芝這個姐姐一直陪着。
所以等他倆坐上去後,王玉芝也緊跟着坐到了後面那輛車的副駕位裡。
這輛車是專門爲蘇家人準備的,開車的還是葉蓁商業所新來的同事,專門爲部門開車的司機。
小夥子長得還不錯,穿着西裝看着人也精神。
因爲是司機,跟當年陸嶽一個職業,王玉芝上去之後下意識就多看了一眼。
不曾想,小夥子的臉悄悄紅了。
王玉芝今天穿着一件米色的小西裝,裡面配着花邊的高領襯衣,頭髮也盤着,笑起來兩個酒窩,人看着特別甜。
小夥兒見她瞅自己,還以爲被這姑娘看上了呢,能不臉紅麼。
八輛車子很快就坐滿了,蘇家送嫁的人並不多,也不需要再安排大客車了。
迎親的車隊在小區裡面繞了個圈,慢慢出了大鐵門。
這場婚禮的排場實在是大,引得衆人全部頓足觀看,連外面的馬路上都是人。
八輛婚車,兩輛拉嫁妝的小貨車,太牛氣了。
都有些啥嫁妝呢?
趕緊數數。
乖乖,自行車那些就不提了,還有電視機跟冰箱呢!
兩個貨車,一個拉着各類大件,從葉宅那邊拉出來的,在外面轉一圈,再拉回去。
另一輛車上是被子、各類結婚要陪嫁過去的生活物件。
蘇家買了一些,前來送親的人送了一些,林林總總反正有不少東西。
小區外面的公路上,季小玲一家人也停住腳步看熱鬧。
也是巧了,昨天季小玲跟周子明定親,今天季家一行人來周家看新房,量尺寸,準備定做傢俱,以便下個月結婚。
本來這事季家來兩個人就可以了,但好不容易將這親事敲定了,季家人就想去中心社區瞧瞧,看看單元房是什麼樣子,除了對這樁婚事不太贊同的吳大娘,全部都跑過來了。
這不,還沒到地方呢,遇上了葉家的迎親車隊。
可真是氣派啊!
季家幾人都默默看着,沒有說話。
實在是不知道說啥好,好羨慕啊!
等車隊走遠了,崔綠容說:“下個月小玲跟子明結婚,也這麼辦。”到時能羨慕死大雜院那幫子人。
季小玲沒吭聲,不過心裡卻想着,十輛車太誇張了,想找到這麼多輛多不容易,但按周家的條件,七八輛應該是沒問題的。
她聽同學說,周子明的外公位高權重,比他那個當廠家的父親還要厲害得多,想來借幾輛車不是問題。
季小玲很清楚自己現在沒辦法跟蘇婉比,但以後的日子肯定也不會差了。
“媽,這些事情到時再說吧。走了。”
一家人三步一回頭地離開了。
圍觀的人羣見車隊消失,也慢慢散了去。
公路上空了,唐江悠的身影便露了出來。